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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后来呢？”赵思忱忘了面前是一碗凉拌菜，她连吃两大口洋葱和胡萝卜，催促江芃芃讲下去。
趴在桌脚的悠悠闷闷不乐，低低地呜了好几声。
“那天没看成电影。”江芃芃弯下腰，摸摸悠悠的小脑袋瓜，“我跟老夏说，苓姐的店晚上十一点关门，再不去接悠悠它就要在店里过夜了。”
赵思忱失望地皱皱眉头，不经意又咽下一大口生菜和苦菊。
淡淡的苦味在舌尖迅速蔓延，很快将苦的信号传递到了大脑。小女孩终于察觉不对劲，赶忙端起饭碗喝小米粥。
一口气喝完，赵思忱抓住程燃的毛衣袖子：“舅舅，你干嘛不提醒我？！”
程燃说：“多吃蔬菜对你腿部神经的康复有帮助。”
“根本不是这样！吃这些东西我一点都不开心，怎么可能恢复得更快？”
赵思忱气不打一处来。
她松开程燃的袖子，移动轮椅去了客厅。
回来时赵思忱把一本厚厚的书摔到程燃身上。“舅舅，你不懂，你们的味觉和我的味觉不一样。你听刚才芃芃姐姐讲的以前的事，老夏爱吃香菜，但老夏的同事讨厌香菜，就是因为香菜吃进嘴里是不同的味道。书里都写了，第668页，你自己看！”
程燃还没找到赵思忱指定的页数，江芃芃忽然开了口。
“忱忱说得对。”她抽出一张消毒湿巾，仔细擦拭桌上的饭渣和油渍，“有些人的11号染色体上有一段基因，对香菜里的醛类物质特别敏感。我们吃香菜觉得美味，他们却能尝出肥皂味、杀虫剂味和金属的腥味。”
这时，程燃翻到了《解密大百科》的668页。
他一目十行，即刻查到了赵思忱味觉异常的来源。
“你的体内携带or6a2的特殊基因。”
“对呀！”赵思忱用手指了指玻璃碗里的凉拌蔬菜，“胡萝卜，苦菊，这两种菜比香菜还可怕。”
程燃合上书：“知道了。以后我注意，不会让你吃你不喜欢的菜。”
他转头看看江芃芃，眼神仿佛在说：拜托了，老板大人。
“忱忱今晚辛苦一点，睡觉前列个单子给我。”江芃芃把一个手掌大小的记事本交给赵思忱，“你爱吃什么，讨厌什么，全部写到这个本子上。”
“芃芃姐，你真好！”赵思忱接过记事本，紧紧攥在手心。
“先别表扬我。”江芃芃歉疚地说，“我要向你说声对不起，以后你的餐接受定制。”
赵思忱连连摇头：“没关系，没关系。”
孰料，江芃芃接下来放了大招，半是鼓励，半是敦促：“点餐是有要求的，忱忱。我每天开始做饭的时间是早六点、中午十一点和傍晚五点，你要在这些时间之前告诉我你想吃什么。”
不等赵思忱反应过来，江芃芃做了补充说明：“如果你点餐来晚了，就只能吃我为大家准备的饭菜。”
赵思忱握握小拳头，目光坚定地说：“不会晚的。我以后再也不睡懒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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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的火烧得很旺。
悠悠伸展四肢，放松地躺在炉前羊毛毯上，微闭着眼睛小憩。
江芃芃清点了库存的物资，检查了楼上楼下的水电，回到一楼客厅，坐在悠悠身边。
悠悠翻个身，露出软软的肚皮。
它那双水汪汪的黑眼睛充满殷切的期待，目不转睛地望着江芃芃。
“又让妈妈给你挠痒痒啊？”江芃芃搓热双手，抚摸悠悠，“你这个奇奇怪怪的习惯，是好习惯还是坏习惯？”
“呜！”悠悠低叫了一声。
身后传来程燃的声音：“我想这是个好习惯。”
他慢慢走到壁炉前。
“芃芃，今天的事，多谢你了。”
“客气。我应该做的。”江芃芃迎上程燃的注视，“我相信，忱忱的腿会好起来的，你要有信心。”
“你想听实话吗？”程燃盘腿坐在地毯上。
“先别说。”江芃芃抬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让我猜猜，可以吗？”
程燃点头：“好。”
“我注意到你右脸和脖子连接那里有个面积很大的疤痕。是不是车祸造成的？”
“是，很严重的车祸。”
“忱忱和你在同一辆车上？”
“还有我的姐姐姐夫。”程燃垂下眼帘，“他们……不像我和忱忱这么幸运。”
江芃芃没有继续追问。
她摘下肩头的手工针织披肩，盖在悠悠身上，瞬时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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