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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孝常之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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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睡到日上三竿才想起该去毓泽洞后的竹林小屋。翻身下床,匆匆抹了把脸,胡乱漱了漱口,念了声咒,探头朝铜镜看了一眼,还算齐整,转身就往洞府外冲去。和洞口的迷谷老六撞了个正着。

“圣女,您准备出门吗?桃林小衫让我给您带的桃子,全碎了。”迷谷老六看着满地摔得半烂的桃子,惋惜不已。“往年小衫家的桃子,落地即化,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化不掉。”

温婉闻言停住脚步,不相信的捡起一个捏了捏,这桃子早就熟了,却是一半水灵一半坚硬,所以才会个个都是半烂。也不管手上满是桃汁,开心的捏了捏迷谷老六的面庞:“阿迷,太谢谢你了,我终于知道该怎么跟小叔叔交代了。”

迷谷老六涨红了脸蛋。“小温婉,我称呼你圣女,你至少叫我一声六大爷。”温婉的眼睛立刻晶亮起来,拉着迷谷老六就跑。是了,迷谷老六虽然比自己晚出生一个甲子,却是大爷爷最小的孩子,论辈分,自己确实该叫他一声六叔。

“好六叔,你陪我去见小叔叔吧,你们俩是兄弟,他应该不至于凶你。今天我起晚了,小叔叔最讨厌人迟到,你可是我的大救星。”

迷谷老六法术不如温婉,被拉着一路飞奔。“什么嘛!君上就是君上,已经超出亲戚的范畴,每次看见他,我是敬仰、畏惧居多,我的小姑奶奶,你还是放我回去吧。”

话刚说完,早到了毓泽洞后的竹林。小屋前,重华一身紫衣,紫色的缎带束发,负手而立。晨起林间清风荡漾,毓泽洞仙气蕴养,仙雾若隐若现。

温婉正了身形,敛气屏息,毕恭毕敬唤了声“小叔叔”。

重华连眼帘都没动,越过温婉,转过身看着迷谷老六,欠身施礼:“六弟安好!”迷谷老六愣了片刻,又看看四周,这才明白重华叫的是自己。立刻摆了张灿烂的笑脸,脸上褶子连着褶子。“君上,您老人家客气了,唤我老六便是。”

温婉站在一边,心下不耻阿迷的为人。这家伙,自打生下来就长得老成,那时候就是褶子堆褶子的模样。这万把年也没长开,法术没长进连模样也没长进。这都罢了,见到自己的兄弟,至于要谄媚成这个模样吗!心底虽然这么想,嘴巴却不由自主提前行动。

“小叔叔,您跟阿迷就别客气了。咱们仙乡的人都叫他阿迷,你叫他阿迷便好了。今天我一早就起来,准备来竹林小屋。谁知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特意去看了一下。”

重华打量了温婉一眼,女子立刻很狗腿的举起手中的桃子,继续往下说道:“桃林小衫家的桃是整个仙乡最好的,落地就碎,今年却有半边始终是硬的,你说奇不奇怪?我就是为了了解这事儿,才没有守时的。不信你问阿迷。”

一旁的迷谷老六心虚的微闭了眼睛,眼观鼻、鼻观心,只作未闻。

“这桃往年不是结在毓泽洞旁的桃林中吗?仙气浓郁,桃子自然不同。难不成是洞中有了什么变故?”迷谷老六不知何时站到了重华身后。

“温婉带路,我们几个去看看。”重华说完已经率先转头往洞口走去。“君上,我也要去。”柯罗闻声也想跟去。“你守着曼殊吧,她昨日梦魇得厉害。”

重华没有告诉他们,曼殊整夜胡言乱语说着关于毓泽洞的点点滴滴。她甚至连仙乡都没来过,却对毓泽洞那么熟悉。毓泽洞究竟有什么秘密,又和曼殊有着怎样的牵连?

仙乡是母亲的家,这小屋自己那么熟悉。在被带上天庭前,自己曾经有过怎样的经历?为什么每个人都不告诉自己曾经的过往?

今天一早,自己并不是在等温婉,是在等梓潼。梓潼一直以母亲的弟弟自居,他在毓泽洞住了那么多年,却并不愿意自己回仙乡,更不愿意自己去毓泽洞。

梓潼看着走在前面的重华。不由想起昨晚,自己悄悄溜回毓泽洞,忙碌了半宿,但愿重华对过往什么印象都没有。“姐姐,放心好了,我把一切都收拾干净了,重华不会记起过去的。殊儿,你那缕残魂虽然不知道游荡在哪个角落,以你们的情分,一定要保佑重华,一切安好!”

线上前尘旧事,线下今世情缘

“夫人,将军回来了。”柳氏正待起身迎接,忽然听到一声咒骂声,然后是靴子踢人的声音:“什么晦气将军,下次谁再敢在家中提将军二字,看本老爷不抽死她。”小翠不明所以的如捣蒜般磕着头,直到柳氏赶到门外,做主让她下去,女子这才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慢慢挪了下去。

柳氏扶着长孙无宪替他顺着气。“今天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狗东西惹咱们老爷生气了?他们难道不知道老爷的身份吗?”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之下,长孙无宪更是怒从中来。“无忧这个死丫头,面子上说什么‘都是一家人,过去的事情大家都别再放在心上。’说得多好听呀!其实呢,若非这兄妹二人公报私仇,皇帝又听信了枕旁风,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得听命于公孙武达那个武夫的调遣。左右监门卫中,老爷我不过是个从三品的右监门将军,其他人全都是皇帝的亲信,我这个监门将军,唯一的作用就是查看出宫的空粪车。”

