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滢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倩玉小说网https://www.qianyuw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你去加件衣服吧，程燃，这会儿屋里温度降下来了。”
“好。”
程燃站起身，走向衣帽架。回来的时候，他两只手各有一件羽绒服，自己的和江芃芃的。
“我想出去走走。”他发出邀请，“芃芃，你愿意陪我吗？”
江芃芃接过羽绒服，麻利地穿好。“走吧！”她说，“雪停了，月亮出来了，我们去踏雪赏月！”
-
夏炎川留给江芃芃的这栋小楼，原先是北山林场护林员的物资补给站。而那位兢兢业业的护林员，就是夏炎川的姥爷。
守护林场几十载，夏炎川的姥爷毫无怨言。直到临近退休，他才从山上搬回山下居住。
作为物资补给站的这栋楼房，曾经几度濒临废弃。是夏炎川的姥爷一直在坚持，他用攒了好久的劳保奖励金买下这里，并把房子留给了夏炎川。
“现在科技进步了，护林员巡山不像以前那么辛苦和危险。”江芃芃走进一棵十年龄的松树，找到了树干上的红外摄像装置，“遇到这样的风雪天气，他们会待在林场外面的安全地带，等到雪过天晴，再过来替换存储卡。”
程燃蹲下，对着镜头招了招手。
“这么说，我和忱忱刚来的那天，也被这些摄像头拍到了？”
江芃芃问：“你们没走大路？”
程燃直起身体，吁出长长的一口气：“那天忱忱闹脾气，在大路上开了不到半小时就叫我停车。我把车停在这片林子边上，推着她一路走到民宿。还好她见到你、见到悠悠，跟我在一起的坏心情就抵消了。”
“忱忱承受了很多。”江芃芃仰头，望着树林上空接近满月的月亮，“老夏刚离开我的那年，我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啊，忱忱很坚强。她这么小，却承受了我这个大人没法承受的痛苦。”程燃低声说，“好多次我听见她偷偷哭鼻子，我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喊她吃饭，带她出去玩，陪她做康复治疗，一切照旧。”
“程燃，你想过没有，逃避和遗忘解决不了问题。”
“想过，每时每刻都在想。”
江芃芃迈步，向密林深处走了几步。“你跟我来。”
程燃跟上她：“前几天你不是说林子里有盗猎者安装的捕兽夹吗？为什么要去危险的地方？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江芃芃没有停下脚步。
她边走边说：“两年前的夏天，老夏收到了林场的回信，批准他在一片空地上开凿人工池塘，那时我陪他一起来的。”
“在这里开凿池塘？”程燃问，“是有什么珍稀鸟类需要保护吗？”
“一对野生白天鹅，和它们的孩子。”
江芃芃的回答令程燃激动不已。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江芃芃身旁。“快带我去看看！”
“池塘结冰了，它们不在家。三月份才飞回来呢！”江芃芃说，“现在的它们，也许在什刹海西海湿地公园过冬，也许飞到了比燕都更南边的地方。”
程燃心生好奇：“为什么你觉得它们去了什刹海？”
江芃芃笑了：“我猜的。”
程燃突然变得严肃：“动保研究怎么能靠猜？那两只白天鹅和它们的孩子身上有定位设备吗？没有任何特征标记，你确定你在什刹海看见的白天鹅就是它们？”
江芃芃收起笑容，同样严肃地说：“抱歉，我不该开玩笑。”
“别这样，芃芃。”程燃摇摇头，径直走到了池塘岸边，“我应该向你道歉。”
“我可不接受你的道歉。”江芃芃走向相反的方向，“休学一年，你和忱忱好好调养身体。借着这段时间，抛掉你那些焦虑和烦躁，认真想想以后怎么安排。”
池塘不大。
江芃芃只用了一分多钟，就站到了池塘对面，与程燃隔冰相望。
她双手拢在嘴边，声音嘹亮地说：“你右边有间小房子，里面有冰车，你想试试吗？”
“好啊！”
有了提示，程燃顺利地找到储存滑冰装备的小房子。
屋顶的太阳能电池为这间房子供电，灯的亮度虽然不如预期，却能找遍房间里每个角落。
程燃看到江芃芃讲述中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夏炎川，曹磊，柯倩，迟若南，林暄禾。他们名字的标签贴在冰车座椅靠背上，用透明胶带缠裹了好几层进行固定。
犹豫片刻，程燃选择曹磊的专属冰车。
因为这辆冰车看上去最大最结实，想必是为体型魁梧的曹磊量身定做的。
搬着冰车下到池塘冰面，程燃将冰扎的手柄牢牢攥进手里，滑向对岸。
江芃芃高声为他加油：“快一点，再快一点！”
程燃奋力向前滑。
忽然，冰车侧翻，他跌倒在冰面上。不过，他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换了个仰躺的姿势，遥望夜空中的月亮。
“谢谢你，芃芃，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