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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脊】和【心锁】皆是少年贴身之物,无论任何绝境都没有放弃过。现在同时出现在了这里,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它们的主人,真的不在了。
“这件事……桦儿那丫头知道了么?”苏太后皱着眉走到了儿子身边,从他手中接过了【心锁】。拿在手中只是一握,手心里立刻沾上了一些暗红色的碎渣。
那是少年已经凝固了的血迹。
“在下……还没敢回去。”陆无相低下了头,她真的不敢回去——修桦身怀六甲,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产了。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对于这个徒儿,陆无相还是十分了解的。修桦本性凉薄,原本并没有多少事能勾起她的兴趣。就算拥有过人的天赋,对每件事也都是浅尝辄止,从来都不会深入学习任何一件事。
直到那日她来找自己,说要学自己的【易容术】的时候,陆无相发现这个凉薄的姑娘眼神已经变了——在原本对一切都漠视的双眼中,多了许多复杂的情感。
这些情感来自于一名少年,一名将她从凉薄的本性中拯救出来的少年。
他的名字,叫温清海。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失去了温清海这把【钥匙】,修桦定会将自己已经慢慢绽放出来的感情再次锁起来。而这次,已经没人再能打开她这把【心锁】了。
说实话,陆无相对于生性凉薄的徒儿一直带着一丝恐惧,她不敢想当知晓温清海已经不在了之后,修桦会做出什么事来。
最坏的结果,或许,她们【始皇遗孀】,会变成另一个【山海图】。
那将是全天下的灾难。
“这些东西放在哀家这里,先不要告诉她了。”苏太后没想那么多,在她的眼中,只是不想一个有着七个月身孕的女人,去承担失去夫君的痛苦,“至少……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说吧。”
“……谨遵太后之命。”陆无相也没有办法,现如今,也只能先这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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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沙国,珊瑚宫。
罗烟带着云湘安、云无咎姐妹俩从皇宫大门一路走到了正殿【白沙殿】,沿路有不少拦着她们的禁卫兵,他们全都躺在了地上,无论是手中的兵器还是身上的盔甲,全都带着累累的伤痕。
她让姐妹俩蒙着脸,不让别人看到她们的容貌。而她自己,则从正门一路打了进去。
不光是从进宫开始,从西口镇和众人分别之后,罗烟这一路都是这样过来的。
她想发泄一下。
当三人站在正在上朝的【白沙殿】中的时候,秦香玉吓了一跳,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伤痕累累、满身是血的女人是什么来头,只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还有那完全不讲道理的强大——从皇宫正门打到这里,这人究竟有多强悍?!
“……大胆,来者何人?禁卫何在!”在喊出这句话的时候,秦香玉的心中有些发虚——她不确定自己的人能不能拦住这个怪物。
“咳——呸。”罗烟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将破碎的盾牌和断掉的大刀扔在地上,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卷书来,用力扔给了坐在大殿上的秦香玉。
看着那本带血的书,秦香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将其摊开。看到上面四个字的时候,这位新上位的【珊瑚王】立刻站了起来:“退朝!所有人都退下!”
众人互相看了看,莫名其妙地离开了。等到殿内变得空旷,秦香玉从王座上下来,走到了罗烟的身前。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怪物身后的人是自己的女儿:“你们怎么回来了,温清海那小子呢……呃……”
话没说完,罗烟猛然抬起眼睛,一伸手拎着她的王袍,将她拎到了半空中:“是你让他替你去找这本书的?!”
“你……大胆……你是谁?!放余下来!!”秦香玉一边挣一边看向了两个女儿,姐妹俩慢慢摘下了蒙在脸上的布,她们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们两个!快让这疯女人放手!”
看着不停挣扎的秦香玉,良久,罗烟轻轻叹了口气。
她也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毫无意义,就算这样做,那小子也不会回来了。
放下了秦香玉,罗烟转过身,看着外面举着兵器等着她的禁卫们,轻轻拍了拍姐妹俩的肩膀,两人的黑白外袍上,立刻多了两个血手印。
“他的承诺完成了。”
说罢,罗烟抬脚离去,满城的禁卫无一人敢阻拦。
看着那个疯女人莫名其妙地走了,秦香玉揉着被勒疼的脖子慢慢站了起来,抬手给了姐妹俩一人一个耳光:“竟敢违抗余的命令!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小畜牲,翅膀硬了是不是?!温清海那小子呢?!”
打完之后,秦香玉还想说些什么,可刚刚张开嘴,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自己两个女儿出了趟门,回来之后,却变得像另外一个人一样——她们的眼中不再有畏缩,而是如两对利剑一样,刺得自己不敢再说下去。
姐妹俩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慢慢地转过身,朝着罗烟离去的方向单膝跪下,低头,无常双钩放于身侧,沉声说道:“恭送武锦皇陛下!”
“她……她是罗烟?!”听到这个称号,秦香玉也愣住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姐妹俩没有回应,而是沉默地提起兵器回了后宫。三天后,秦香玉发现她们不在了,只留下一封信在桌上。
【母上大人,女儿深仇未报,待洗雪心头之恨,再回来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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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灵国,寒鸦村。
这座破败的小村位于枢灵国东北方边境,因为地处偏僻,极少有人会到这里来——甚至连本地人,都很少有人知道,在如此偏僻的山沟里,还有着这样一座与世隔绝的落魄村庄。
村子里的人都很平和,甚至连争端都极少发生,【里正】的衙门已经落灰,已经很少有人打过官司了。
在离村口不远处的一间破旧的小院中,一个少年正静静地躺在炕头,他的身上包着许多绷带,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忽然,已经躺了许多天的少年咳嗽了几声,慢慢地醒了过来,他坐起身环视着周围——因为一只眼睛上斜着缠着厚厚的绷带,他只能用另一只眼睛来观察四周。
“这……是哪……”少年自言自语了一声,他慢慢地下了床,吃力地扶着墙走了几步。忽然,他在一个小梳妆台上,看到了一面铜镜。
铜镜的前方摆着一副铁假面,轻轻地摸了摸铁假面,少年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头疼。
——他好像认识这个东西。
随后,他的目光慢慢上移,落在了一面铜镜上。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镜面,看着里面伤痕累累的人影,少年薄薄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喃喃地问道: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