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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鹿听到这里,被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同时,猛然想起了认识路漫不久后,一天夜里做的那个梦。
在那个梦里,路漫从楼顶跳下来以后,就被一个白发老妇人给收走了。
难道孔雀说的遗体不见了,就是被那个老人给掠走了?
想到这一幕,一个身影在脑海里一闪,马鹿突然想到,他在梦里看见的那个给路漫喂饭的女孩,跟白灵十分相像。
白灵,路漫,白发老妇人……
这里面,必然有着内在的联系。
“过去,路总的公司里,有一个名叫白灵的女人吗?”马鹿问孔雀。
“没有,我从来没听路漫说过有这么个人,我也不认识。”孔雀肯定地回答。
难道是路漫灵魂升天了?马鹿异想天开地想。
“嫂子,那后来呢?”马鹿问。
“当时,我吓坏了,赶忙把他的弟弟妹妹都叫起来,商量对策。在农村,有一种说法叫诈尸,是一种传说,谁也没见过。说是有一种冤死的人,不甘心,就会诈尸。”孔雀的眼神变得空洞,茫然地向窗外望了一眼,继续说下去。
在路漫所在的农村,如果诈尸的事传出去,这是人们十分忌讳的,所有的村邻都不敢跟路家来往了。
在路漫的父亲和孔雀主导下,一家人商量决定:趁着夜深,没有村里的外人知道,自家人给路漫入殓。
两个弟弟加上两个妹夫,挑拣了一部分路漫生前的衣物和用品,装进停在院子里的大红棺材。
然后用大长铁钉,把棺材盖钉死。
第二天早晨,村里来路家帮忙的邻居发现路漫盖掼,都十分不解。路家人给出的解释是:风水先生告诉他们,遗体必须在午夜入殓,逝者的灵魂才能升天转世。
“路漫的墓,是衣冠冢。”孔雀苦笑一下,脸上却浮现着愧疚和忧伤。
在当地,人死后,逢七祭祀,总共祭祀七次,即七七四十九天。过了四十九天,这个逝者,就彻底翻篇了。
但是,五七是大祭,是比周年祭还要盛大的一次仅次于葬礼的祭祀活动。
说人死最初一段日子,即在五七(死亡35天之内)前,死者眷恋亲人,不舍得离开,会经常出现在生前待过的地方,看望亲友故旧。
村里有好几个人都看见路漫回家,深夜在村路口停留,在他小时候放牛的山坡上呆坐,还在村前的池塘里洗澡。
五七的前一天夜里,路漫托梦给孔雀,告诉她自己没有死,只是因为欠债太多,惹上了大麻烦,他不愿意连累孔雀和三个孩子,出去躲避了。
“等我想办法,找到一个可以跟我合作的人,挣钱把债务还清了,我就回家跟你团聚了。”
说过这句话,路漫就消失了。
“你要是觉得死的冤,告诉我,我想办法给你申冤。你要是在那边缺什么,我就去买回来烧给你。”孔雀追着路漫哭着说。
然而,路漫没有回应,消失得十分决绝。
孔雀梦醒后,真的没有此前那么伤心难过了。
一年以后,路漫又一次出现在孔雀的梦里,而五七那次梦见以后,整整一年他都没有入梦。
此后,孔雀就经常能梦见他。他在梦里跟她说话,孔雀遇见烦心事了,困难了,他尽管不能帮她解决,但能劝慰她,给她宽心。
渐渐地,孔雀相信路漫还活着。
前天,路漫又给孔雀托梦,告诉她他已经找到了合作者,公司也开张了。可是合作者跑了,他想让她把合作者找回来。
孔雀答应了他。
梦醒后,孔雀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字条,写着马鹿的名字和他现在打工的公司名称和地址。
第二天她就坐高铁找来了摩天市。
孔雀的话让马鹿又惊又怕,这个路漫,神通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兄弟,你跟我回去吧,我求你帮帮他。”孔雀满眼的祈求。
路漫越是神秘、神奇,马鹿越是害怕。他不敢与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为伍。
“我是不会回去跟他合作的。你不要劝我,劝我也没有用。”马鹿坚决地说。
“兄弟,嫂子求你了,你帮帮他,就等于是帮了我,我拉扯着三个孩子……我太难了。”说着,孔雀一脸的苦相,又流泪了。
“跟这种人合作,说不定哪天,我就没命了。”马鹿惶恐地说。
“他只是不能在人间出头,想找个代理人而已,不会害你的。”
“你还是让他找别人吧,我不干。”马鹿不为所动。
“马鹿,你知道这几年我过得有多苦吗?”孔雀说着,又泣不成声了。
马鹿心想,你有多苦,又不是我造成的。再说我们非亲非故,你们干嘛盯上我呀?我没有义务。
“我家老大,谈了个女朋友,那女孩都怀孕两个月了,听说我家路远他爸是路漫后,硬是打掉了孩子,跟远儿分手了。远儿受不了打击,两度自杀。第一次跳楼被警察救下来后,第二次服了一整瓶安眠药。”
“打了012,我拿不出钱支付012车费,我孩子就直挺挺地躺在车下面的担架上,人家不愿开车去医院。”
“最后一个路人老大爷,七十多岁了,经过我们跟前,掏出了一百八十块钱给司机,012才把我们送到医院。幸亏那座医院的一个主任是路漫生前好友,才收治了孩子。”
“可是,我路远醒过来第一眼看见我坐在他床前,狠劲儿抽回了我握着他的手,张嘴说道:‘我恨你,我恨你们!是你们杀死了我的孩子。’那一刻,我真的心痛到了极点,好想从儿子住院病房的二十一楼跳下去。”
“后来我冷静下来,想想我还有两个孩子没有成年,我远儿还没有成家,我还有义务。最主要的,老公跳楼自杀了,儿子又服药自杀,我再自杀了,人家不说我家成自杀专业户了?以后我的孩子还怎么出门见人?还怎么面对社会?”
“路远出院以后,说什么也不愿在灵都待,说想到分手那女孩就心痛,想到被打掉的孩子就心碎,灵都成了他的伤心地,坚持远赴白云市打工去了。
我掏出家里仅有的一百二十块钱,给了孩子。
他走的那天,是一个黄昏,我从楼上的窗口看见孩子瘦弱的身影孤零零地走在小区外面的街道上,我真的如万刀穿心一般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