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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殊倚在漪澜殿前月台的栏杆上,俯瞰其他宫殿。嫦娥仙子的月宫从来没有离自己那么近过。不知道嫦娥仙子的月宫之中是否真有伐木的吴刚和捣药的玉兔。
不知道那兔儿是不是也像凡间的兔子一般,有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和可爱的三瓣唇儿,真想抱抱那兔子。但天宫的兔子会不会眼神冷冽到让人畏惧呢!
小小的女子看着远近不等的亭台楼阁,幻想着各处宫阁里的仙人们日常起居,眼中露出浓厚的兴味。
“在想什么呢?”曼殊左臂支着下巴,偏头看着身边白衣胜雪的男子。重华平视着前方,似乎看尽一切,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曼殊常常觉得重华的眼中大多数时候什么都没有。那如同刀削般又异常白净的面庞,配着一双清冷的眸子,偶尔展露笑言,仿佛可以令九天的云霞尽皆失色。
这男人不肯笑,一定是怕盖过云霞的华彩。凡人们常说灿若云霞也不过如此吧。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清丽又力量十足。曼殊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直以为自己的手已经很漂亮,可是重华一定是老天派来打击自己的完美先生,连自己唯一的优势也比不过人家。
曼殊恍惚着脱口而出:“重华,来了天宫才知道,原来在仙人里面你也算顶顶漂亮的了。”重华默然,一直讨厌别人说自己漂亮,一个男人被别人用漂亮来形容,总有丝古怪。可从这个傻姑娘的口中说出来却是最真诚的赞美。微微摇了摇头:“曼殊,说过多少遍了,男人不可以说漂亮。”
曼殊忽然伸了伸舌头,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呀,我又忘记了,玉树临风、灿若星辰、气宇不凡、雅人深致、玉质金相、风流倜傥、清新俊逸、面若冠玉……我怎么单单只记得漂亮二字?”
重华忍俊不禁:“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谁教你的?若是人间的先生听见了,早就大叫有辱斯文了。”“可是柯罗说这些都是好话,你听了会高兴的,我记了很久才记住的。”“傻丫头,你只要好好的,我便高兴了,何须这些说辞。今天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重华负手直立,目不斜视。他怕只要自己一转头,就会忍不住担心这所剩无几的时光。
曼殊觉得重华的说辞很奇怪,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哦,一定是温婉说了什么。“没受委屈呀。我是怎样的一个妖,自己知道就好了。别人怎么想可不归我管。往日在地府的时候,常有路过的客人,觉得自己委屈无数,等过了奈何桥还能记得什么?重华,难不成你会挂怀这些?”
“当然不会,只是怕你挂怀罢了。”曼殊笑嘻嘻侧过身子,捏着重华的双颊,摆出一个自己满意的笑脸:“君上,小妖有一言敬告。凡事不萦于怀方得大自在。菩萨说度一切苦厄,你可知道怎么渡?就像臭脸头陀的小船,不用思考,只管沿着自己的心迹一路往前,行真、行善、行端正,哪管人言拂耳。我也和其他生灵一样,不过是一番造化,等这番造化散了我也就散了。不过是翻归去,修身正行历得过此劫也好,历不过也罢,都是修行。”
“这孩子倒是通透得紧。是个有趣的孩子。怪不得温婉喜欢。”曼殊闻言转头,看见一个宝相庄严的夫人立在身后看着自己微笑。重华看着祖母含笑的双眼唤了声“祖母”。
“西王母,您是来看我吗?前天我看见你的车架从天边过,没看清几位姐姐的长相,对您我可是印象深刻。你那马车可真漂亮。雪白的天马,拉着金灿灿的车架,车前那青鸾仰天长鸣,风光无限。姐姐们守在你的身边,衣物美若云霞,惊得我连她们的长相都没看清楚。”曼殊有些可惜当日没看清神仙姐姐,这会儿不由眯缝了眼睛,细看王母身后的美貌女仙。
“祖母。”重华含笑稽首拜下,曼殊就是这样,她眼中的三界永远和旁人的不一样。曼殊看了看重华,老老实实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个头,站到一旁。王母不禁笑出声:“祖母很久没这么高兴了。我常常想地府那女娃的模样,今日一见,这孩子着实是个可人儿。小妖却拥有赤子之心,纯净无瑕,也算不易。难怪你会记挂。”又冲着曼殊招招手,“到祖母身边说说话儿,我认你作孙女可好?”
