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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围观的众人一听到这个宣判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也罚得太重了吧,这顾少爷莫不是得罪过这位县丞大人?
“等等,县丞大人,小人还有证据证明这件衣服并不是出自顾氏布行!”伙计郑山说道。
朱县丞本以为此事尘埃落定,没想到这个伙计突然又冒出来这么一句,立即怒喝道:“大胆,有证据为何不早说,本官已经宣判,除非你的证据确实能证明顾氏布行无辜,否则罪加一等,连你一起打!”
郑山并没有被朱县丞的话吓住,他镇定自若地大声说道:“顾氏布行售出的冬衣都是由知意阁的绣娘们缝制的,知意阁历来有个规矩,就是她们缝制的每件衣服都会绣上知意阁独有的标记,不管是外衣还是内衬都有。”
跪着的那人一听这话,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心里暗自腹诽这顾锦云夫妻难道是狐狸变的吗,怎么这么多心眼,不仅每个买衣服的顾客都登记一番,还有在每件衣服上做标记,真是防不胜防啊!
朱县丞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如果真是这样,这事怕是没法再继续栽到顾锦云身上了。他特意挑了个知县大人不在的日子整出这事,就是想快刀斩乱麻,直接把顾家给拿下。若事情拖到明日,知县大人回来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外面围观的人有买过冬衣的,赶紧翻看起自己的衣服来,果然在衣服右下摆处发现一朵小小的祥云图案,里面的袄子也有同样的图案。
那人兴奋地大喊起来:“我的衣服有一个祥云图案!”
其他人听到此话,也纷纷在自己衣服上找起来。
“真的呢,我的也有!”又一个人说道。
“我的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找出来了相同的图案。
顾锦云原本以为今日要栽在这个朱县丞手上了,没想到事情竟有了转机。这还多亏了闵柔啊,没想到她竟这般聪慧,心中顿时生出几分与有荣焉的感觉来。
“县丞大人不会又想说这是人工绣制的,难免会有遗漏吧?”顾锦云说道。
“这……”朱县丞没想到顾锦云居然把他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竟一时语塞了,只把一张胖脸憋得通红。
旁边有衙差捡起地上那件破衣服,翻来覆去找了很多遍都没找到他们说的那个祥云图案,对朱县丞说道:“大人,这件衣服确实没有祥云图案!”
衙差话音刚落,顾锦云就接着说道:“大人,我要状告此人诬告陷害顾氏布行,还请大人秉公执法,给草民一个公道!”
“大人明鉴啊,草民的衣服的确是在顾氏布行买的啊,他们都是胡说的!”那人哭嚎着申辩道。
“你的衣服根本就不是顾氏布行买的,你就是想讹钱!”围观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出来帮腔道。都这个时候了,这人居然还在抵赖,简直太不要脸了!
“等等,我听这人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哎哟,他不就是城东头那个二赖子吗,天天混赌坊那个!”
“可不是吗,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呢,这人可不是个好人啦!”
“前几日还见他欠了赌债挨了打呢,怎地又有钱买冬衣了,八成就是想讹诈!”
……
围观的百姓们七嘴八舌地把那人的老底掲了个干净,朱县丞见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只得压制住心底那股子邪火,装作公正廉明的样子,宣布顾氏布行众人无罪,二赖子诬告陷害他人,杖责三十立即行刑。
顾氏布行几人回到铺子里,仍心有余悸,都暗自感叹今日这事多亏少夫人聪慧,不然不仅铺子没法开了,人也要受不少的罪。
顾锦云一回府,便见到了等在门口的闵柔,闵柔的眼里有着浓浓的担忧。他心中一暖,快走几步过去牵住她的手。“天这么冷,怎么还出来了?”
闵柔见他早上才穿上的新袍子有两个明显的黑印,知道他今日在公堂上定是受了罪,心里堵得慌,任由他拉着手没说话。
直到两人回到清安院,她才说道:“今日这事甚是蹊跷,咱们平日里并未与这朱县丞打过交道,他为何要把咱们往死里整?”他的那个判决很明显是没有律法依据的。
早上顾锦云被带走的时候,叮嘱长旺去铺子里让郑山准备好那本册子。长旺不放心,还是折回来将此事告知了闵柔,闵柔一听就知道这事不简单,她将知意阁在衣服上做了标记的事情说给长旺听,让他转告郑山,在关键时刻说出来。
“这个朱县丞在锦陵城多年,想来跟锦陵城的几大家族都关系不浅。只不知今日为何是他出来主事,不知是他的意思,还是那位知县大人的意思。”顾锦云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暗自思忖,如果这是知县的意思,那以后的麻烦事只怕还有不少。
闵柔对锦陵城县衙的事情并不了解,也不知道知县姓甚名谁。今日这事也算给他们提了个醒,要想在锦陵城立足,在官场上还得有过硬的关系才行。
两人正各自想着事情,门外就有丫鬟的声音响起:“少爷,长旺回来了,他说有事要跟您汇报!”
“让他去书房等我,我一会就去!”顾锦云说着,就想往外走。
“先去换身衣裳吧,我跟你一起去!”闵柔见还穿着那身脏了的衣服,对他说道。
顾锦云点点头,回房换了件衣服,就带着闵柔匆匆去了外院书房。
长旺见他们过来,行过礼之后就说起了正事:“小的去县衙打听过了,这两日知县大人带着夫人去了云州府给知府大人贺寿,并不在锦陵城!”
顾锦云一听这话,心下大定。如果今日这事不是知县的意思,那么事情或许并没有那么糟糕,当务之急,是得想办法结识那位知县大人。
“再去打听一下,那位贾大人和他的夫人都有什么喜好,等他回来之后,我想去拜会他一趟!”
“贾大人?那位知县大人姓贾吗?”闵柔在一旁听着两人说话,突然问道。
“嗯,他是今年的新科进士,刚从京都调过来几个月。”顾锦云有些好奇地问:“你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我前些日子在知意阁结识了一位贾夫人。上次想出做冬衣的法子,就是因为她要定制一身既保暖又好看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