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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正衡回江城坐的是提前租好的一辆车,下飞机连家都没回,机场外提车就赶赴这边。一行人共开五辆车,王宇嘀咕几句后小白钻到杨桃面前扬起笑脸:“杨桃姐,我是小白呀。咱俩通过电话你记得不?”
她很擅长与人交际,几句话就自来熟的挽住杨桃手臂:“我们不熟悉这边路况,也不知道该怎么走,杨桃姐你坐我们车,帮王哥指指路”。谭正衡还在和山庄老板寒暄,对方并不认识他,但听说他是大明星,要了签名、合照又一再握着他的手邀请下次再来。他分出心神听到小白的话,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眼神却不露痕迹。王宇则冲他挑挑眉,表达‘别说哥们儿不帮你‘。
杨桃还没来得及拒绝,訾柏青先不乐意了,他示威般抱住杨桃另一只手臂,语气还挺冲,“阿姨你不知道手机上有个软件叫导航吗?杨桃阿姨要跟我坐一起,才不和你们一道走”。
訾纪台拍拍儿子头顶:“不许这么没礼貌。”,又好声好气地商量:“杨桃也没怎么去过鹤鸣湖吧?这边路修得挺好,咱们五辆车一起走,你们的车在中间,前后都有自己人,再开着导航不会走散的”。
同行中不乏谭正衡粉丝,那个对着自己老公也敢口口声声称呼谭正衡‘男神‘,’老公‘的女人毛遂自荐:“这路我熟,我上你们车带你们走!”,完全无视自家老公的无奈,生怕被阻拦一溜烟钻到副驾上。
杨桃转身牵着訾柏青就上了訾纪台的车。谭正衡周遭气压骤然降低,王宇看着他冷眉冷眼,上车前低声:“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看到他吃瘪又莫名想笑:“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要努力呀!”。
他算看明白了,不管那姑娘怎么想,人大概率是不愿意跟谭正衡扯上关系的,那避嫌避的,就差避出个马里亚纳海沟了。吃顿饭近两个小时,也就开头拗不过人情打了句招呼,再之后从头至尾硬是没看他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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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鸣湖正值最美时节,道路四通八达可以绕湖一周,柏油路上别出心裁刷上红色和蓝色路漆,两岸园林规划颇有新意,花草树木错落有致,既有不同的花可赏又不会让人审美疲劳。
一行人也有两家带着孩子,停车后几个孩子与大人意见产生分歧,孩子们想去景区辟出的沙滩乐园玩沙子坐各项儿童设施,几个大人想去景区里一个美术馆参观,再登塔瞭望,最后乘快艇游湖。最后拍板定论决定两个妈妈带孩子们去玩儿,其他人去参观,最后合在一起游湖。
訾柏青全程牵着杨桃不肯放手,无论几个孩子怎么招呼都不肯跟他们一起去玩,杨桃附身问他:“你想去玩沙子吗?想去的话阿姨陪你一起”。
他紧紧抿着唇小声拒绝:“我不要,那里很脏,都是细菌”。
訾纪台失笑,牵起儿子另一只手,看上去就像普通夫妻带孩子出来玩,“他有点小洁癖,还是跟我们一起吧”。
谭正衡看着‘一家三口‘手牵手走在前面,已经气不动了。他以为自己可以省掉晚餐,毕竟生气都要气饱了,压根不用进食。
美术馆和高塔都乏味可陈,三线城市郊区景点附设的美术馆有些不伦不类,展出的也都是名不见经传的本地画家作品,主要目的是向游客兜售纪念品。高塔也是新建筑,为迎接国庆黄金周,塔里栏杆刚刷了漆,弥漫着浓浓油漆味,一行人进去就被刺鼻味道劝退。
最后就只剩下游湖,快艇老板介绍说另外一半湖上有养殖的渔网浮标不能去,乘坐快艇二十分钟就能绕湖半圈,也有雕梁画栋的画舫,坐一圈要四十分钟。几个孩子要坐画舫,这次成功拉走了訾柏青。几个大人也分开,有人去坐画舫,有人选择快艇。
