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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嬷嬷终于退出了院子。
沈清长长吐了一口气，手按住程稚文还在自己肩上捏拿的手：“好了好了！戏演到这里就够了！”
程稚文又为她捏了几下，才绕回沙发，在她身旁坐下。
他一手横在沙发背靠上，一手搁在腿上，笑着看她，一副“我就知道你在演戏”的样子，问：“谁胜谁负？”
沈清笑：“不知道，不过嬷嬷最后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程稚文大笑，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屋内。
“这嬷嬷是我娘从娘家带过来的，据说嬷嬷的娘当年就是宫女，深谙规训之道，所以府里训诫女眷的事情，都交由这位嬷嬷负责。”
“宫里的嬷嬷？是有那味儿了。”
“不过，方才这位嬷嬷刁难我的时候，我倒是想起了高家。”沈清敛笑，“之前生活在高家，虽然也因为没生孩子而被嫌弃，但也从来没被人这样羞辱过，更没一大早就不让睡觉的。”
程稚文点头：“我会交代下去，让他们不能打扰你休息。”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沈清抬眸看他，“高家最近如何？我那个丫头，春菊，在高家应该还好吧？”
她知道程稚文有能力知道高家的情况。
“丫头没事，负责照顾高刘氏。宅子也还在，高刘氏和女儿一家住着。”
沈清放下心，但也挺意外宅子没有被弄走。
“我以为我一死，他们就会拿走宅子。”
“他们拿不走宅子，振恒兄为你做了还债的见证，那处宅子现在与债主无关。”
沈清心想这齐振恒还是有点能力的，能顶住各方势力保住高家的宅子。
“你被抓入狱后，高刘氏去求过高家大房想法子救你，”程稚文声音染上了不忍，“你‘死’后，她似乎倍受打击，大病了一场，已经下不来床了。”
沈清瘪了瘪嘴，有点难受。
高刘氏起先对她确实不怎么样，但后来经历过被抓到公堂上打板子、她把她救回来后，对她倒是不错。
那两个月，俩人相处也很融洽，高刘氏的身体逐渐好转，原本是不能下床的，成日只能靠在床上，在沈清让丫鬟好生照顾后，能下床稍稍活动，也能到膳厅去用餐。
人一旦能走动，能出来晒太阳，原本阴郁的情绪也会好转。
所以高刘氏后期整个身心状态都很不错，慢慢从丧夫丧子的痛苦中走出来。
怎知……唯一的媳妇也被拉去砍头。
这是真正的家破人亡了。
确实不死也得倒。
好在还有个高元香在她身边，至少不会饿着她。
沈清叹了叹气，只怪自己眼下也是戴罪之身，对高刘氏的处境也无能为力。
程稚文瞧出她情绪不好，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紧了紧，给她力量和安慰。
沈清抬头对他笑了下：“我没事。”
她看一眼外头的天：“快晌午了，午膳怎么解决呢？”
“丫头会端进来，咱们在屋里用餐就行，完了你睡个午觉或者看书。”
沈清就觉得这安排不错，她才不想跟程家父母一起用膳。
不过妾室好像也没有上桌一起吃饭的机会？
果然如老嬷嬷所言，妾室跟奴才的差别也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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