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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同芳带着自己人离开民正署，直奔距离咏定市最近的宁化镇希望乡。
那里有一个乡小学和中学，两个学校直线距离不过五百米。
顾同芳在资料里看到过希望乡的两所学校，教学环境很艰苦，乡村教师和支教教师的薪酬待遇非常低。
两个学校操场都是沙石基面，走上去还算平整。
原本教学的那一溜小平房此时被施工用的绿布遮住了一半，里面能隐约见到有人在走动施工。
另外一半的教室有孩子在上课，朗朗读书声从里面很清晰的传出来。
“这些人动作倒是够快，正经事没见这么积极。”一个开瓢小分队的队员讥笑道。
“哼，下手晚了拨款不一定就被谁吃进肚子了。”
顾同芳冷冷一笑，眼中都是怒气和怨气。“
这种连地基都不打的施工，简直就是谋财害命。他们忘了蜀洲地震那些豆腐渣工程害死了多少人了！”
顾同芳怒气冲冲的撩开绿网进入施工现场，看了看正在和水泥泥浆的工人大声喊道：“谁是这的负责人？”
“什么事？”
一个膀大腰圆一脸痞气的汉子懒洋洋的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顾同芳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顾同芳指着胡乱和水泥的工人气愤的问道：“连搅拌罐都不上，这水泥是不是连标号都不够？地基不重新打就在原来的地方直接盖？”
那汉子听到这话愣住了，他挠挠头问旁边的工人：“这标号抹墙不够吗？”
“四哥，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够不够。王老板就告诉咱们把旧墙能抹就抹上，实在太破就推了重新砌上。”
工人悄悄瞄了瞄顾同芳小声说道：“这是不是哪个部门来要好处了？四哥你赶紧打电话给王老板吧。”
“领导，请问您是哪个部门的？我老板是王大发。”汉子恭恭敬敬的问顾同芳，他以为是地方上的职能部门上头的老板没打点好，跑到工地来找茬了。
“天行国际慈善公益事业中心。”
顾主任皱着眉头问汉子：“整个学校改建改造预算多少钱？”
“包括操场塑胶跑道和房屋改造，一共是六百万。”
顾主任听到这个数，面露狰狞咬牙切齿的问道：“六百万？八个教室加上一个塑胶跑道？教室没基装没保温直接红砖？”
“领导，您跟我们王老板说吧。”汉子将手机递给顾同芳。
“你是承包学校改造建设工程的老板？”
“是是，我是王大发，请问领导您是？”
“咏定市乡镇小学此次改造的19个学校，都是你承包的？”
能直接说出来准确数字的，肯定是内部人。
王大发当即提起精神说道：“是的领导，我爱人是咱们咏定市教育署主管后勤的副局长，这不有这层关系才能顺利拿下标的么。”
顾同芳冷冷一笑，直接将电话挂了还给汉子。
这时候，中午送饭的餐车按着喇叭开了进来。
两个没穿工作服嘴里还叼着烟的男人将微型面包的车门拉开，露出四个脏兮兮的大保温箱。
顾同芳阴着脸，看着两个男人抬着箱子走进教室，抬脚也跟了进去。
送来了午餐，孩子们十分高兴，冻得红扑扑的小脸上都挂着开心的微笑。
老师见顾同芳和几个人走进来，以为是来检查工作的领导。
他推了推眼镜点点头表示问候，眼神和表情里也没有刻意的巴结。
四个大箱子往地上一放，老师开始让同学们轮流有序来箱子里拿午餐。
两个箱子里装的是盒饭，另外两个箱子里装的是牛奶和鸡蛋。
最先拿到午餐的同学回到座位上打开一次性餐盒就开始吃。
顾同芳伸过头看了一眼盒饭里的菜：一小格份清汤寡水的白菜，一小格看不出什么的黑黢黢黏糊糊的炒菜，还有一个明显淀粉挂多了的肉段。
“孩子们的午餐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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