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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进得来！？”
对于他的出现，沈青衣比我还要震惊，她被蛇咬住，虚空的身体也被蛇给缠得一动不能动，我这才发现，原来风燕燕身后的蛇影竟然能直接缠住沈青衣。
应当是常宋在他身上留的，这点不奇怪。
但出现在这里就很不合理了。
风燕燕冷眼看着沈青衣动弹不得，看也没看我地低声解释：
“你被卷进来之后，神主快疯了，整个院子被他掀了个干净，这女的虽然不见了，但她那群走狗倒是称职，咬住我们就不放，我就是那会儿在昏迷中被其中一直黑无常捡了漏。
死之后我倒是清醒了，还没来得及跟我小妈打招呼呢，就被吸进来了。”
说完，他指了指白棺：“似乎是这个东西会吸亡魂，我差点被卷进去，这些骨头都抓住我了。但你借我的戒指稳住了我，挡下了那道吸力。
我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离地府很近，非常近。”
我注意到他说话的口气和神态不似以往的活泼或者咋呼，侧面露出的表情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愤怒冷寒。
以往他虽然块头大，可因为那怂萌怂萌和风风火火的暴躁性格，我从未感觉到一米八的大块头压迫感，可如今仅仅是一个侧颜，便让我心头惊跳。
他很生气。
在听完他的话后，我只觉得疑惑和压力，可被蛇缠住的沈青衣直接崩溃了：
“不可能！”
尖利的声音险些刺破我耳膜，我不适地皱了皱眉：“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离地府近！镜界独立于三界内，跟地府没有半点干系！就算镜界破了，可这里是我的地盘儿！地府跟我十万八千里远！
不可能的，不可能离地府近的……他们找不到我，他们不会发现我的……”
崩溃之余，姣好的面容上却逐渐爬满了如有实质的惊恐，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不可能”、“找不到我”云云，满脸写着对地府的避讳和极致的害怕。
见状，风燕燕也疑惑地皱了皱眉，却又很快转为嘲讽：“没有什么阵是永远不破的，你作恶多端，被带回地府赎罪只是早晚的事！”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天道好轮回，沈青衣，报应是你自己找的。”
沈青衣顿住，身形不动，眼珠子却忽然转向风燕燕，眼珠子愤恨得像是要瞪出来：
“赎罪？哈！”她指着我，“那她罪行比我重多了！我变成这样都是她的错！凭什么她能好好地活着，有亲人朋友护着，我就什么都没有！”
话音未落，她扬手抓上蛇头，可风燕燕的蛇虽然大只却十分灵敏，在察觉到危险后立刻松口弹开，让沈青衣扑了个空的同时，也让她得了自由。
她整个人弯下腰像是要攻击的猫，脸上因方才的怒气崩溃生出些极细的裂纹来，瞧着有几分阴美和可怖。
两人只是短暂地分开了一瞬，很快风燕燕便主动出击又缠斗了上去。
“蛊魑一事本就只是背后那人一手造成，渡央和鸦朝又何尝不是受害者！？其他的蛊魑不开灵智无法选择，可你明明能自己选择立场！是你自己不放过自己！”
对于蛊魑一事，我和鸦朝并没有瞒着风燕燕和常宋，毕竟如果待在我们身边，可以受我们一定的保护是一回事，但也有因我们而死变成蛊魑的风险。
这样的风险我和鸦朝都尚且不知何时能解决，自然不想瞒着别人。
可当时风燕燕说：“变成蛊魑没准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呢，要是到了二十五岁还没解除我身上的诅咒，那我可就啥也没了！”
他明明才十九岁，可经历得太多，看得也更加通透。
如今对于沈青衣的控诉，也能有理有据地一字字杀回去！
“她们又犯了什么错？明明可以有大好的人生，却被你全毁了！看着别人因为你生不如死死难超生，还要被你一遍遍用刑，你很得意是吗？！”
若是以往的风燕燕，别说跟沈青衣对打了，光是看一眼就要怕得往鸦朝身后跑，可如今他一招比一招狠，带着致命的怒意，浑身气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身后的半透明大蛇也变得越来越大。
果然如常宋所说，一旦涉及到无辜百姓，风燕燕整个人就会变得不一样。
哪怕从未相识，可他还是愿意将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放在心上，甚至为此不顾后果为她们报仇雪恨。
风燕燕打起人来那是实打实的拳头，每一拳都精准地打在奋力躲闪的沈青衣身上，一拳下去就是一股浓雾消散，短短几个回合就将沈青衣的身形打得透明了一个度。
沈青衣一开始并不将他放在眼里，嘴里还不断地说着些自己有多好心多辛苦之类的恶心话，以为将风燕燕激怒就能让他失去理智。
可有些人却是越愤怒越清醒，风燕燕就是这样，甚至很清醒地躲开沈青衣的水袖。
沈青衣鼻子皱了皱，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警告示威般的低吼，左手水袖已经被大蛇撕咬开，露出里面裂开了好几条口子的手臂。
怨气缠绕上去，稍微浅一些的裂纹转瞬恢复光滑的模样，但裂口大一些的就没这么幸运了，怨气缠了一圈又一圈，却连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风燕燕依旧怒气难消，可沈青衣意识到事情不对，早已狡猾地卷起纸人混淆视听，整个人往白棺边上缩。
我正把诡异的纸扎人一个个打烂放出残魂，解救出被困在他们手里的十具尸骨，好生放在远处不让她们被波及。
也不知道哪具是柳月的，得尽快赶在天亮之前都带出去渡了，好让等在外头的小姑娘能彻底放心。
沈青衣就是在我安置好最后一具尸骨时缩去白棺旁边的，她的手还没摸到白棺，棺材里的怨气便兴奋地往她身体里钻，像是回到妈妈怀抱般亲切。
虽然这样的比喻有点奇怪，但事实感觉的确如此。
而她的状态也随之迅速恢复，周身阴森的气息比之前愈发恐怖！
见状我心头骇然，惊声提醒：“小心！别让她摸到白棺！”
没摸到都能有这种恢复速度，要是摸到了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