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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成选定的道馆地址眼下还是一片废墟。几间陈年老瓦房被推土机移为平地，堆着些来不及清理的砖块瓦片，横梁木块。
他开车带宫翡和摄影师小周先来看看情况，下车就高兴地介绍，“看看呐，这就是你们即将发光发热投身建设的地方。”
“道士呢？”小周踏出车门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小点劲儿关车门！”老成扭头眯眼看前方，“这不就来了。”
宫翡抬头便见一个道士从路口而来。此道士四十多岁，又黑又瘦，穿着蓝黑色道服，留着一撮山羊胡，头发箍在头顶用一个椰壳束着。他戴着墨镜骑着个红色小摩托，迎风而来，衣袂飘飘，露出胳膊上套着的黑漆漆乾坤圈。
“骑车不戴头盔。”小周四处看了看，没有交警，便颇为遗憾。
“王大师，您好您好！”老成乐呵呵地疾步迎接，凑上去握手。
“嗯，免礼。”道士停车，摘下墨镜。不知他是在哪里晒了许久，脸上有明显的墨镜轮廓，莫名有点像猴儿。
“赶紧问好，你们俩。一点不懂礼貌。大师姓王名发财。”老成叉腰瞪眼，转身又恭敬地迎着这椰冠道人，“您看这片地啊，明天就能把这些砖头清走——”
“明天？”道人摸着山羊胡，拖长声音。
“今天！就定今天！”老成立即点头。
椰冠道人满意地嗯一声，背着手四处打量，老成跟在旁边。
“我怀疑老成是打击报复，怪我在办公室里八卦他后爹。”小周泄气地扒下帽子，“拍什么玩意儿的修庙纪录片啊。咱公司哪一个是专业搞纪录片的？再说，就这神神道道的，值得拍？”
宫翡没有吭声，她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小周发现她今天的确情绪不高，便拍拍她的胳膊，又说了一遍。
听完，宫翡淡淡说道：“反正他把投资拉到了。”她顺着砖堆边缘走着，瞧见里头还混着一些家庭用品，显然是住户匆忙搬走时丢的。有破旧的塑料相框，拖鞋，半截扫把，抹布等等。
小周跟在她身后，打算破罐子破摔，索性一口气说完，“你知道老成后爹跟他老丈人是一起搞网络诈骗的拜把子兄弟么？后来被他老婆举报的。”
“不知道。他家有正常人么？”
“老成啊。”
宫翡下意识看向老成。乱糟糟的砖块地，老成席地而坐，屏息凝神，满脸虔诚，让椰冠道人给他清理自己的灵气。
“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宫翡又问。
“我女朋友在美容院工作。”小周说，“老成老丈人和后爹一起搞诈骗被警察连窝端，结果查出来最大受害者就是老成自己。那俩通缉犯不知道骗到自家女婿头上了。当时警察找老成。老成还不信，等着传说中的加勒比海岸王牌操盘手给他打钱呢。”
宫翡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老成如此信任椰冠道人王发财。他太轻信，而且就算上当了也贼乐意。
“有钱人真是拥有你想象不到的花钱方式。”小周一脚踢开砖头，走到一边展开建筑蓝图，“话说回来，他干啥非得整这出啊。”
“大概是钱赚得太轻松了，心里不踏实，想求个天地保佑。”宫翡说完，突然见一颗红色石头咕噜噜从砖堆跳下来，一路滚到她脚边。
那是一颗圆润的卵形石头，像腰豆那么大。
宫翡脚步一顿，还是捡起这颗石头，仔细打量了一下。或许它放进碗莲花盆里会很好看。
……
蔡文强从没有见过五只鸟这么狼狈过。各个都跟雷劈了一样满脸黑灰，羽毛冒烟，客厅里充斥蛋白燃烧的味道。
花花五圣异常激动，叽叽喳喳上蹿下跳口水乱喷，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到底发生啥。关键说不清吧，还继续说，咕咕唧唧讲了半天。
“等一下，我仿佛听懂了。”蔡文强若有所思，“你说的是那真假美猴王的戏，对不？”只不过在这里，是真假二花。
“对。”大花认真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而且是机器人美猴王。”最近它们看电视学了很多。
“机器美猴王扮成了二花。”三花插嘴。
“然后还红眼睛，不跟我们吃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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