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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条微信消息发出去，仿佛石沉大海，杳无回音。
曲听枝打开导航瞧了瞧，唉声叹气。
江城不像洪业方圆几公里内有阴阳界门可以回地府，这里最近的界门也足有二十二公里，在不惊动摄制组也不飘的情况下，她偷偷回地府的路已经被堵死了。
她推开窗，想寻几个本地鬼打听打听，却看不见半个鬼影。
对哦，自从住进了慎思小院，她似乎没再见过别的鬼了，难不成这宅子还有驱鬼的结界？那她又是怎么安然无恙踏进来的？
秋风萧瑟，挟着点点凉爽的雾珠，打在她一览无余的肩颈线上。
急匆匆赶了回来，她甚至还没换下那身抹胸配纱裙。
曲听枝摇摇头，伸手拉上窗户：“唉，这般玩忽职守，怎的还没被地府革职？”
嗖——！
突然间，一道黑影贴着她手背闪过。
曲听枝刚一转头，阎罗王修长的手指就捏了个诀，为她披上了一件长及脚踝的袍子。
清澈低音响起：“革谁职？”
“……”当阎罗王真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说他的坏话心里一清二楚，“为何给我披件袍子？”
“你不是讨厌穿两块布料吗？”
“没错，我——且慢，你如何知晓的？”
如果她没记错，她可从来没有公然表现出讨厌过，只有在一号包房里疑惑了几句——“为何我要穿两块布料露胸束腰亮双腿，为何街上女子要踩着高跷，可男子却仿佛与平常无二。好似只有男子观赏女子，却不给女子观赏的机会。”
可是……阎罗王怎么知道的？
阎罗王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急匆匆找我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阎罗殿被拆了。”
“阎罗，我今日见着一个可疑鬼。”
“哦？”阎罗王眉峰一挑，在半空中盘腿而坐，“你说的可疑鬼，该不会是一个面容丑陋身体残缺的青黑恶鬼吧。”
是肯定句，并非疑问句。
“你见过？”
“何止见过，还受伤了。”
“你可是阎罗王，怎会受伤？”
“……他受伤了。”
阎罗王这几日忙于泰国小鬼一事，连她的行程都无暇顾及，倘若李密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恶鬼，他一定不会耗费精力与之搏斗。
除非……
曲听枝很快反应了过来。
“李密和小鬼有关？”
“八成。”
曲听枝有些不解。
养小鬼这种邪术，是活人与选中的死婴绑下契约，活人供奉自己的鲜血养育小鬼，小鬼为活人提供或财力或运气的非正途能力。
可是李密既非活人也非死婴，他能与小鬼有什么干系？
阎罗王看出了她眉心的纠结，笑了笑：“自古买卖交易，难免有中间商赚差价。”
“……李密是鬼师？”
自古以来，鬼师能通阴阳且背靠阴阳，通过游走在两界法律边缘的巫术，帮助他们实现目标，敛人钱财。
“是。”阎罗王手心一扫，空气中便缓缓浮现出一张贼眉鼠眼的脸，“这是十八年前的李密，当时他在苏城的商圈官场已经小有名气了，花大钱请他做法的人数不胜数。但那个时候阴阳两界还是各管各的，并没有人来上报给我，也就让他逍遥法外了这么多年。”
“李密既为鬼师，应当身怀绝技，又怎会成死人一具？”
“你知道十年前，有对夫妻遭遇过一场空难吗？”
曲听枝稍加回忆，似乎听乔霜提起过：“乔乔的养父母么？”
“对，那场空难……”阎罗王顿了顿，仿佛想起了什么令人憎恶的东西，“是李密一手造成的。他接了言夏二人对家的单子，用巫术控制了机长。后来警方查到对家，对家第一时间供出了李密，才导致他在畏罪潜逃的路上滚落山崖。”
“……你说什么？”
曲听枝诧愕。
李密对乔霜说过，言东夏雪夫妻俩是因为遭了报应才会遇上空难。
如果这句话是个谎言，那么再往前推……难道说乔霜父母的车祸，也另有蹊跷？
思及此，曲听枝唰地站起身，大步迈向门口。
阎罗王鲜红的发辫一把缠住她的手腕：“干嘛去？”
“找乔乔，告诉她真相。”
“真相是什么？“
“……嗯？”
“我问你，你所谓的真相是什么？”
阎罗王轻轻叹气：“到目前为止，除了李密和已逝之人，谁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你就这么贸然告诉她‘那些都是假的’，她会信你几成？”
曲听枝抿嘴，一言不发。
“更何况，”阎罗王难得严肃，“这一次，李密不像曲竑孤军作战，他的身后可能是千千万万利益相关者。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下，我不许你擅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