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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明非常高兴,对赵小虎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了,一脸陶醉地憧憬起了自己玫瑰色的未来。
“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帮你追到她哈,不过我会尽力的。”赵小虎给他打了个预防针,也为自己留了条后路。
张志明虽然极不愿意听见这句话,但也知道这事儿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谈恋爱嘛,还得你情我愿才行,强扭的瓜不甜,也就不再为难他了,说道:“可以,不过你得尽最大努力才行,可别再跟我耍什么小心眼儿。”
赵小虎连说:“那当然了,你尽管放心就是,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为你争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志明大为满意,把赵小虎从地上拉了起来,替他拍干净身上的土,两人又成了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了。
他在赵小虎的悉心指教下,又对蒋婷婷发起了新一轮的爱情攻势,这回不写情书了,改送玫瑰花。
那时学校外面每天都有流动商贩在大声叫卖,“卖玫瑰花咯,五块钱一朵,送给心上人!”要买很便利,学校保安从不阻止,生意十分火爆,几乎可与卖炸土豆和臭豆腐的分庭抗礼,卖得多还可以打折。
为了表示诚意,张志明决定每天买一朵玫瑰花,通过死党周小强送到蒋婷婷手里,希望借此打开佳人心扉,毕竟壮士爱宝剑,美人爱玫瑰嘛。
王晓阳太晦气了,叫他帮忙只会给自己沾上一身霉运,换个人也许会时来运转。周小强最近十次买足彩,有八次会中,让这种运旺时盛的人替自己传递信物,准能交上好运气。
那天下午,当蒋婷婷在全班女生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收到生平第一朵玫瑰花的时候,内心也确实激动惊喜了好一番。在短暂的虚荣满足后,她随即冷静了下来,问周小强这花是谁送的。
周小强支支吾吾地说不知道(张志明叮嘱他不要说出来),蒋婷婷怀着一肚子狐疑把花收下了。
次日,她又收到了一朵,同样不知道是谁送的。
第三天,又收到一朵,蒋婷婷这才感觉不对劲,她逼问周小强到底是谁送的,他要是不说,以后自己就再也不收了。
周小强被逼得没法,只好吞吞吐吐地说:“是,是隔壁班一个学生送的。”说完就赶紧溜走了。
蒋婷婷陷入了沉思。心想莫非是赵小虎吗?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故意躲着自己,正想找他问问为什么呢。
放学后,蒋婷婷早早来到教学楼旁边的那棵梧桐树下等着赵小虎,那是所有学生回家的必经之路。
赵小虎和张志明一路有说有笑地下楼来了。他只顾着走路说话,没有注意前方的情况,猛然一抬头,看见蒋婷婷正站在路边,满脸怒容地望着自己,吓了一跳,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我有话要跟你说。”蒋婷婷瞪着他说。
“什么话啊?”赵小虎极其尴尬地说道,既不想惹蒋婷婷生气,又怕得罪张志明,心里左右为难。
蒋婷婷说:“这里不方便,咱们出去说吧。”率先往校外走去。
赵小虎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她究竟要跟自己说什么,但看那脸色,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没准儿是要绝交,心里叫着连天的苦,只好乖乖跟在她后面。
适才见蒋婷婷在等赵小虎时,张志明心里已经很不爽了,见她居然还叫赵小虎出去说话,更是气得肝火直冒,他在后面使劲儿地拉赵小虎,让他不要去。
此时赵小虎已经神魂颠倒,哪里还听得了他的指挥?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两只脚不由自主地跟着蒋婷婷出去了。
张志明气得直跺脚,紧紧跟着他也往外走。
来到校外的书报亭边,蒋婷婷停住了脚步。
赵小虎表情痴呆地站在她面前,满怀绝望地等待着死刑宣判。
蒋婷婷正要开口,见张志明站在他旁边,跟自己一样满脸怒气,心里十分诧怪,又不好明赶他走,就给赵小虎使眼色,让他把这个不速之客支走。
赵小虎心痛欲绝,神情麻木,哪里还理会得这种暗示,呆愣愣地傻杵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蒋婷婷着急了,只好不客气地对张志明说:“麻烦你走开一下,我们有话要说。”
“有话就说呗,我又没碍着你。”张志明撅着嘴说,不愿意走开。
“你不走是吧,我们走。”蒋婷婷生气地说,一把拉住赵小虎的手往东大街方向走去。
张志明气得鼻孔冒烟,暴跳如雷,拔步撩衣在后面紧紧跟随,看他们要搞些什么名堂。
蒋婷婷带着赵小虎走进了一个咖啡馆,在靠窗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张志明也不请自来地跟进了门,在赵小虎旁边坐下了。
蒋婷婷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知道今天是甩不掉这个讨厌的家伙了,决定把他当成空气得了。
她转过脸来,气鼓鼓地对赵小虎说:“这几天你为什么老是躲着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赵小虎被问得张口结舌,心中有一万个委屈又说不出口,张志明在旁边恶狠狠地瞪着他呢,急得一脸绯红,浑身大汗。
蒋婷婷见他那样,反而更生气了,紧接着又问:“玫瑰花是不是你送的?”
赵小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扭过头可怜地望着张志明。
“是我送的!”张志明扯直了喉咙大声说道,把一屋子的人都吓了一跳,事已至此,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蒋婷婷满脸惊讶地望着他,有点哭笑不得,虽然她很喜欢收到玫瑰花,但却不希望是这种人送的,他实在是太粗鲁无礼了。
“你不是说的假话吧?”蒋婷婷怀疑地望着张志明问。
“千真万确,不信你问他。”张志明指着赵小虎底气十足地说,赵小虎像个罪人一样愧疚地低下了头。
“我明天就还给你,我不要你的玫瑰花。”蒋婷婷果决地说道,从座位上嗖地站了起来,气狠狠地瞪了赵小虎一眼,就往门外走。
“你等等,晚上一起吃个饭呗。”张志明慌忙挽留,追出门时,已经不见她的影子了。
“你还傻坐着干什么?赶快出来追呀!”张志明着急地冲赵小虎大声喊道。
赵小虎呆若木鸡地坐在座位上,对此置若罔闻,心里一个劲儿地滴着血,他知道,经过这一番折腾,他在蒋婷婷心中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就像一坨烂泥巴,再也糊不上墙了。
非但如此,张志明的求爱计划也跟着泡了汤。
第二天刚到学校,他就收到了一个小包裹,打开一瞧,是三朵枯萎的玫瑰花,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谢谢你的好意,我承受不起,你还是送给别人吧,蒋婷婷。”
张志明傻眼了,没想到蒋婷婷会这么决绝,真的说到做到。他还不死心,又买了些发卡蝴蝶结之类的小礼物来献殷勤,期望打动美人的芳心,都被蒋婷婷无情地拒绝了。
他陷入了绝望,只好又找赵小虎来商量对策。可赵小虎此刻已是心如死灰,哪里还能给他出什么主意?只好听天由命了。
这样,张志明和蒋婷婷的爱情还没开始萌芽就胎死腹中了。
他俩又成了同病相怜的好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