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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燕老师、若南姐和磊哥担心的事不会再发生。
早晨起床,你没有用衣服和被子遮挡满身的伤疤。
吃早饭时,你穿的是无袖衫和五分裤。
家政阿姨来家里,从你手中接过悠悠的牵引绳,她看见了你胳膊和小腿的疤痕,表情有点惊讶,你并没在意。
你开始接纳自己,老夏,这样很好。
车窗外掠过一道道山的影子,江芃芃有些眼晕,转头收回视线。打开餐盒,她手里的小叉子还未碰到夏炎川为她准备的切块水果,一个熟悉的声音骤然炸响在耳边。
“哈哈,相逢不如偶遇,你也在这趟车上?”
江芃芃没有搭话。
清早去北郊的车很空,对面的座位又没人,庄佑辉恬不知耻地坐了下来。他嬉皮笑脸地观察着江芃芃,信手捏起一块苹果,丢进嘴里大嚼特嚼。
“喂,还真别说,夏老师给你挑的水果就是好吃!”
庄佑辉三下五除二,把餐盒里的苹果一扫而光。他用手抹抹嘴:“有钱人确实懂得享受生活,不像我们这种底层打工人,挣的钱交房租都不够。”
江芃芃一言不发。
她站起身,径直走向正巧巡逻到这节车厢的乘务员。
“姐姐,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乘务员察觉出江芃芃的紧张,不动声色地把她护送到两节车厢连接处:“说吧,有什么事?”
“那个人,以前骚扰过我。”江芃芃报上座位号,“我想在下一站下车。”
“躲不是办法。你下了车,不一定能补上下一班车次的票。”乘务员远远看一眼庄佑辉,“车里空座很多,你跟我来7号车厢,离列车长办公室近一点更安全。”
江芃芃接受了乘务员的建议。
她没有回头,一口气走到7号车厢。尽管她非常喜欢夏炎川给她买的新餐盒,都没有回去取。
她明白,这只是权宜之计。
不清楚庄佑辉的目的地是哪一站,是最让人烦躁的。如果他也在北郊站下车……
果然,庄佑辉跟踪而至。
“好歹我们是老乡,你招呼不打一声跑这么远,太没礼貌了吧?”
他舔舔嘴唇,表情和动作像极了食腐动物鬣狗,一双猥琐的三角眼直勾勾地逼视着江芃芃。
乘务员走远了,周围没人可以求助。
江芃芃只能躲进车厢连接处的卫生间,反锁了门,暂时避开庄佑辉。
火车进站,乘务员锁门时发现卫生间里面有人,连忙拍门询问怎么回事。江芃芃走出来,手心沁满了冷汗。
“那男的下车了。”乘务员说,“安全起见,你还待在7号车厢,记得打电话给你的朋友,叫他们接站。”
“谢谢姐姐。”
江芃芃坐在列车长办公席斜对面的三人座上,拨通姜璐璐的号码。
说明情况,姜璐璐立马答应了:“甭害怕啊,芃芃,有我在,见一个流氓收拾一个,牙给他打掉,腿给他掰折,看他还敢靠近你!”
悬着的心刚刚恢复原位,手机屏幕突然闪现陌生来电。
号码归属地是燕都,江芃芃毫无防备地接通,耳畔响起的却是庄佑辉难听的公鸭嗓。
“没想到吧?是我……”
她只听了半句话就按下挂断键,随即把庄佑辉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不出三秒,归属地相同、号码不同的陌生来电又打了进来。
江芃芃的手机号是柯倩帮她选的,从高三下学期算起,已经用了三年多。她喜欢这串数字,里面既包含了自己的生日日期,又有她和柯倩相识那年的年份数字,很有纪念意义。
庄佑辉那种人,一个号码被拉黑就会换另一个,不懂邪门歪道奥秘的人拿他没辙。
沈烽和江芃芃说过,自从他考上燕都的大学,表哥庄佑辉软磨硬泡从沈烽爸妈那里要来联系方式,隔段日子就换号打过来,拉黑完全没用。
一学年不到,庄佑辉换了十多个号码,不断索取钱财,逼得沈烽不得不换了自己的手机号。
江芃芃舍不得柯倩给她选的号。
她迟疑片刻,接通了电话:“庄佑辉,你想怎样?”
“哟,终于肯开口说话了?我以为几天没见,你变成哑巴了呐!”
江芃芃强忍胃里翻腾的恶心,厉声反问他:“你有事吗?”
“没事不能找你?”庄佑辉的声音像浸泡过地沟油,腻得令人发指,“你是公主还是女王,有必要那么高高在上吗?”
江芃芃不愿多说,手机拿远正要挂断,庄佑辉唧唧歪歪的絮叨引起她的警惕。
他提到了悠悠的名字。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夏老师家的狗养得很肥美嘛,街上狗贩子多,当心一点,哪天丢了后悔都来不及。”
听筒里传出短促的断线音,庄佑辉那边先一步挂了电话。
仿如夏天骤然过渡到冬季,江芃芃只觉周身冰冷。
她努力沉住气,拨打家政阿姨的手机。
响过三声通了,阿姨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芃芃,我和悠悠在郊野公园玩儿呢!你坐的火车到站了吗?”
“十八分钟后就到了。”江芃芃握紧手机,屏住呼吸问,“阿姨,公园里人多不多?没有奇怪的人接近你吧?”
家政阿姨显然愣了一阵,回过神大概用了将近一分钟。
“都是平时一块儿遛狗的同行。哦,对了,今天新来一个年轻人,他遛的狗真多,总共十一只,想不到吧?我们几个人直夸他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