重华变了脸色,转念又一想,祖母也是好意,有了这名头,哪个还敢轻视她?早有仙童拿了宝座,西王母坐下听曼殊絮絮叨叨述说自己在凡冥两届的见闻,不由想到自己未成仙时的旧事。那时,自己也和这个小妖一般天真。“曼殊,祖母也没什么好动西。这串珠子便当作祖母的见面礼。”说着从腕上摘下一个金刚藤环,替曼殊带上。
重华心中一惊。“曼殊,还不谢过祖母!”曼殊只觉得右臂暖洋洋一片,赶紧拜谢。
七仙女们拥着西王母离开,她忽然停步。“重华,四海八荒各有几样结魂的神器,你万不可动了贪恋,堕了仙姿。曼殊是个好孩子,只她姐妹二人皆为佛国曼陀罗华遗落在冥界的遗株,那归宿是早就定下的,万不可逆天而行。”
重华又是一愣:“孙儿省得。”祖母又怎会知道,自己早就打过那主意,后来慢慢打听才知道,三界之中,那几样结魂的法器,也补不了枯荣之间的一线身姿。
线上前尘旧事,线下今生情缘
昨日宫门下匙前,李世民参了太子、齐王一本,说这二人秽乱宫闱,李渊气得不轻。当时恰巧萧禹在身侧,劝说李渊第二天晨起将这三人唤入宫中当堂对峙。
萧禹又说:“陛下,大唐新立,太子、秦王缺一不可,齐王乃陛下心爱之人,今太子、秦王、齐王间时有纷争,势成水火,与国不利。明日进宫恰好趁机将这三人都敲打一番。为了不让他们之间的气氛太过紧张。此次这事又纯属家事,知之者不宜过众。”
李渊觉得萧禹的话有理,便问他觉得将这次谈话选在哪儿更适宜?“臣觉得可以将这次召见的地点选在太极宫中的海池,舟楫之上只留心腹,你父子四人细谈,我和裴大人作陪,好好将这兄弟三人之间的心结打开。
陪伴的人选也是大家事先斟酌好的,裴元直是皇帝近臣,萧禹是天子表弟,这两人和天子都算得上至亲之人。裴寂必须入宫,以防他在宫外有所策应。毕竟裴元直是天子近臣中最倾向太子的一人。
初三一早,裴寂、萧禹奉召入宫,发现礼部尚书陈叔达已经侍奉在皇帝身侧。萧禹看到这人是陈叔达,暗暗放下心来。陈叔达这个撞进来见证人,乃是陈后主陈叔宝的异母弟弟,晋阳起义后归降了李渊,是个耿正的脾性。
早些时候,太子、齐王进谗诬陷秦王的时候,曾为秦王解围,对李渊进言:“秦王是个刚烈的性子,不可折辱,否则因为忧郁染上不可预测的毛病,陛下后悔都来不及。”今天他来是好事!待会儿有些话估计不用自己说了,陈叔达自会开口。
李渊带了裴寂、萧瑀、陈叔达等人泛舟北海池,那三个小子还没到,忽然看到一队兵士包围了整个北海池,心下大惑。没有自己的上谕,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宫中调兵遣将?反了不成?
皇帝赶紧吩咐画舫靠岸,这才看清楚岸上领头的将领正是秦王麾下尉迟敬德。李渊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但终究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这种时候更需要镇定。
尉迟敬德看到李渊的画舫靠岸,领着众将士在岸边跪倒,三呼万岁。尉迟敬德直面皇帝,说得情真意切,但却言简意赅。“陛下,臣尉迟敬德护驾来迟,请陛下怪罪。陛下,太子、齐王叛乱,已被某率部射杀。秦王恐有宵小趁机惊扰陛下,特派微臣前来护驾。”
李渊大惊,再看四周,没有看到自己的亲卫,只有尉迟恭率领的秦王府武士环立湖周。“玄武门离得并不远,怎未闻及兵戈之声?”李渊心头惊疑,开口时仍保持了帝王的威仪,淡淡问道。尉迟敬德连拐弯抹角都懒得,直接开口回道:“为防讨贼之声惊扰圣驾,某事先已命兵士给马掌裹上白布,也严令讨贼兵士不得大声喧哗。”
裴寂闭了闭眼,看这莽夫如此大言不惭,明白大势已去,在心里暗骂太子、齐王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如此大好形势,竟然转瞬即逝让秦王占得先机!裴寂在身后握紧了拳头,一言未发。暗恨李建成、李元吉兄弟二人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不仅兄弟二人妄送性命还将自己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事已至此,已经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罢,拿定主意一言不发。必要的时候,也只有向秦王府低头。
“裴爱卿,你可曾听清楚敬德所言?卿以为该当如何?”裴寂一脸沉静,负手看向湖心。萧瑀早上前一步:“陛下,太子、齐王无大功于天下,一直以来嫉恨秦王功高,本就对秦王殿下多番迫害。不想陛下只是传召详询淫乱宫闱之事,这二人便生出叛乱的心思来。所幸奸计为秦王识破,已讨而诛之。此乃国之大幸啊。”
陈叔达接口道:“太子、齐王本就不曾参与举义密谋,且无功于天下,又嫉妒秦王的功勋威望。微臣以为,秦王殿下有功于社稷,天下归心。陛下当以秦王为太子托以国事,则国家幸。”萧禹听罢,暗暗叹息,果真没有看错陈叔达,这话他都敢说。若是自己必定说得迂回曲折些。
李渊见君臣间说了半天的话,自己的亲卫仍然未至,知道大势已去,亲卫是不会再来了!是已经投向秦王还是已经为秦王府府兵控制?这时候追究已经毫无意义。估计整个内廷都被自己的好二儿完全控制。儿为刀俎,父为鱼肉,一样得乖乖听话。
无奈之下,只好颁下诏书,立李世民为太子:“天策上将、太尉、尚书令、陕东道大行台尚书、益州道大行台尚书令、雍蒲二州都督领十二卫大将军、中书令、上柱国秦王世民,器质中远,风猷昭茂。宏图夙著,美业日隆。孝唯德本,周于百行。仁为重任,以安万物。王迹初基,经营统构。勘翦多难,征讨不庭。嘉谋 特举,长算必克。敷政大帮,宣风区懊。功高四届,道冠二两。任总机衡。庶积为允。职兼内外,彝章载穆。遐迩属意,朝野具瞻。宜秉鼎业,允膺守器。可立为皇太子。”
尉迟敬德上前跪拜:“陛下,微臣尚有一事启奏。宿卫、秦王府、太子府及齐王府府兵仍在激战,臣等实在于心不忍,手心手背都是我大唐的将士,自相残杀,实非社稷之幸。望陛下写下赦书,由微臣代为宣读,天下兵马皆由太子所率,早日结束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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