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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皇帝怜惜贵妃丧子,从昨个傍晚就一直待在了长乐宫内,一大早就赶去上朝,连自己刚出生的女儿都未来得及看上一眼。
云澜将熬好的止疼药端进了暖阁,柔嫔服了药后,又吃了一碗乌鸡面,这才勉强恢复点精神来,清瑶早就同柔嫔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柔嫔拍了拍云澜的手道:“昨日多亏你了,否则咱们可就真的得罪贵妃娘娘了。”
云澜笑了笑:“娘娘待奴婢这样好,奴婢自然要全心全意护着您。”
说完,柔嫔的眼神又暗淡了下来,她抚了身边熟睡的女儿,落寞道:“只可惜,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贵妃的孩子没了,也不知道皇上何时才能来看她一眼。”
云澜只笑着劝说着:“等三皇子的事情过去了,皇上总会来的。”
柔嫔微微颔首,忽的想起今日是十五,见时辰也不早了,连忙催促云澜:“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对了,再去匣子里拿十两银子。”
云澜红着眼眶道:“娘娘,奴婢这个月攒了不少,实在是不能再拿您的体己钱了。”
柔嫔越发笑的温和:“这不是白给的,等你将来成了状元夫人,我可是都要讨回来的。”
“娘娘就会打趣奴婢。”云澜的脸越发的红了起来,柔嫔见她是真的害羞了,笑道:“好了快去吧,我这有汀兰伺候着,你快去快回。”
“是,奴婢去去就回。”
等云澜匆匆赶到内务府的时候,正巧和春公公撞了个满怀,幸好身边的人扶的及时,春公公才没跌到地上去。
“公公没事吧?”云澜连忙上前扶了一把,听见熟悉的声音,春公公抚了抚被撞疼的下巴,嗔怪道:“做什么这么火急火燎的?若是冲撞了贵人可怎么得了?”
云澜甜甜一笑,搀扶着春公公道:“奴婢怕公公等急了,这才跑的快了些,可有撞伤了公公?”
春公公睨了她一眼,假意怒道:“本公公身子硬朗着呢,岂是你这小丫头能撞伤的?”说完,他停一停,将手往云澜面前一摆:“东西呢?”
闻言,云澜立刻将包袱递到了春公公手上:“奴婢想着,这几日天寒,您的寒腿恐怕越发的严重了,就连夜给您缝制了一对护膝,您日常戴着,膝盖也能暖和些。”
春公公接过护膝对着日光仔细打量着,片刻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这手艺越发的精益了,倒是比绣房里做的还要好上一些。”
“公公谬赞了,您若是喜欢,奴婢再为您做上一副。”
春公公自先帝那一朝便在内务府伺候,见惯了宫里多少阴私,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他一眼便能瞧的出,眼前的云澜心思细腻,又是个善良的孩子。
只可惜啊
“好了,时辰不早了,把要带出宫的东西给我吧。”
“奴婢谢过公公。”云澜笑着朝着春公公行了一礼后,便转身往回走,春公公身边的小顺子啧啧嘴道:“这云姑娘看着聪明,却也是个瞎眼之人,每个月都往宫外送钱,却不知,那负心汉早已另娶她人。”
春公公闻言伸手在小顺子脑袋上一敲,呵斥道:“闭嘴,谁让你在这饶舌的?”
小顺子揉了揉被敲疼的脑袋,龇牙咧嘴道:“奴才知错,那这钱可还是跟往日一样?”
春公公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嗯,先由你保管着,等有朝一日她自己发现了,咱们再一并还给她。”
且说这边的云澜,走到一半才想起要去司膳房领这个月的燕窝,等到了司膳房,云澜掸了掸身上的积雪,客气的说明来意后,掌事嬷嬷上下打量她一眼,倒也没有为难,吩咐人将东西打包好递给了她。
得了东西,云澜再次朝着掌事嬷嬷道了一声谢,此时外头下起了小雨,打伞都掌不住雨雪往脖子里钻,她将血燕往怀中揣了揣以免被雨水打湿,一股脑的便冲进了雨幕中。
雨越下越大,云澜一时被雨水迷了眼睛,并未看见前面的人,竟直直的撞了上去,随后耳边便响起一声尖锐刺耳的呵骂声:“哪里的宫女,眼珠子做什么用?竟敢往贵妃娘娘的仪仗上撞?”
云澜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立刻跪在地上:“奴婢罪该万死,不知娘娘驾到,还请娘娘恕罪。”
婢女雅琴依旧不依不饶道:“你是哪个宫的?”
云澜想着贵妃刚丧子,正犹豫要不要说自己是兴德宫的,人群中早有人认出了她,雅琴撑着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屑道:“你就是兴德宫的宫女云澜?”
“回姑姑的话,正是奴婢。”
忽然间,暖轿的帘子被撩了起来,露出静贵妃略显苍白的脸颊,她目色犀利,幽幽道:“兴德宫?就是刚产下公主,柔嫔身边的?”
雅琴颔首道:“回娘娘的话,就是她。”
静贵妃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怒,沉寂好半晌,她方才开了口,可说出的话却叫人后背发凉:“本宫的三皇子没了,她倒是平安产下一女,三公主的命还真是硬啊。”
雨雪越下越大,直往云澜脖子里钻,不大一会她身上的衣服便已湿透,几阵刺骨的寒风吹来,直冻得云澜瑟瑟发抖。
静贵妃看着云澜被冻得瑟瑟发抖,唇边闪过一丝阴森的狠意:“雅琴,这贱婢不懂规矩冲撞本宫,按照宫规应当如何处置?”
雅琴嫌恶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云澜,得意道:“回娘娘的话,按照宫规,为奴者冲撞主上,轻则罚跪,重则杖毙!!”
静贵妃望向云澜,淡淡道:“那本宫就罚你在此跪足两个时辰,你可认罚?”
云澜怕若是在求情,静贵妃的怒意会发泄到柔嫔身上,只得伏匍在地,认命道:“奴婢甘愿受罚。”
闻言,静贵妃敲了敲暖轿,雅琴会意,立刻吩咐起轿,轿子被摇摇晃晃的抬起,走起来后才稳了下来,静贵妃以手撑额,眸中尽是狠戾之色。
云澜就这么跪在雨中,从钻心的疼到此刻双腿麻木毫无知觉,一阵一阵寒意沁入心头,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彼时,皇帝言初尧从勤政殿出来,正欲前往万寿宫请安,圣驾缓缓往前走,宝座底下的炭盆烧的很旺,门帷帘帐将风雪都挡在了外面。
一路从勤政殿过来,言初尧坐的有些闷热烦躁,伸手挑开轿帘透气,却瞧见不远处的墙根底下跪着一个宫女。
“停。”
“停轿。”
总管太监姜是与吆喝了一声,暖轿立刻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他撑着伞上前一步,弓着腰询问皇帝:“皇上有何吩咐?”
言初尧指着不远处的云澜,皱眉道:“这宫女犯了什么错,冰天雪地的要跪在这里受罚?”
姜是与是大内总管,宫里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更何况云澜受罚,还跟静贵妃有关,忙弓着身子回道:“回皇上的话,这丫头是在柔嫔娘娘身边当差的,今儿不小心冲撞了静贵妃。”
“娘娘一时生气,这才罚她跪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