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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扬的落下,兴德宫的主位娘娘柔嫔自昨个半夜便发动了,直到第二天下午都没有要生下来的迹象。
永寿宫,勤政殿已经派了好几拨人来询问,直到酉时一刻,痛苦的呻吟才化作一声响亮的儿啼,接生嬷嬷打了帘子出来,不顾手上猩红的血迹,笑盈盈的嚷嚷道:“生了,娘娘生了,是个健康的小公主。”
柔嫔伺候皇帝六年,终于平安的生下了第一胎,大宫女汀兰喜极而泣,朝着云澜吩咐道:“你去勤政殿一趟。”
说完,又唤来另一个宫女清瑶,去万寿宫报喜,两人连忙应了一声,取了伞就朝着外面走,可还未出兴德宫的门,乌沉沉的天空却划过一道闪电,立时惊雷炸响。
云澜被吓了一跳,清瑶亦是,当下撑着伞小声的嘀咕着:“怪哉怪哉,这下雪打雷我还是第一次见,是不是有什么不吉利的事情?”
“别胡说,娘娘添女是喜事,哪有什么不吉利的,你这话若是被汀兰姐姐听见了,只怕要绞了你的舌头了。”
清瑶立时缩了缩脖子,略微害怕的说道:“好姐姐,我不过是在你面前说一说,不过我确实听我娘说过,冬天打雷是大大的不吉,只盼着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她的话音才落,前面的长乐宫便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清瑶更是紧张的捅了捅云澜的胳膊:“姐姐可听见了吗?我听着这声音,仿佛是从长乐宫方向传过来的,是不是三皇子不大好?”
三皇子自出生起,身子便不大好,今年入秋之后更是一日虚过一日,太皇太后便下了懿旨,让太医院的院判韩章日日驻守长乐宫,直至三皇子痊愈,可刚刚那一声听着
云澜稳了稳心神,朝着清瑶正色道::“这些都和咱们没关系,记住,任何时候都要管住自己的嘴。”
清瑶木讷的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一东一西朝着两宫走去,去勤政殿的路上,时不时的有小太监在长街上来回奔跑,云澜见状,心又往下沉了几分,当下拉住一个太监问道:“小公公,出什么事了?”
那小公公略喘着粗气,面色凝重道:“三皇子殁了。”
听得这话,云澜朝着小公公道了一声谢,便急匆匆的往回赶,才走到兴德宫门口,果然见小连子正领着众人往宫檐上挂红绸。
云澜立刻大声嚷道:“不许挂,都撤下去。”
小连子被她这一声吓得立时怔住了,疑惑道:“云澜,你这是怎么了?主子产女是喜事,为什么不能挂?”
云澜急的将已经挂上去的红绸一把扯了下来,往地上一扔:“我说不许挂就不许挂。”
这一幕正好被汀兰瞧了正着,她呵斥道:“云澜,你发什么疯?为什么不能挂红绸?”
闻言云澜上前一步,在汀兰耳边嘀咕道:“姐姐,三皇子殁了。”
汀兰眉头一蹙,眸色同样沉了几分:“这样的大事,你可不能胡说。”
“姐姐,我有几条命敢说皇子和静贵妃的是非,更何况,长乐宫与咱们这只隔了一条长街,姐姐若是不信,去前面瞧瞧便是。”
话音刚落,便瞧见清瑶一脸凝重的跑了进来,嘴上更是嚷嚷道:“不好了,三皇子殁了!!”
“慌什么!!”
汀兰绷着脸厉声呵斥着,她看了云澜一眼,随后朝着小连子吩咐道:“还不快将这些东西拿下去,另外吩咐咱们宫里的人,都警醒些,别触了静贵妃的霉头。”
等吩咐完,汀兰睨了云澜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去小厨房看着娘娘的药,等娘娘醒了,立刻端来给娘娘喝。”
“是,我这就去。”
等进了小厨房,清瑶恨恨道:“这汀兰惯会做的便是仗势欺人,明明娘娘更喜欢姐姐伺候在身边,偏得她每每都往前凑,不过是仗着自己从前是伺候贤妃娘娘的。”
云澜只是笑笑,和善道:“好了,这些话你来来回回都说了好几遍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清瑶叹息一声:“你这佛爷脾气,真是少见。”
似乎是想到什么,清瑶上前扯了扯云澜的袖子,小声道:“明天是太监出宫办事的日子,可如今出了三皇子这个事情,你还能将月例银子送出去?”
云澜点点头:“前几日我就已经和春公公说好了,还是按照往日一样,明天我小心些就是了。”
每月的十五这日,是宫中发放月例银子的时候,云澜是兴德宫的二等宫女,除了月例银子,柔嫔有的时候也会赏赐一些,一个月也能攒下个七八两。
等到了这一天,云澜都会托内务府的春公公送去宫外贺钦文的手中。
她十三岁入宫,如今已过去五年,而贺钦文正是他的青梅竹马,寒窗苦读十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科举中榜,好迎娶她过门。
清瑶坐在炉子前,轻轻摇动着手中的扇子叹息道:“哎,想你入宫五年,每月的月例都贴给你的青梅竹马,等明年开了春,他要是还不中,连我都觉得他没用。”
云澜也不恼,知道清瑶这都是为她好,只含笑道:“科举中榜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多少人考了半辈子都没考上,钦文哥哥十五岁已经中了举人,明年一定会中榜的。”
清瑶不屑的摇了摇头:“那你更要小心些,你都入宫这么久了,谁能保证你那钦文哥哥会不会变心。”
云澜见她越说越离谱,连忙将她推了出去:“好了好了,你若是闲的慌就去暖阁瞧瞧,娘娘可醒了,若是醒了,我就将这止疼的汤药端过去。”
“好好好,我这就去。”说罢,清瑶将手中的扇子往旁边一搁,起身朝着暖阁的方向走去,云澜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也一点点散去。
往日里,贺钦文收到银子都会让春公公带一封家书进来,可这一连三个月,别说是家书了,就连句话都没有,想到此处,云澜都会自我安慰,也许只是贺钦文忘记了。
夜已深沉,可这雪却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刮起来的寒风如同裹了刀一般,割在脸上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