訾纪台低声询问杨桃意见,她有些犹豫,既不想跟谭正衡坐一条船,又想感受快艇的速度。小白再次神出鬼没冒出来,不由分说拉她进快艇:“走走走,我们一起坐快艇”。
訾纪台嘱咐了儿子几句,再上快艇时杨桃前有小白后有王宇,旁边坐着眉眼淡淡的谭正衡,其他几人也都围着谭正衡坐,本就不大的快艇上只剩船头位置。
鹤鸣湖的湖面开阔岸线曲折,快艇驰骋其上有在海面的错觉,老板故意炫技,不断转弯倾侧,激起波涛骇浪,引得船上人都牢牢抓住扶手发出阵阵尖叫。
杨桃侧头只顾观赏湖面风景,无视身旁炽热视线。谭正衡来意不善,但她打定主意,不管他葫芦里卖什么关子,只管不理会。船身又是一个急转弯,谭正衡身体斜靠过去,在她耳边问了句:“听说这里有一鱼三吃,是哪三吃?”。
杨桃一边回答着:“鱼头炖汤,鱼身干炸,鱼尾红烧”,遵循身体自然反应要侧过脸去。就那么巧,她的脸颊擦着谭正衡嘴唇而过,温热触感在面颊划过,留下滚烫印迹。面面相觑,谭正衡弯了嘴角,杨桃猛地侧脸避开他,视线再次投向湖岸。
这番意外无人察觉,只有时刻关注他们的王宇尽收眼底,对着谭正衡举起大拇指示意‘佩服佩服‘。
下船后几个人都在解救生衣还给老板,訾纪台被人叫到一边去商量晚餐安排,杨桃上船前系的绳扣不知怎么打成了死结,一时没能解开。正在努力奋斗中,面前被阴影笼罩,谭正衡站了过来,微微附身去帮她解绳。
认识的人都散落在不远处,杨桃不想出声拒绝引来别人注意,抿着唇默认接受帮助,只是上半身微微后仰拉开一定距离。她向后仰,谭正衡越发往前来就,修长手指灵活解扣,语调带着委屈:“桃桃,你怎么都不理我的?”
杨桃心里‘嚯‘的一声惊叹:这个低声下气挂着小奶音撒娇的是哪路妖魔鬼怪?
她没做声,谭正衡解开了系带却扯着不松手,“生气了?不开心?几天不见,你也不能随便找个人来气我呀,告诉你我快嫉妒疯了你会不会开心点?”
杨桃再也无法忍让,猛地从他手里抽出系带,快速低声回一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脱下救生衣快步走去归还。
王宇一直用身体帮他遮挡他人视线,此刻靠过来,啧啧啧摇头,“你都说了什么虎狼之词,瞧给人姑娘吓得”,又提醒,“你骚归骚,撩归撩,究竟什么想法早点跟人说清楚。我瞧着她那相亲对象上心得紧,当心人姑娘芳心另许”。
杨桃和訾纪台并肩站着,在码头等訾柏青他们的画舫归来,谭正衡紧紧盯着,一扬眉:“她做梦”,斩钉截铁锐气毕露,哪里还是刚才温言软语,撒娇卖萌的模样。
晚餐安排在了湖畔酒店,虽然酒店没有评星,但客房价格并不低,尤其是湖景房每间要价一千左右。另外三家认为‘来都来了,就体验一下,一家三口或者四口住也不算贵‘,都开了湖景房,又怂恿杨桃和訾纪台也住湖景房,虽没明说,话语里满满带着’今晚要促成洞房花烛夜‘的调侃。
杨桃原本只想开一间普通房,拗不过也单独开了间湖景房,和訾纪台在同一层,但不在同一方向。
谭正衡明说要请客,选择了最贵的包厢,王宇和小白负责点菜,几乎点完一整个菜谱,乐得几个孩子高呼‘谭叔叔最棒’。席间有人殷勤介绍,鹤鸣湖山美水好,豆腐和湖鱼格外鲜美,很多江城人驱车一两个小时,只为来品尝‘一鱼三吃’。又殷勤帮谭正衡盛汤,“鱼头豆腐汤,鲢鱼要野生的,现杀现做,炖足一个小时,这道菜是我提前就点好的,才能上桌就端来。游湖后来一碗鲜美鱼汤,是来鹤鸣湖的必经程序”。
谭正衡尝过后不吝赞美,“鲜甜可口,这家店谁选的呀,口味不错。”,又扭头去看王宇,“倒是跟桃桃做的鱼汤味道相仿,可惜桃桃那道菜用的是冻海鱼,跟新鲜湖鱼比还是差点风味”。王宇一脸震惊看他,心说‘老子也没吃过她做的菜呀,你他妈真敢张口就瞎扯’,又不得不打配合,煞有介事点头:“嗯嗯嗯,海鱼大多适合清蒸或者红烧,论鲜美还得是淡水鱼”,一边心说‘老子又不会做菜,鬼知道海鱼湖鱼有个毛的区别’,一边又骄傲于自己打配合圆场的本领越发精进。
在座所有人都怔住了,看看谭正衡又看看杨桃,有人迟疑着:“谭老师跟杨桃很熟吗?”
