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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金廓桥百米远的路口,交警冒雨拦下往那个方向去的所有车辆。
“各位车主,金廓桥桥下积水很深,绕行振源路或者徐府路行驶更安全。”
司机神色凝重:“情况比想象的严重得多。这样吧,我把车开到徐府路上,你找个地势高能避雨的地方跟你朋友联系。”
“叔叔,我就在这儿下车。”
谢过出租车司机,江芃芃推开了车门。狂风席卷着冰凉的雨水扑面而来,瞬间淋湿了她的衣服和牛仔裤。
司机打喇叭喊住了她:“孩子,别走,把这个穿上!”
江芃芃接过一次性雨衣,顺带着拍下服务监督卡。先去救倩倩,等到雨过天晴,她一定要给这位好心热心的司机师傅送一面锦旗。
雨势渐急,江芃芃艰难地走了十几米远。她被大风吹得东摇西晃,只得抓住路边绿化带的栏杆稍作停留。
不远处,道路救援车车顶闪烁着橙黄色的光,在冰冷的雨幕中显得格外温暖。
透过斑驳的眼镜片,江芃芃看到金廓桥上开来了三辆消防车。她缓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一名辅警挡住了她的去路:“道路临时封路,前面不能走了,你从右手边这条小路绕一下,走过街天桥吧!”
江芃芃摇头,尽可能发出最大的声音:“我朋友被困在车里,就在桥底下!”
“会有专业人员救她的。”辅警说,“你按照我说的路线走。”
江芃芃犹豫不决。
小时候,她和柯倩是云城实验小学里唯二没学会游泳的两名学生。后来柯倩转学回燕都,依然因为怕水放弃了学游泳。大学三年,柯倩宁肯选难度高的艺术体操和射箭,都不想和游泳课产生半点交集。
“我朋友不会游泳。”江芃芃心急如焚,“我很担心她。”
“听我说,救援队会保障她的安全。”辅警抓住江芃芃的手臂,将她带到路旁公交车站台避雨,“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在这儿等着,绝对不能再往前走了!”
江芃芃点点头,抬手擦去脸上的雨水。
从水坑抱出悠悠的时候,她的鞋袜已经湿透。此时,她的一双脚像浸过冰水那么冷。崴脚的伤隐隐作痛,但她没有心情理会。
远远望去,已有两辆车里的人被救援队转移走了。
江芃芃没发现柯倩那辆醒目的红色suv。她刚回归原位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倩倩千万不能有事!
她双手紧握在一起,闭上眼睛,默默祈祷。
雍和宫弥勒大佛前许的愿,保佑了我们六年,恳求佛祖继续保佑我们……
忽然,她周身的寒意倏然消散。整个人被温暖的怀抱环住,一把黑伞遮挡了凶猛袭来的急雨。
“芃芃。”夏炎川的声音响起在耳畔,“还好你没事,还好我赶得及。”
“可是倩倩……”江芃芃只说了半句,后面的话她不敢说出口。
夏炎川安抚她:“吉人自有天相,柯倩不会有事。”
江芃芃小声说声“嗯”,轻轻地握住夏炎川环住她的那只手的手腕,紧紧地握住。
“刚才罗煦给我打电话,他说他的车送去修了,问我今晚演出后能不能去剧场顺道接他回家。”夏炎川加快语速,“我告诉罗煦,柯倩开的车被困在金廓桥下,他一听就慌了神。不过演出任务在身,他不能立刻赶到这里,拜托我无论如何都要把柯倩救出来。”
“罗老师有心了。他和倩倩的爸妈是同事,长辈关心晚辈,也是人之常情。”
江芃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话题扯远。
甚至扯到了离谱的方向。
或许这样说,能抵消心中不停涌出来的忐忑和欣喜。
短短一天之内,夏炎川两次将她拥入怀抱,这很难不让她浮想联翩。
而眼下只有一件事是最重要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幻想。江芃芃深深吸气,视线投向救援车,注意力集中在金廓桥下一眼望不到头的拥堵车辆上。
橙黄的车灯穿破了雨幕,辅警逆着风雨跑上前。
“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被救出来了,是不是你的朋友?”
江芃芃急忙问:“是车主吗?车牌尾号682红色suv的车主?”
“是她。”辅警给了非常肯定的回答,“救援人员把她转移到救护车上了,位置在徐府路路口,你们去那边找她吧!”
“谢谢,谢谢您!”
江芃芃激动地泪水盈眶。她抓紧夏炎川的手:“老夏,我们快一点,我要马上见到倩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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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就这么报废了。我的心,比呛了一肚子脏水还难受。”柯倩半躺在病床上,幽幽感慨,“我这舍命不舍财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掉啊?”
“我打工攒钱,攒够了重新给你买一辆。”江芃芃心疼地说,“人没事是万幸。”
柯倩抽了张纸巾,挡在嘴边,咳嗽了好一阵才停下。“芃宝,你努力攒钱,争取早日在燕都立足。送我相机已经够贵重了,再送我车我可跟你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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