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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芃芃笑了笑,眼泪却先一步润湿脸颊。
“都怪我,我不该叫你来帮我的。”
“你瞅瞅你又哭又笑的样子,傻不傻?”柯倩伸出手,按在江芃芃眼睛上,“不准哭!你本来挺好看的,一哭起来特别‘吃藕’。”
买饭回来的夏炎川,只听见一句话的最后两个字。
他问:“柯倩你想吃藕吗?莲藕排骨还是凉拌藕片,我下楼去买一份。”
柯倩半张着嘴,现场表演了一个惊呆表情包。“夏三哥,你真是我们芃芃的神助攻啊!要吃藕也是你和芃芃,我可是大家公认的美人。”
夏炎川不明就里:“你不是说吃藕吗?和长相有什么关系?”
江芃芃破涕为笑,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她走到夏炎川身旁,小声提示他:“倩倩玩梗呢。”
夏炎川默念“吃藕”的读音,忽然醒过味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聪明人一点就透。”柯倩得意地笑着,指指夏炎川手里拎的打包袋,“老远就闻见烤鸡的香味了,两位摆餐吧!”
“医生不建议你吃油腻食物。”夏炎川如实说,“我选了几样好消化的粥和面。”
柯倩怒目而视:“夏三哥你不地道!”
夏炎川没说话。他取出餐盒,依次搁在病床边的床头柜上。
柯倩拉着江芃芃的胳膊,挤出两颗鳄鱼的眼泪:“我只想吃烤鸡,芃芃,你帮我买一只回来行吗?我没有过分的苛求,这家医院马路对面的那家烤鸡连锁就行,你去嘛你去嘛——”
江芃芃不为所动。
“忍一忍。等你把肚子里的脏水排干净了,我天天请你下馆子吃大餐。”
柯倩欲哭无泪。她丢开江芃芃的手,转变了策略:“我不跟你好了!以后谁对我俯首帖耳、对我无条件服从,谁才是我的贴心宝宝!”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连滚带爬地冲进留观病房。
大概是心急加上脚步不稳,罗煦先是差点绊倒摔个嘴啃泥,紧接着以标准的滑跪姿势来到病床前,双手准确地包住柯倩的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罗煦眼眶红了,重复着同样的话。
“你倒也不用这么争先恐后。”柯倩笑了,“罗叔叔,咱俩交杯盏还没吃,你就行此大礼,我受不起。”
罗煦下意识地,顺着话题往下说:“我怕来晚了你就不要我了。”
“想做我的贴心宝宝,你还差得远呢!”柯倩板起脸,“你以为一个滑跪就能让我原谅你?没门儿!”
罗煦甩甩头发上的水珠,态度热烈又恳切:“一个不够就十个。你想看就吱声,我随时做给你看。只要你高兴,我膝盖长老茧也没问题。”
柯倩眼睛瞪得老大:“吱什么声?我又不是老鼠!”
罗煦说:“你不是,我也不是。等你养好身体再去我家,就会发现我那老鼠洞焕然一新变成公主房了。”
江芃芃忍俊不禁,连忙抬手捂住嘴,免得笑出声大家都尴尬。
夏炎川反应神速。
他牵起江芃芃的手,两人一起走到病房外的走廊。
“老夏,我在公交车站台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记性不好,忘了。”夏炎川转过身,“心结宜解不宜结,分手也好,复合也好,给他们多留点空间。”他凝视着t恤上遍布泥点水痕的江芃芃,提议先去买新衣服再去吃饭。
“你也换一身新衣服吧,老夏。”江芃芃说,“今天我买单,你不要跟我抢。”
夏炎川摸摸她的头发:“我同意。你买单,衣服你帮我选,不是白色的也可以。”
江芃芃按捺不住满心的欢喜,冲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她没有慌忙逃离、没有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是勇气翻倍地紧紧拥抱他,即使呼吸不畅也不愿松开手。
“柯倩家属在吗?柯倩家属来一下!”
护士站传出急切的呼唤。
夏炎川轻拍江芃芃的后背:“叫咱们呢。”
“老夏,再给我五秒钟。”江芃芃小声说,“就五秒钟。”
五,四,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她放开双手,转身跑向护士站。“姐姐,我是柯倩家属,有事吗?”
护士问清江芃芃和柯倩的关系,转而问她:“你朋友的父母没来?”
“没有。叔叔阿姨是燕都京剧院的演员,这段时间在各省巡演,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护士避开江芃芃的注视,眼中闪过不易为人察觉的遗憾和惋惜。
江芃芃追问:“倩倩的情况我转告他们,您说吧,出什么事了?”
“你朋友被救的时候呼吸不太好,入院前一直在吸氧。”护士说,“急诊安排她做了胸部ct,结果已经出来了。这样吧,你去找主治医生,听听他怎么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