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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虎带着蒋婷婷来到一个烧烤摊前,点了两只鸡翅、两块豆皮、两窜土豆、一个茄子、一把韭菜,烤熟后放到桌子上的盘子里,两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躲在不远处一棵大柳树背后的张志明看得口水直流,他多想也去买上几串,饱饱口福啊,饿了这么久,馋虫都快爬到嗓子眼儿了。
但好歹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暴露行踪,否则就前功尽弃了,只好忍着饥饿,将馋虫强行咽回了肚子里。
他含着满嘴清涎,一直枵腹静候到晚上八点半,这顿烧烤大餐才终于吃完。
赵小虎豪爽地结完账,和蒋婷婷一起离开了小吃一条街,走到前面一个十字路口,两人依依不舍地分手道别了。
张志明想立即冲上去将赵小虎暴打一顿,又不放心蒋婷婷大晚上一个人回家,一路暗中护送她平安到家才回去了。
那晚张志明一夜没睡着觉。
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好兄弟赵小虎居然会出卖自己,半路杀出来横刀夺爱,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要不是今天多留了个心眼儿,只怕哪天他俩要结婚了自己都还蒙在鼓里呢。
这家伙真是太卑鄙无耻了!可怜自己还那么相信他,竟然让他给自己写情书呢,我这脑子是让驴踢坏了还是让门挤坏了,怎么会傻到这步田地?
不幸中的万幸是,现在发现还为时不晚。我要把他俩的爱情幼苗掐死在萌芽状态,然后把这臭小子一脚踢开,取而代之,方泄我心头之恨。
他恨恨地想着,勉强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志明就向赵小虎下了一封战书,要他放学后到学校后面的槐树林里跟自己单挑。
赵小虎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他是吃错什么药了,仓惶之间不敢贸然应战。
张志明恶狠狠地丢下一句“你要不来,后果自负”,就甩手而去。
赵小虎如坐针毡地捱到了放学。想不去又怕他真干出什么事来,张志明的牛性子他是十分了解的,惹毛了,没有做不出来的事。
他逼不得已,只好怀着一肚子鬼胎,忐忑不安地往槐树林走去,为防不测,手上还拿了一根棍子。
走到槐树林的时候,张志明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他一看见赵小虎,就气不打一处来,面皮顿时涨得通红,毛发倒竖,鼓着一双牛眼睛对他大声喝问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来这里吗?”
赵小虎摸不着头脑,战战兢兢地说:“我,我不知道。”
“你y干的好事儿!”张志明大叫一声,向他猛扑过去,赵小虎还没来得及举起棍子保护自己,就被他一把揪翻在地,拳脚交加,打得哭爹叫娘,连声哀嚎。
“你打我干什么,我哪儿惹你了?”过了半晌,赵小虎带着哭腔委屈地说,已经眼肿鼻乌变成一只大熊猫了。
“你还好意思问,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缺德事儿吗?”张志明怒气冲冲地说。
“我干什么缺德事儿了?”赵小虎捂着受伤的脸,大不服气地反问。
“嘿,你这臭小子,还死不认账。”张志明气鼓鼓地说,又给了他十几下好拳头。
赵小虎被打得没了脾气,倒在地上不住地呻吟。
“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要再敢嘴硬,老子今天不扒了你的皮!”张志明凶神恶煞地威胁道。
“你要我交代什么啊?”赵小虎哭哭啼啼地说道,已经隐约猜到今天挨打是为什么了。
“把你和蒋婷婷的事儿,从头到尾全部交代出来,要敢有一字隐瞒,看我不敲断你的肋巴!”
赵小虎终于知道,今天要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只好沮丧地说:“我招,我招。”
于是就把怎么喜欢上蒋婷婷,怎么给她写情书,怎么把她约出来见面全都一字不落地抖了出来,独独漏掉了在情书里做手脚那一段,他知道要是把那段说出来,张志明非活剐了自己不可。
“就这些了吗?”
“就这些了。”
“你和蒋婷婷约会几次了?”
“就一次,我发誓。”
“为什么你帮我写的情书从来没有收到过她的回信?”张志明厉声质问,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问题。
赵小虎虚心冷气地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写得太差了吧。”
“那为什么你自己给她写的情书又能把她约出来呢?”
“那不过是缺牙巴咬虼蚤——碰巧罢了,要让我再给她写一封,只怕她都不会理我了,我也是桃花运来了,才撞上这种好事儿。你知道每天给她写情书的人有多少吗?从这里都可以排到长江边上去了。”
张志明微微点头,这个他倒是知道。
“你想我饶恕你吗?”
“想啊,当然想了。”赵小虎忙不迭地说道。
“要我饶恕你可以,不过有个条件,你必须得答应才行。”
“什么条件?”
“从今天起,和蒋婷婷一刀两断,再也不去纠缠她了,你做得到吗?”
赵小虎皱眉沉吟了起来。这个要求让他非常为难,为了追求蒋婷婷,他花费的心血一点不比考上山花中学少,如今刚刚有了点好兆头,就要跟她断了,他实在心有不甘。
但有什么办法呢?要是不跟她断,自己的手脚就得断,甚至脑袋都有可能搬家,张志明这条莽汉急了什么事情干不出来?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罢了,权且答应他吧。
赵小虎违心地说自己做得到。
张志明闻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心想这臭小子倒还孺子可教,又得寸进尺地说: “还有一个条件,你得帮我追到蒋婷婷才行。”
赵小虎又羞又恼,心想你这不是在人伤口上撒盐吗?盛怒之下本想赌气道:“老子才不干呢!”却忍住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这样说除了讨打之外讨不到一丁点儿好处,只能沮丧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