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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聂子墨第三颗糖快吃完时终于有了结果，黎怨殊寻准时机用鬼气束缚住黑瞳四肢，闪身靠近，抬起的膝盖重重击打在黑瞳腹部。
因重力黑瞳弯了下身子，聂子墨接着一个肘击打在黑瞳背上，将人重重砸在地面，手里的匕首也到了一边。
聂子墨飞快跑过去捡起来，快速端详一遍后拿给黎怨殊，“阿黎，我的血被它喝掉了。”
黎怨殊接过来，拇指划过匕首上的那一串符文，冷声对地上爬起来的黑瞳说，“这东西并不能破除诅咒，只能解开这地下的封印阵法。”
黑瞳脸色依旧平静，唯有嘴角挂着的那丝血迹添了几分执着，“只要解开安安身上的诅咒，我会与魅同归于尽！”
“值得吗？”
“值得。”
当真固执的很，就和黎怨殊认定他就是南殊一样的固执，聂子墨瞧着黑瞳，同样的黑瞳也在看他。
聂子墨不自然的避开，躲到黎怨殊身后，他可不想再被抓去割一次手腕了。
黎怨殊收好匕首，“很可惜，你没机会了。”
黑瞳没有说话，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弯下的身子骤然变回原形，一只黑色的大猫。
妖在原始形态时可以百分百发挥自身实力，先前黑瞳没有变身是不想伤人，现在匕首被夺他自然不会再手下留情。
黑瞳猛地扑过来，黎怨殊立刻迎上去，让聂子墨躲远些。
聂子墨求之不得，当即跑回小角落蹲下，拆开糖丢进嘴里，很意思的递给凌青玄一颗。
意外的是凌青玄拒绝了，起身拉过椅子坐下，“黑瞳，你活了千年，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魅是什么样的存在。无形、无态，难以捕捉，无法消灭，所以才会被封印在此。他们个个强大，祸害人间七百年，即便被全部封印，律戒司也安排了值得信任的人来看守。律戒司信任你，你却背叛律戒司与魅做交易！”
凌青玄的语气平静，毫无波澜，若非战斗中的黑瞳有瞬间顿住，聂子墨很难相信凌青玄是在用语言攻击给黎怨殊打辅助。
“你要为了安安放他出来，可想过后果？难道你真以为自爆内丹就能和魅同归于尽？别天真了？你没把握的，若是将魅放出去，人间便是炼狱，安安的罪孽只会更重。莫说千年，便是你再活个万年，等个万年都是徒劳。”
黑瞳被凌青玄的话动摇了内心，当即被黎怨殊一脚踢中，整个猫身都砸到了墙壁上，又重重跌落下来。
黑瞳没有放弃，冲凌青玄吼了一句，“闭嘴！”
“怎么？气急败坏了？！”凌青玄笑了一声，“你知道的，可你不能放弃这个唯一的机会！但你有没有想过，安安愿意吗？愿意你为他做这些？若只要我的血就能破除诅咒，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可是黑瞳，这事没那么简单，就算你拿了聂子墨的血，将我们榨成人干，安安都做不了正常人！你也会因此被律戒司除名，被通缉抓捕。你不是魅，你可以被毁灭，而等待你的只有毁灭。”
“趁这件事还没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收手，你还能陪安安走完这一生，否则等待你的只有飞灰湮灭这一个结果。”
说话间黑瞳再一次被黎怨殊击退，巨大的猫砸在地上，血色也跟着从黑瞳嘴里吐出，染湿了一大片毛发。
黎怨殊紧逼而来，准备给黑瞳最后一击。
“不要！”
一道稚嫩的男音响起，黎怨殊停住攻击看过去，门口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柔弱的好像随时会倒下。
男的？
怎么会是男的，聂子墨一直猜测受诅咒的是安平公主，难道他猜错了？
聂子墨疑惑，看着那个十七八岁的男生小跑着来到黑瞳面前，蹲下身用衣袖擦去黑瞳嘴角的血液，柔声道，“够了，别再为我做这些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安安。”黑瞳唤着他的名字，身体也变成了人类形态，握住安安的肩膀，“很快，很快就可以成功了，别放弃好吗？”
“不会成功的。”安安笑着，像个瓷娃娃一样，碰一碰就会碎，他说，“千年我都熬过来了，不会有更难熬的，放弃吧，别再做这些傻事。”
“不能放弃！我不能！”黑瞳痛苦的低下头，“我不能让你带着诅咒一直轮回转世，不能让你代我承受这些！”
透明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下来，黑瞳全身颤抖着，满是悔恨。
安安依旧是那副温柔的模样，他抱住黑瞳转头看着黎怨殊，“他是为了我才会做这些，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也由我一力承担。请你们转告律戒司的大人，看在事态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惩罚也好，封印也好，希望你们可以放过他。”
黎怨殊没有回话，他不是律戒司的人，更不是受害者，没有权利去做决定。
聂子墨嘴里还包着糖果，脑子里飞速思考着安安到底是谁，为什么不是安平呢？
难道
聂子墨疑惑的看向凌青玄，他应该知道的吧？
接触到聂子墨的眼神凌青玄笑了笑，“其实很简单的，黑瞳大人之所这么执着要解除安安身上的诅咒，是因为黑瞳身体的灵魂是千年前北齐国的安平公主。而转世的安安才是真正的黑瞳，他们在千年前互换了灵魂。”
凌青玄笑眯眯的看向安安，问，“我说的对吗？”
安安回了他一个笑容，是苦涩的，“你说的没有错，我们的确互换了灵魂，在千年前。”
“换？怎么换？”聂子墨跳出来询问，互换灵魂不难，他在意的是为什么换。
安安紧了紧抱着黑瞳的胳膊回答道，“我想帮公主解脱的，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安安说着哭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又被黑瞳伸手擦拭掉。
黑瞳捧着安安的脸低声说，“带领蜀国覆灭北齐的是我，我恨他们，可我没想到安安会受到诅咒。在炼狱忍受千年刑罚，而后转生的每一世都不得善终。这是我的罪孽不该由安安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