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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菟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帆婶说的确实没有错。
“没错，就是那里。”安奕连忙出声肯定。
帆婶痴痴凝望着那个位置，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可不要想不开啊，不然以后我就不帮你们了。而且这河里已经有米糕一只水鬼了，你们即使想不开，也没法变成水鬼去见他的。”看她这模样，安奕不安的警告。
听到她这么说，帆婶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你这孩子在想什么？我们都怎么会想不开？”要是想不开的话，早在米糕离开的那一天他们就跟着去了，何必等到今天。
“我只是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出来见我们。”
河风将她的发丝吹乱，她伸手捋起一缕发丝别到耳后。
“我们家米糕，一向是个善良的孩子，一定不忍心让我们难过的。”她看着河面，这句话不知道是对安奕说，还是对河里的米糕说。
帆叔上前，一把拉住了妻子的手，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
安奕不知道该如何劝她们，只能陪着一起看着那处河面。
“孩子，要不你先走吧，我们夫妻俩还想和他说会儿话。都是一些琐事，可能你听着会有些无聊。河边冷，你看了一天的店，还是回家好好休息吧。”许久后，帆婶诚挚的劝着安奕。
“你们……”安奕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这明显是要做什么事，提前支开她啊。
“你放心，我们不会做傻事的。婶向你保证！”帆婶举起手做发誓状。
“好吧，那你们不要说太晚，也早点回去。”安奕拒绝不了，只能同意。
“你放心，”帆婶笑着向她承诺。
安奕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道远处，夫妻俩收回了目光。
看着漆黑的河面，帆婶紧张抓着帆叔的手，“老帆，你说，我们米糕真的在这儿吗？”
“安奕已经确定过了不是吗？而且你自己也能感觉到。走吧！”帆叔拍拍她的手，安抚她。
两人拉着手，往河里走去，越走越远，冰凉的河水没过他们的大腿，将他们包围起来。
“好了，就到这儿吧。”帆叔低头看着自己的妻子。
“在这里，他应该就可以听到我们说话了。”
帆婶点点头，和他紧紧靠在一起。
驼音河的河底都是细碎的砂石，两人一路走来带起的浑水很快变得清澈。
“孩子，你就在这里对不对？爸爸妈妈来看你来了。”带着哽咽的声音在空旷安静的河面飘荡，听得人揪心。
“我们带了很多你喜欢的东西，有你喜欢的糕点，还有你喜欢的玩具，还有那双你一直很想要的鞋子……”
“对，妈妈也来了，妈妈好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求求你出来见见妈妈好吗？呜呜……”
帆婶说着说着忍不住捂住了嘴巴，滚烫的泪珠从眼眶中掉落，顺着脸颊流下，落入水中。发出轻微的哒的一声。
就在他们旁边的米糕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那滴泪水，“妈妈……”
“老……老帆……我……我好像听到咱儿子的声音了。”帆婶惊喜的扣紧了帆叔的手，指甲掐进他的肉里，扣出几个红痕。
“我……我也听见了。”帆叔根本没有感觉到手上的疼痛，一直隐忍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孩子，孩子你可以听见我们说话对不对，爸爸也来了，爸爸很想你……”
两个人互相抵着头，说着对他的思念。
“爸爸妈妈……米糕……米糕也想你们。”一个轻微的声音从河底传来，两人激动的忍不住又往河中心走了几步。
“不要……不要再走了。”米糕连忙上去抱住他们的脚。
“危险，河里危险。”他尖叫的制止他们。
帆叔感受着膝盖处传来的冰凉的触感，整个人忍不住僵住了。
“孩子，我的孩子……”
他想要伸手将他抱出来，但是又怕吓到了他。
虽然泪水忍不住的流，但是两人却是高兴的，嘴角一直上扬着，就好像他们的孩子真的活过来了一样。
两人低着头，絮絮说着这些年家里的变化，米糕也时不时回几句话，三人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一家人饭桌前闲聊的幸福时光。
……
岸上一丛草丛边上，安奕伸着头，遥望着河面，唯恐那两个身影扑通一声消失在河面。
“姐姐，你不是说要回去吗？”于菟蹲在她旁边，好奇的看着她。
“哼，就许他们骗我，不许我骗他们吗？”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于菟一点都不想守在这里。黑漆漆的，又没有沙发又没有床。
“再等等，两人年纪都不小了，估计承受不住鬼气的侵蚀。等时间一到，我要去将他们带上来才行。不然他们要是一不注意，聊过头了，在水里待上一晚怎么办？”
于菟不高兴的鼓起了脸颊，双腿一伸，像只小猫似的仰躺在地上，扑腾了两下。
“一点都不想待在这……”
安奕只是瞟了一眼，就随她去了。
虽然在城市中，三天两头都有人打药驱虫，但是河边的小虫依旧不少。
此起彼伏的虫鸣声在这个夜晚就像是催眠的曲子，安奕原本还能专注的盯着河面，但这声音听久了，她有些控制不住沉重的眼皮。
直到身体一个摇晃，她才猛地醒了过来。
“他们人呢？”看着空荡荡的河面，她吓了一大跳。
“不就在河边那儿？”于菟在她旁边翻了个身，懒懒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