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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下来,不光是想找《太羲秘要》,也是为了查找另外一件事,还有伍叔和简叔的下落。”凤华这时才把桐阴县云家老宅失火,伍叔和简叔下落不明的事告诉了云彻。
云彻不料老家出了这般变故,呆了半晌,“他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烧我老宅?”
“放火烧了云太医屋子和云家老宅的应该是同一伙人,目的是为了找《太羲秘要》”
消息来得太突然,云彻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尤其听说伍叔和简叔下落不明,更是忧心如焚,恨不能立刻飞回桐阴县去。
看他急得直打转,凤华宽慰他,“城父诚说得对,你还是住在这里更安全,你放心,伍叔和简叔我会找到他们的。”
凤华转身离开,云彻吞吞吐吐的,“其实我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关于他的高曾奶奶和高曾祖父的事,一直令他如鲠在喉,总想问个明白才好,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这种事情怎么想都是难以启齿。
憋了半天,云彻只说了一句,“多谢凤姑娘将我从狱中救出。”
西河头的这处宅子不大,但干净别致,临近河水,背靠山阴,附近多是农田,宅子里遍种李杏,很是幽静,深得凤华的意,只是阿离总觉距离太尉府和市集太远,不如住在太尉府方便。
管家也是太尉府的旧仆人,受了太尉的吩咐,将她们当贵宾一样的伺候着,要不是凤华严词拒绝不要人打搅,管家一天都要来问安好几次。
她们搬来的第二天,诚父珞就来拜访了,诚父珞与凤华和阿离都是旧相识,如今两人又是住在自家的宅子,因此也没让门人通报,就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凤华一早就出去了,阿离才刚刚起床,还没梳洗,正在给小翠喂食,见诚父珞进来,吓了一跳,“珞公子怎么来了?”
“听父亲说你们住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看,昨天我没能参加宴会,今日重新补上行不行。”
自从凤华离开桐阴县后,城父诚又去醉红楼找过她几次,阿离告诉他,凤华已经离开,诚父珞失望之余,与阿离攀谈了数次,彼此相熟起来。
如今一别已经有月余,诚父珞回到丰都后,换上了公子的华服,今日一见,看上去比以前更加丰神俊朗。
阿离有些羞赧,“公子稍坐,我还没梳妆,去打扮一下就来。”
“阿离姑娘璞玉天成,不施脂粉也是恰到好处,又何必刻意修饰。”
“珞公子真会说话,你是来找凤姐姐的?她一早就出去了。”
“我与阿离姑娘朋友一场,难道就不能是来找你的吗?”
阿离吃吃地笑,“我才不信珞公子会专门来找我。”
“我今天才知道你们来丰都了,所以想尽一下地主之谊,请你们去城中小酌。”
窗台边的小翠正在啄食苞谷,诚父珞走过来,伸出一根手指逗弄它。小翠初时还有些忌惮,警惕地注视着诚父珞,吃了几次他投喂的食物后,慢慢也就没了戒心。
“这只鹦鹉漂亮又机灵,比宫中那些呆头呆脑地不知好了多少,让人喜欢得很,我以后能不能经常来看它?”
“那得看小翠的心情如何。”
诚父珞想抚摸鹦鹉的背,鹦鹉支楞一下翅膀就飞走了。
凤华既然不在,小酌自然是不成了,诚父珞提议到城中去逛逛,阿离来了丰都后,还没去城中逛过,她向来喜欢热闹,对诚父珞的提议立刻应允下来。两人在宅子里挑了两匹马,一起往城中驰去。
丰都城比桐阴县大得多,也热闹许多,物阜丰盛,歌舞繁华,满眼望去,尽是阿离没见过,没听过的,她从东市走到西市,从酒馆逛到赌场,一天下来还是意犹未尽。
诚父珞陪着她逛了一天,他不仅熟悉丰都城,而且交友广泛,走到哪里都有人认出他来,对他殷勤招待,连着阿离也沾了不少的光。
将近天黑时分,阿离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脚,诚父珞提议去花间酒楼坐坐。
花老板还是那般的风情万种,眉梢眼角都藏着妩媚,阿离第一眼看见她,不知道为什么,竟联想到了喜媚。
“珞公子该有七日没来了吧。我还以为上次的菜不合珞公子的口味,珞公子一生气就不来了。”花老板看了一眼他身边的阿离,脸上笑容不减。
“即使菜不合口味,冲着花老板的美酒,我也是要来的。”
“原来珞公子只是想换一下口味,那我就放心了。”
见诚父珞和花老板你一言我一语,眉目之间勾连不断,阿离打心里不舒服。
花老板请两人上楼上的雅座,阿离说,“不用了,随便坐下来喝两杯,解个渴就行。”
“不知珞公子今日想喝点什么呢?”花老板看着两人的脸色,琢磨着问。
“花老板是最善解人意的,你看着办就是。”
“不如来一壶长相思?”
诚父珞一听就觉得有意思,“这个酒到是没尝过,花老板推荐的肯定没有错。”
看着花老板婷婷袅袅的背影,阿离觉得桐阴县到底还是小地方,只以为凤华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人物了,不想世间的尤物如此之多,而且各有各的美法。但有些人美则美矣,一看就让人心生厌恶。
她看向窗外,后院有一棵桂花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秋季未到,已是桂香袭人。
让她想起桐云山的迷情花。
天下之大,虽然无奇不有,无所不包,但根本溯源,都是由阴阳两气化生而成,阴阳升沉浮降,又化生出五行,再后来孕育出世间万物,虽然万物的形态各有不同,但究其根本却是异曲同工。
桐云山的迷情花本是一种含有异香的小花,为了制作醉仙茶,凤华将这种花注入了妖力,使其开出含有迷情作用的花朵,如今阿离在这棵桂花上也闻到了相同的味道,显然这棵桂花树不是一般的桂花,而是一棵含有妖力的树。
阿离又扫视了一圈店内,见座无虚席,人人都开怀敞饮,神色沉醉不已,想来这里的酒也被下了类似于迷情花一样的东西。
花老板端了一壶酒,几个小菜过来,放在两人面前,一碟子大雁肉,一碟子鹧鸪脑,一碟子野山雀。
阿离一阵反胃。
花老板给两人斟上了酒,“只愿相思不相见,待到相见已白头。这酒喝的人不多,懂得品赏的人却能尝出另一番滋味。”
诚父珞笑道,“一间小小的酒楼,却能在其中尝到人间百味,岂非是一大乐事?”
花老板下去后,诚父珞邀阿离共饮,阿离浅尝了一口,果然,这个酒中含有类似于迷情花的东西,只是口感比迷情花更为细腻,也更加柔和,轻易尝不出来。
阿离一扬手就把酒液泼洒出去。
诚父珞不解,“这酒不好喝?”
“里面加了迷药,我劝你也别喝。”
阿离把酒壶倾倒过来,清冽的酒液流淌了一地,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店中的客人都转头来看,他们都是花间的老客人了,自从这间酒楼开业,还没见过谁嫌弃这里的酒不好喝的,不禁纷纷摇头,可惜了这么一壶好酒。
花老板也很快就赶了过来,脸上虽然挂了层霜,但还是勉力笑着,“这酒酿造不易,若是不合姑娘的口味,我可以换一壶过来,姑娘何必如此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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