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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里出来的人，头发湿漉漉的，刚刚洗完澡。
贺知兮一言不发，冷然看着他个大男人哭的死去活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死了。
三句烂词翻来覆去说，恶心人不打草稿。
一天没吃饭，贺知兮精神不济，擦着头发背对他坐。
楼遇挠挠头，颇有窘迫，“那个，我，我给你吹头发吧！”
连忙从抽屉里找来吹风机，插床头墙壁上的插座上，打开热风在自己手心里试了温度。
而后轻缓地吹在她头发上。
贺知兮低着头，感受到他的手指穿进头发里，热风随他的举动吹过。
他很细心，每一下都是放轻后的动作，游走在发根，走到发尾。
每一下，都让她几不可查的放慢呼吸。
吹完后，他拿来气垫梳子梳好，长到腰下的头发蓬松柔软，摸着比上好的绸缎更顺滑，珍贵地拢在她后背。
做完这一切，楼遇跟着坐下，从背后抱住她姣好的身子。
“我们下去吃饭吧，你不喜欢他们看着，我已经让他们都走了。”
贺知兮依旧不言不语，静静被他抱着，闻出来他身上散去烟味，有清新的花草香。
淡淡柔和，若隐若现，像是她见过的年轻男孩子漫步在森林，午后的眼光悠然洒在身上，令人心安。
很好闻，很让心抽搐的痛。
没有掺杂爱情，是她为错付的情感祭奠，用哀悼送它最后一呈。
“我以后不会阴晴不定，一直会像现在这样，”楼遇向她保证，“我不想发誓，因为在我心里，你比上天更能严惩我说话不算数的后果。”
他的声音带着歉疚，说道最后生出惧意。
他怕，怕有那么一天，更怕她此时不给自己机会。
“楼遇，”她开口，“我原先想的很简单，你羞辱了萧询和我，我想让你还回来；可我发现，在婚礼上一走了之后并没有报仇的快感。”
“我总说跟你两清了，其实不然；造成的伤害已经留疤，使我没办法心平气和的跟你相处。”
“从前我很喜欢你，所以即便受过伤，依旧对你抱有期待；再后来，我想啊，我们的阻碍是你自己，因为你在感情里的挫折全发泄到我身上。”
眼泪滴到楼遇手背上，她总是在楼遇面前有掉不完的眼泪。
满腔委屈无处可去，感情里，是她节节败退，次次忍让。
“不，不要说了师姐，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楼遇泣不成声，他后悔了，他不该过分苛刻对她。
她说的话胜过凌迟，他是个罪人，犯下滔天恶行难原谅的罪人。
贺知兮身体被他手臂勒紧，“问问你自己，你为我做过什么，你以为在脾气上退让半步便是牺牲，想想我如何毫无尊严的任你摆布，你一辈子都不会懂的。”
字里行间泣血，楼遇感到空前的恐惧，仿佛下一秒，贺知兮会永远消失在眼前。
心如刀绞说的大抵如此，痛不欲生到窒息，他迫切想要做些什么改变现状。
关起来，那样哪都去不了，可他不忍看到她空洞的眼神，失去灵魂的师姐只是木偶。
他颔首低眸，默默松开手，手指不经意地擦过裤子口袋，而后捂脸痛哭。
“师——”喉咙一阵腥甜，楼遇身体骤然发凉，拼命咽下那股不适。
可越压制，越有种热意上涌，要四下找出口冲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