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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大刘低呼一声，拉起我的手臂，“那我拉着你走。地下都是碎骨头，恶心巴拉的，你看不见也挺好。”
又说，“这什么幻觉啊？你陷幻觉里，怎么还能听见我说话？”
我也不知道，闭着眼睛，任他拉着我。
耳边仙乐再次大声演奏起来，遮盖住了脚步声响，大刘的声音，也仿佛遥远了很多。
我忍不住睁开眼睛，看见拉着我走的，却是周衍，他将我带入舞池，在众人的围绕中，对我缓缓微笑。
而大刘竟然也在周围人群之中，跟周师爷和小山一起，甚至还有爷爷，看着我们，满脸欣悦的微笑。
靠！
我赶紧闭上眼睛喊，“大刘？说句话。”
只有听见他的声音，我才能觉得心安。
“你在喊谁？”不是大刘的声音，也不是周衍的。
那声音清朗而又深沉，磁性又魅惑，几乎是贴着我耳朵传来，我慌张的睁开眼睛，心里已经做好了面对恶鬼的准备。
我要在第一时间给他一击，然后扭身就跑……
可是手才抬到一半，我愣住了。
那是一张完美的脸，完美贴合我审美的脸。
让我感觉陌生却又熟悉的脸。
陌生，是因为那的确不是任何人的脸，没有人能长成这样。
熟悉，是因为我能在他眉眼间，或是下颌的线条里，嘴唇的形状上，看见无数熟悉的影子，明星的，朋友的，把我见过所有好看的男人，都融合在一起，成就了这样一张完美的脸。
一张就算我有无敌画工，也绝对画不出的脸。
我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猛跳着，压抑不住的在心底大骂。
这幻觉绝了。
要了命了，它要干嘛？
那张脸尽在咫尺，完美无瑕，深情款款。
好像我的表情很可笑似的，“男人”轻笑了一声，又靠得更近，他口中的热气都扑在我的耳朵上，引得我后背一阵战栗。
一种被巨蛇缠绕的窒息感，完全俘获了我。
他说，“不要想别人，喊我的名字。”
鬼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之前大刘抓在我手腕上的触感，已经完全不见了。
我不知道我是被幻觉完全捕获，还是大刘也一样陷入幻觉，所以松开了我。
这时，一种陌生的触感，环上我的腰，是男人抱住了我，把我搂在他的怀里，用缠绵的语调说着冰冷的话，“不要告诉我，你忘了我了。”
这声音中的冰冷让我确信，如果我说忘了，他绝对会马上弄死我。
但是，大兄弟，你认错人了。
我咬了咬牙，用我能做到的，最娇嗔的语气，“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我，你得先喊我。”
该死的男人又笑了，整个把我搂进怀里，嘴唇贴着耳边吐出，千回百转的两个字来，“大王”。
仿若一道闪电击中天灵盖，胸口的白玉佩隐隐发烫。
妲己？他竟然是妲己？！
男人忽然推开我，向后飘去，慢慢幻化成绝美的女子，她纤细纯白，双眼含波，一身雪白衣衫，薄雾般罩不住她如玉的皮肤，和波澜壮阔的美好。
整个人成半透明的状态，身上发着淡淡的荧光，长发披散不施粉黛的样子，竟是那样的清纯无暇。
她双眸似忧似怨的看着我，再唤一声，“大王。”
两个字冰珠落地，清冽哀婉的让人心碎。
周遭的艳霞楼阁转瞬散去，阔大的山洞里，骸骨满地。
经年的白骨已经干枯脆裂，灰败的堆积着，不知埋葬了多少生灵。
妲己的尾巴一只只露出来的，每长出一只，她的眼角就红上一分，妖艳之气就在她周身涨上一分。
她也不催我，只那样似怒似怨的将我望着。
我看见大刘倒在不远处的白骨堆里，被无数断臂的白骨手掌拥抱纠缠，脸上露出似痛苦又似痛快的表情。
不难想象出他看见了什么的东西。
一只，两只，三只尾巴。
不知何处风起，吹得碎骨瑟瑟而响。
我禁不住后退一步，手心隔着衣服，贴在白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