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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妆完毕，江芃芃戴上眼镜，对着镜子发了会儿呆。
忽然，她起身离开椅子，抱起正在床脚打瞌睡的悠悠，再次冲回镜前。
“老夏！”
“怎么了？”
“你给我设计的盘发造型，和悠悠的耳朵一模一样！”江芃芃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好可爱呀，这发型叫什么名字？”
“兽耳髻。”
夏炎川放下梳子，把剩余的黑色卡子和发圈依次装进透明收纳袋。
江芃芃搂紧悠悠，俏皮的发髻略微低垂，刚好贴上它的耳朵。“老夏，你上大学的时候勤工俭学，是不是进过古装剧的剧组？”
夏炎川收拾好梳妆用品，直起身说：“大学四年，我只给广告和电视购物配过音。”
“我好像记错时间了。”江芃芃想起十四年前拍摄的《新三国演义》，想起夏炎川配音的周公瑾周瑜，“老夏，貂蝉和孙尚香的发型和我这个不像，我不记得剧里还有哪些重要的女性角色梳过兽耳髻。”
夏炎川拿着化妆包，来到江芃芃身后。
“我在新三国剧组干过一个月的化妆助理，倪海卓老师请我去帮的忙，周瑜的角色也是他老人家推荐我配的音。片尾字幕化妆组里没有我的名字，你怎么发现的？”
倪海卓，古装剧《楚云端》中扮演寇准的演员，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当年因术后身体虚弱无法完成同期声录制，选了许多配音演员都不合适。直到遇见夏炎川，寇准的声音才得以完美呈现。
江芃芃松开双臂，把悠悠放回地面。
悠悠懒洋洋地挪动身体，爬到空调出风口能吹到的位置，将下巴搁在两只前爪上。它腮边毛发朝外散开，蓬松中带点无规则的乱，像极了古装剧里留络腮胡的经典角色。
她转过身，指着房间中央的懒人沙发说：“老夏，你坐这儿，我要审你。”
夏炎川笑了：“虽然我不清楚我错哪儿了，但我知错就改。”
“不许笑！”江芃芃装出生气的样子，“你又不是张飞，为什么给我梳一个夏侯夫人少女时期的发型？”
夏炎川突然举起右手：“芃芃，给我一个为自己辩护的机会。”
“你说。”
“兽耳髻是我根据你的脸型特点设计的，百分之百原创，没有参考任何一部古装剧里的发型。”
“我不相信。”江芃芃歪着头，眼睛里闪烁着怀疑和不确定。
“这些天，我翻看手机相册，看到你站在水立方前面的跳跃搞怪的照片，忽然就有了给你设计发型的念头。”夏炎川侧过脸，视线对准他带来的特大号手提包，“我还买了一条连衣裙，亚麻面料的，颜色是香芋紫，跟我这身是情侣装，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不要否认了，你就是从新三国电视剧里得来的灵感！”
“真的不是。”
江芃芃踱步过去，缓缓蹲在懒人沙发前方。
她抬起右手，指尖轻点夏炎川的额头：“狡辩！”
“我……”
夏炎川只说出一个字，脖颈就被江芃芃的手臂环住了。
她吻上来，花瓣般的柔软封堵了他的解释。
许久，江芃芃松开他，说：“张飞用非常手段得到了夏侯夫人。老夏，你也想用非常手段得到我吗？”
宛若耳语的问题，瞬间打开了夏炎川心中的某个开关。他回吻她，起初温柔，紧接着是狂风暴雨似的掠夺。
“我想，可是我不能。”
“为什么？”江芃芃的追问轻如梦呓。
“我要等你大学毕业，等你在燕都找到理想的工作。”夏炎川吻她的脸颊，“等你成为我的妻子。”
“老夏……”
“别说话，让我抱你一会儿。”
房间重新恢复安静。
江芃芃像只慵懒的小猫，脑袋埋进夏炎川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声。
怦怦，芃芃，怦怦，芃芃。
真好！心跳声也在呼唤她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悠悠腾地一下跳离地板，叼起墙角一个圆形空塑料盒，跑过来咚的一声丢在江芃芃脚边。
“汪汪，汪汪！”
江芃芃秒懂。悠悠是在说：饿饿，饭饭。
她微微仰头，问夏炎川：“我削的两个苹果呢？你吃了吗，老夏？”
“没有。”夏炎川说，“我记得你削完苹果随手搁在桌上盘子里，现在那个盘子是空的。”
“你没吃，我没吃，那就是悠悠吃掉了。”江芃芃伸手抚摸悠悠的大脑门，“人家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你是吃苹果不吐苹果核，消化不良了怎么办？”
话音未落，她察觉到夏炎川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不对呀，老夏，悠悠挂件一直在我怀里，梳好发型我才放下它，它哪有时间偷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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