柳氏看丈夫越说越激动,暗暗叹了口气:自己的这位夫君,当年仗着父兄早亡,自己当家的契机,将继室高氏和长孙无忌、长孙无忧这娘儿三个赶出家门。又在高祖年间投在隐太子门下,现在能做个右监门将军,已经是倚仗皇后的脸面,他却从不知收敛。也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一场祸事?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还能怎样?且先劝他消了气再说。想到这儿,柳氏边轻轻替长孙无宪捶背,边义愤填殷的说道:“也难怪老爷生气,那右监门校尉、中郎将各色人等都是摆设吗?居然要劳动右监门将军自己去检查,真正该死。”

长孙无宪虽然蛮横,却有几分忌惮自己的原配夫人。听妻子这么说,脸上有了几分讪色。“我也就气愤不过,这么一说。想当年,高祖在位的时候,我是何等风光!今天却走到这步田地,怪只怪隐太子不争气,老爷我也算是明珠暗投,生不逢时了。”

“世上最难做到的,莫过扬眉吐气过后再低头,老爷做到了。老爷文武双全,自然是公孙武达那等武夫无法比拟。老爷,听妾身一句劝,做人虽有清高处,但省时夺势也是必修的历练课。况且皇帝登基以来,大唐境内虽有大小不等的叛乱,也不过强弩之末,京畿重地固若金汤,各道行军大总管齐心协力,往事忘了便是!”

忽然有跟班的家仆在屋外递话:“老爷,李孝常大人递了名帖,见还是不见?”长孙无宪不耐妻子的说辞,又不愿正面冲突,忽然听说有人来访,也不管这人是那个本来没有太多交集的李孝常,立刻应道:“你先带着李大人去南院小书房,奉上茶,老爷我换身衣服就来。”

李孝常负手站在小书房的影壁前,看着挂在横梁上的琉璃灯笼。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李孝常口角微翘:“某以为只有我家才有这琉璃灯笼,原来薛国公也有一盏呀!”长孙无宪微微一怔,很快恢复了常态:“天下灯笼千千万,义安王许是看错了吧。”

李孝常不禁笑出声:“安世贤弟还请屏退左右,故人相逢,老夫早就听说你府上有这样一盏灯笼,今日特为赏灯而来,怎会有误?除非你那族叔长孙顺德所言有误。”

长孙安世屏退了左右,两人宾主落座,寒暄了几句。李孝常起身关了书房门:“贤弟这灯上可是有个‘义’字?”长孙无宪沉默不语,没再否认。李孝常一看似乎有些门道,接口说道:

“某从利州远来京城,本来就没几个交心的朋友。义宗故去后,往来的朋友更少了。薛国公武德年间何等威武,今日看这门庭,倒和老夫有几分相似了。刚刚我从齐国公门前经过,那车水马龙、意气风发的态势,颇有薛国公当年的影子。”李孝常说完,捧起茶杯,掀了盖子轻轻滋了口茶,抬眼仔细观看长孙无宪的表情。

看无宪微闭了眼睛依旧不语,李孝常放下手中的茶杯,身子微微前倾,不死心的继续说道:“我那苦命的义宗孩儿,不过少年心性,做下些鸡鸣狗盗之事,就算拦道抢劫,抢的既非官银也非官资,些许小事,竟断送了性命。”

李孝常眼中忽然充满冷冽的怨愤。“魏征当年不过一个小小的太子洗马,而今投靠新君得了赏识。前些时候族亲犯事,皇帝一顿训斥了事。说是思过,几天的功夫事情也就过去了。我李孝常好歹也是利州都督,打天下,老子当年可是大功臣。新皇登基,立刻‘屁滚尿流’来到京城,如此示好,下场呢?就是自己被冷落搁置,连义宗的性命都保不住。”

长孙安世忽然睁开了双眼:“当阳山剪径,可有所获?”李孝常的眼睛忽然晶亮起来:“义宗虽然故去,义立幸不辱命,那批东西早就藏好了,也没人怀疑到咱们头上。”

长孙安世冷哼了一声:“孝常兄这话好生奇怪,什么叫做‘也没人怀疑到咱们头上’,我和此事半点干系都没有!”

“当年知道当阳山秘密的人,可都是歃血为盟的生死兄弟。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歃血之时安世贤弟没有到场。但贤弟既然愿意承认知道当阳山之事,自然还是感念旧日情谊的。兵部尚书到右监门将军,老哥我都替你不值。太上皇早就不理世事,隐太子党羽,死的死、逃的逃,留下的这一帮人,早就被皇帝赶出长安城的谋略核心。你我不过是那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早晚也会走上杨德祖的老路。”

长孙安世半垂着眼帘,恍若未闻。但提到杨德祖时微微煽动的眼帘却瞒不过李孝常这只老狐狸。

“可惜天不遂人愿,隐太子没能笑到最后。众人皆知,你和皇后兄妹,多年前便有龌蹉,又知道你忍辱带着这份龌鹾做了这右监门将军。”李孝常自打知道长孙安世知道当阳山的秘密,说话便少了份顾忌。现在他只想更加放肆的激起眼前这只老狐狸的愤怒,好将他串成自己这根绳子上的一只蚂蚱。“长孙尚书,你可想自由自在拥有更高的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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