杨桃在心里快骂出花来了,生怕他又扯出什么话暴露两人曾同住14天的事,端起笑解释,“谭老师跟我家以前是邻居,可能是之前我给谭阿姨送鱼汤,有幸被谭老师尝到了吧”。
在座的除去訾纪台,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交集。谭阿姨对訾纪台提起后,他也问过几句,杨桃都解释说谭正衡身份特殊怕曝光后招麻烦,请他帮忙保密。
他出面打圆场:“谭叔叔和杨叔叔退休后游山玩水,生活惬意的让人羡慕,不知道我们哪一天才能享受退休生活”。
大家注意力被转移,嘲笑他:“就你这工作狂还想退休呢,就算到了退休年纪,也得被返聘回院继续为拯救病患鞠躬尽瘁”,还有人特意来叮嘱杨桃:“你以后得管着他点,这个人工作起来废寝忘食,曾经有一次门诊结束后连上两台大手术,两天没怎么合眼只睡了三个小时,手术结束后低血糖差点没昏倒。”
訾柏青嘴里塞着颗香芋丸子,鼓着小嘴口齿不清:“奶奶说爸爸就是缺人管教,以后有阿姨管他就好了”。
众人哄堂大笑,訾纪台也好脾气的笑着,杨桃面露微羞,心底却有些茫然。谭正衡也跟着在笑,笑意不达眼底,冷冷去看訾纪台,他也回看过去,仿佛有火花四溅。
杨桃食不知味,煎熬着用晚餐,可能湖上吹了凉风只觉太阳穴阵阵抽疼。席间男人们开了酒喝,这顿饭就吃的格外漫长,好容易结束,又呼朋唤友要去夜钓。訾纪台问她去不去,杨桃回说有点头疼想早些回房休息,訾纪台担忧问了两句,说一会儿给她送药过去。
杨桃包里有常备止疼药,拿给他看,他点头:“中成药没有多少副作用,但也不能常吃”。
谭正衡没有跟着他们去夜钓,而是跟王宇去了酒店里的酒吧喝酒。酒吧不大,情调却做了个十足,因为不是旅游旺季客人不多,零星几个在昏暗灯光下各据一方。
几杯酒下肚,王宇压低声音问他:“路上我来得及问你,你千里迢迢奔着来了,又是改签又是跟一群陌生人同游的,到底想干嘛?”
谭正衡没有说话,手指轻轻敲击吧台,示意酒保添酒。
“你接了电话就匆匆往回赶,到了江城不回家,耐着性子陪这群陌生人周旋,跟人姑娘又说不上两句话,我看那个訾纪台聪明得很,可能早就看穿你来意了,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做戏给杨桃看。”,王宇等酒吧走开后低声提醒。
谭正衡冷哼:“他一贯如此,装得温文尔雅,其实满腹心机”。
王宇叹息:“话虽这么说,但这种可最讨女人喜欢了,你没听他那几个朋友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既是青年才俊,又是正人君子,跟杨桃天造地设”。人家对杨桃那叫个观察仔细无微不至,殷勤有加又不着痕迹,目的性明确,又很难让人生出反感。
再想想自家艺人的性格,王宇长叹。人比人气死人,自家艺人被捧惯了,只会享受他人伺候,哪懂女人需要贴心小意。
谭正衡有些烦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杨桃不喜欢他”。
王宇嗤笑:“我看她也不喜欢你!”
他冷哼一句:“只要我想,不喜欢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霍然站起,丢下一句,“等着看吧”,余音尚在,长腿一迈人就快出酒吧了。王宇无奈地摇摇头,只能孤苦伶仃在陌生酒吧买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