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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辆车排成一列开在山间的国道上。
没几分钟，道路两边出现了房屋，所有车上的人都警惕起来。
叶柠把卫星地图放大，确认这是个有着二三十栋房屋的村庄。她摸着车门上的棍子，握紧。棍子是叶柠一小时前捡的一米长枯树干，直径有两厘米，一头绑着菜刀。
今天是个好天气，太阳挂在天上一丝云彩都没有。这边比宛平温度高，白天近三十度，完全不像已经入冬的样子。
叶柠余光扫到路边荒着的田地，被好几个亮闪闪的东西晃了下眼睛。她虚着眼睛看过去，是几块弯着的不锈钢片，再仔细观察田里，发现过几米就有一片金属碎片。
“田里面有金属碎片。”她一边告知李书瑶一边把这情况发到几辆车建的微讯群中。
看到了。
收到。
群里的人迅速回复。
车队加速开进村子，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道路两边的房屋门窗也紧闭着，偶尔一个人影出现在窗子后面。
十几秒后道路一个转弯，两排固定在金属块上的竖着的钉子出现在前方。
在车队最前面的飞机头立刻踩下刹车，越野车险险停在钉子前。
他同车的大个子拿了根三指粗的木棍下车，到金属块边准备把它挪走。
“你干嘛！”一声大吼，路两边的房屋里，七八个男的拿着锄头、耙子、砍柴刀气势汹汹涌了过来。
“损坏我们的东西，赔钱！”一个拿着耙子的二十多岁小青年喊道。
另两辆车上一辆下来两个男的，一辆下来一个男的。
叶柠拿着棍子开车门。
“笑笑。”李书瑶声音有些沙哑了。
“既然要同行，总不能什么事都躲在后面。放心吧，没事，我不会逞强。”叶柠知道母亲平时强悍，但那是在大都市文明社会，用脑子和嘴解决问题。可这一路的情况，有时只能从物理层面解决问题。
“……水，瓶装水桶装水都可以，一人一升。”前面，一个五六十多岁很是精壮的老汉说着放车队过去需要支付的东西。
“我们被困在这边快一周了，饮用水没剩什么。”大个子握着木棍不后退，沉声说道。
从树林出来后，他们这四辆往西边去的车就结伴而行。当时大家从树林附近的县道上的山。刚进山那一段还好，道路周围的村庄都直接让他们通过了。可入山五六十公里后，遇到的村庄却开始拦路收过路费。也不收别的，就是找他们要饮用水。
飞机头他们从城里边出来时，带了不少物资，吃上十天半个月没问题。第一个关卡大家被要水，那些村里人要得不多，大家还没多想就给了，结果下一个三四公里外的村庄又被拦路要水。
这一路都这么多村庄，他们带了再多水也不够勒索。于是第二次他们假装不愿意给往回走，转过山头掉头急速冲过关卡。
到了这第三个村庄，道路上田里地都被丢上了边缘锋利的弯曲金属片，他们没法直接辗过去。
“让我们搜车里！”旁边一个矮壮的小伙子叫嚣道。
“大哥，大家都不过求一条活路。我们在外面滞留了六七天，什么东西都买不到，确实没什么水了，原本就是准备到前面的水库补充水。我们这还有一点方便面……”
“把后备箱和车门打开给我们看看。”精壮老汉盯着他们说道。
叶柠这边四个男人拿着棍棒怒视他们。
又有人从屋里出来，十三四个男人围住他们。有人看了叶柠两眼，见是个小姑娘，没有在意。
叶柠环视四周四周，这里已经是村子中间，四周都是房子，有的房屋窗子后有探头向外看的人影。
她快步走到后面的车边接了个打火机。回到车上，找出一桶五升的食用油打开，把盖子丢灶上，提着油快速跑过一栋房屋，一路把油泼过去到刚才出来了三个人的房屋，泼在大门上，点燃打火机看向那群男人：“让我们过去，否则你们或者我们总要死几个人在这。”
叶柠动作很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她就泼了那栋房屋一门的油。
“你找死！”矮壮小伙子叫嚷着拿着把斧头就要过来。
叶柠把点燃的打火机靠近大门上的油，又举起手上剩余的小半桶油。
“困在外面这么久，我们的各种物资早都消耗得差不多，毕竟谁都没料到居然四处都不卖食物和水给我们。你们找我们要东西，就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既然这样，那大家就一起死在这。或者你们让我们过去，大家都没事。”叶柠拉着脸恨恨地一一扫视那群人，又用余光瞥了眼窗户后有些惊恐的女人。
村里的那群人又惊又怒相互看着。
高大男子趁机说：“我们知道大家缺水，可我们在外这么久一样也缺水。你们看看我的嘴唇，早就干裂了，所以这才急匆匆想去前面水库弄点水来。小姑娘脾气爆，鲁莽了点，可是我们确实也没剩什么物资了。大爷，你们真从我们这弄不到多少物资，为这点事弄出伤亡不值得。”
“张大哥，他们可不会管我们的死活。和他们废话干嘛！要死一起死，md，这些天我受够了！”叶柠咬牙切齿道，看着有点疯狂。
看着叶柠就要把打火机放大门泼了油的地方，精装老汉脸一沉终于开口：“你们走，大家让开！”
“三叔！”
“她不敢！”
好几个小伙子叫了起来。
“春梅和小华还在屋里。让他们走。”老汉看叶柠的慢动作就知道叶柠有点吓唬他们，但他也不敢赌叶柠真的不会放这把火，毕竟油都泼上了。
“把钉子挪开！你们进屋！”叶柠提着油桶的手指着对面房屋叫道。
那些村里人把障碍物挪开进屋，叶柠让车子先过去。
李书瑶开到距离叶柠最近的位置时，突然俯身打开副驾车门，叶柠冲近车里。
房车加速，车队冲出村子。
“笑笑，你刚才太危险了。”李书瑶抿着嘴不知道是该责备叶柠鲁莽还是什么，想了半天只能干巴巴说了一句。
“他们要搜车，我们这一车物资怎么敢让他们上来。”叶柠脸上平静下来，解释道。
“和东西相比，人更重要。”
“我看了的，刚才那屋比其他屋外观要好不少，里面至少有一个女人一个小男孩，应该是村里比较有实力或者说得上话的人家。我觉得那些人应该不会不顾房子和里面的人，执着要东西。”
“还是太危险了。你在群里说，过了前面的山头大家停下来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后面还有这么多村子，这么一个个闯过去不是办法。”
叶柠在群里留了言，下面很快出现了一排回复。
她看着微讯，突然懊恼道：“刚才那桶是葵花籽油，应该拿菜籽油的。”葵花籽油一升比菜籽油贵六七元呢。现在物资这么紧缺，还浪费了一桶油，心痛。
很快，大家停在了半山腰，下个村庄在转过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