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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臻的问题让唐杳被酒意蒙混的脑子有了一瞬的清醒,这一瞬朦胧的视线慢慢化开变得清晰,她才发现尽管听在耳里的语气温柔,但此刻武臻眼里却仿佛凝着一丝冷意。
清醒过来,唐杳双眉微颦,想要从武臻身上起来,双手却被对方扣住。
挣脱不开,唐杳索性放弃挣扎:“她们想要见你。”
“就算今日我不答应,迟早她们也会找到办法逼我答应。”
武臻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就只是这样?”
“不然呢?”唐杳牵动唇角,“唐家的女儿姿容上佳,三娘子与五娘子各有各好,虽之于你或有瑕疵,但若你不介意,觉得好就收了吧,若是实在不喜那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反正于你并无损失。”
“于我并无损失?”武臻轻嗤一声,目色幽深,“于你呢?”
“我?”唐杳喃喃,慢慢勾起唇角,“于我当然没损失,反正都是自家人,只要能够讨你欢心,是我还是她们任一一人都可以。”
“这是你的真心话?”
扣在腕骨的力道微微收缩,唐杳想要抽回无果,听见他说:“你是想要告诉我你与她们并无不同,还是想要告诉我你的心里根本并不在乎我?”
唐杳的心刺地一下,她抬首迎上武臻乌沉的眼睛:“我与三娘子、五娘子本就没有任何不同。”
“她们想要见你、想要通过我来接近你,不过是看中你武王世孙的身份、看中你能轻而易举地将崔家人摆平的权力、看中你能够带来的安逸与庇护。”唐杳张了张唇,“我也一样。”
她与三娘子五娘子一样,她与绿拂也一样,从一开始她就是怀揣着别样的目的接近武臻、利用武臻,从他身上得到庇护,所以才能在崔家人面前狐假虎威、在自家人面前耀武扬威。
“你明明知道的,可你还是选择喜欢我。”唐杳不耐道,“既然当初你说让我再相信你多一些,那无论有多少女人想要接近你,你的心里都应该有我不是吗?”
“这是你能心安理得将我推给其他女人的理由吗?”武臻哂然,“你只是在利用我,在你觉得有必要的时候随时把我推出去,等你有需要的时候再将我拉回来。”
“你看,你直接跳过那个问题,这就是你的回答。”
唐杳陷入良久的沉默当中,她按揉眉心,试图放软语气:“是你说喜欢我的脸,你不觉得三娘子与五娘子的模样与我有几分相似吗?你不想也没关系,我又不能强逼你……”
武臻面色渐渐变得沉冷,猛地拉开她的手,对上唐杳错愕的目光:“在你看来,我对你的感情就这么浅薄吗?”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非要找个替代品。”
唐杳眉心微拢,一抹愕然飞闪而过:“你什么意思?”
武臻在沉默中松开了她的手,唐杳的脸色越绷越紧,两人都不肯先开这个口,这时马车已经驶至满园门前,武臻掀帘朝外面瞥去:“你喝醉了,回去好好休息。”
他跃下马车,手伸至半空等她下来,但唐杳却迟迟未动。
“你都知道了。”
夜色明朗,但阖起窗牖的车厢却显得晦暗不明,武臻站在车下,听不清她的语气,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没有刻意去查,但任何事皆有迹可循。”武臻面色淡淡,“下来吧。你现在不够清醒,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跟你谈这件事。”
唐杳却没有下车:“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脸继续留下来。”
“杨叔,驾车送我回唐府。”
武臻抓握车轼的手一紧,坐在车头的马夫杨叔明显听见喀嘣断裂的声音,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为难得冷汗都下来了。
“你醉了,下车。”
这下不仅车夫汗如雨下,无论满园的门房还是随车护卫,所有人都看出武臻牙缝狠狠挤出这句话的语气有多温柔,此刻的模样就有多危险。
在又一次好言相劝无果后,武臻选择夺门登车,片刻就将不停挣扎的唐杳从车里掳下来。
场面突然变得有些混乱,唐杳拼命推拒试图从武臻手里逃脱,甚至不惜去抓他的头发,但这些无谓的反抗均被武臻手脚并用给镇压住,最后几乎是用扛的将人大步流星带进正房院子。
一时间谁都没敢靠近那处院子,静谧的夜里依稀还能听见屋里摔杯砸碗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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