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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阵阵鼓声,景泰六十六年的元宵家宴正式拉开帷幕。
舞娘们自仪元殿两侧纷纷而入,无论大家怎么想,此时此刻皆安静的欣赏起歌舞,唯有令染一人有些心不在焉。
若真按照那封书信上的内容,只怕今晚安王便会出手,可适才瞧安王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当真是瞧不出是那等子会做出谋逆之事的人。
再看晋帝,同样的风轻云淡,眼前一切真的是融洽的不能再融洽了。
一舞而终,仪元殿众人纷纷起身朝着晋帝拜贺,安王更是笑意盈然道:“父皇,宫中的歌舞想必您早已看腻了,今日是元宵,儿臣特意准备了一个节目,还请父皇一观。”
话落,曲荡人心魄的箫声响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那百名美女似绽放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着她轻盈优美,忽飘若仙的舞姿。
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一时间所有人都目光都朝着那位白衣少女聚拢。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一度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虽是戴着面纱,可光凭那双眼睛,却足以迷倒众生。
随着她的动作,空气中那股香味越来越重,令染忽然觉得眼前的事物都有些迷糊起来,头更是昏昏沉沉。
再看其她人,几乎都是这般,她心中猛然一惊,下意识的用指甲狠狠的扣着自己的掌心,直至有猩红的鲜血沁出,那钻心的疼痛才让自己清醒过来。
所有的人目光都聚在了那白衣少女的身上,自然而然会忽略这股香味。
她赶紧用丝帕捂着口鼻,想去伸手摇晃一旁的苏语凝,却见所有人几乎都晕了过去,令染眼尖的发现,那少女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直直朝着晋帝刺去。
令染立时惊呼一声:“有刺客护驾!!”
电石火花间,一位玄衣少年挡在了晋帝面前,他身形如电动作迅疾,纵跃如飞,他挥剑而出,猛然轰向对手。
剑剑直取要害,几个回合之间,就已经将人逼得连连后退。
玄衣少年速度虽快,可令染几乎一眼就认出,那人就是赵瑀!!
他终于回来了!!
似乎安王也认出眼前的男人是谁,仰头长笑道:“你果然没死!!”
赵瑀一把扯下自己的面纱,长剑直指安王:“奸佞未除,本王如何能死。”
安王面孔狰狞道:“你想除掉本王,又谈何容易,十万大军就集结京城外,只需本王一声令下,便可血洗皇城,仅凭你一人,又如何能挡得住本王的千军万马?”
赵瑀闻言却将剑收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安王,讥笑一声:“十万大军?那本王倒想看看,你如何能血洗皇城!!”
安王见赵瑀如此淡定,心中猛然咯噔一声,可还是不死心的挥了挥手,瞬间无数道烟花纷纷在天空中炸裂,乌沉沉的天空瞬间如白昼一般。
令染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可等了好半晌,四周都是静悄悄的,除了空中那驱散不去的火药味,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赵瑀慢慢观摩着手中的剑,漫不经心地说:“你的十万大军呢?今晚是元宵夜宴,本王还等着看热闹呢。”
安王脸色发青,怒目圆睁,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鬼魅般猩红。
赵瑀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八弟,难道你就从来没怀疑过,与你有书信来往的景香侯,或许是旁人代替的?”
安王衣袖下双拳紧握,咯咯作响:“你说什么?”
赵瑀眼中笑意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轻蔑与嘲讽:“本王早知你起了谋逆之心,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本王将计就计,为的就是要引蛇出洞。”
安王怒极反笑:“哈哈哈,你以为本王只有景香侯这一张牌吗?那你也太小看本王了。”
话落,他怒呵道:“来人!!”
瞬时间,仪元殿外涌入数百名身穿战甲,手握利器的战士将赵瑀团团围住,安王得意一笑:“父皇虽是册立你为太子,可你这几年急功近利,尽失人心,朝中大臣早已对你不满,你死的消息一传入京内,大家纷纷选择了本王。”
“你将计就计,引本王出手,可你自己何尝不是也掉入本王的陷阱,如今殿内所有人都中了本王的迷香散,本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你!!只要你死了,本王就是太子!!”
“当真吗?”
上首一道沉重的声音响起,安王瞬间目瞪口呆,因为那是皇帝的声音。
“父皇您怎么!!!”
晋帝缓缓站了起来,虽年过半百,可帝王之气却不减半分,他静静的看着安王,虽不发一言,可眼眸中的失望却溢于言表。
“今日这事,不仅是瑀儿要引你出洞,更是朕的意思,你还真是叫朕失望。”晋帝声音虽轻,却沉沉入耳,直击安王肺腑。
安王瞬间明白,这一切不过是皇帝与赵瑀的计谋而已。
“父皇,儿臣确实叫您失望了,可眼下皇城里都是儿臣的人,只需儿臣一声令下,这南锦朝随时可以易主,只是儿臣不想将事情闹得那么僵,您还是趁早写下禅位诏书,等儿臣一登基,您还是太上皇,一样享受荣华富贵。”
晋帝见安王依旧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朝着赵瑀沉声说:“朕的天下迟早是你的,该怎么做,你拿主意吧。”
赵瑀望向安王冷冷道:“八弟,只要你肯收手尚还有一条活路,可若是再执迷不悟,那只有死路一条。”
安王眼底猩红一片,怒极反笑:“时至今日,难不成五哥以为我还有退路?今日之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又何必假惺惺?”
话落,他冷哼一声,伸手指着赵瑀呵道:“有人冒充太子,混乱朝纲,还不快将贼人拿下!!”
可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刚刚还将赵瑀围住的巡防营几乎同一时间将长枪对准了安王!
“你们做什么?”直到这一刻,安王才彻底慌了神。
赵瑀一步一步走至安王面前,眼神冷然:“诚如你所说,本王既知你与景香侯勾结,又岂会不知你收买了戴战,八弟,你还不知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