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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手机翻出相册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杨瑞宇电脑上偷拍的照片，放大后摆在厉無伤眼前，说：“你看这是什么？”
图片中的男人右手握着手机的上半段，下半段被夹克衫的袖口挡住，屏幕黑乎乎的，要是不仔细看绝对会认为那是一个息屏的手机，可是当周祺把图片放大，屏幕上白色细线画出的九宫格若隐若现。
“这个屏幕是……”
“没错。”周祺伸手拿回自己的手机，点开其中一个软件，把屏幕转向厉無伤，说道：“拍照，摄像模式。”
“也就是说他有很大的可能拍下了当时王晓阳和赵有梁发生的所有事。”找到线索的厉無伤也露出了周祺刚找出线索的表情，“是巧合？”
“还有一点你注意到了吗？”周祺说。
“什么？”
“王晓阳。”
厉無伤回想在监控视频下看到的王晓阳，从厕所里奔出来的她的雪纺衬衫的领口的确有撕扯过的痕迹，只是那天她明知道单位的酒会大家都会喝酒的情况下，还是穿着包臀半身裙和尖头高跟鞋。
“你在想什么？”
周祺叹了一口气：“但愿是我想的太多。”
会议室里两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咚咚！两声敲门，杨瑞宇趴着门缝，说：“师父，人带来了。”
男人叫张天翊，30岁，九龙市电视台新闻中心，摄像。
杨瑞宇打开本子，正襟危坐，问道：“说说吧，三月七日当天晚上9：07分到10：15分你在哪？”
张天翊从进门就垂着头，顿了顿，答道：“在临江大酒店。”
“我说的是临江大酒店里面的地方，是凤阳厅还是旁边的厕所。”
周祺嫌杨瑞宇问话拐弯抹角，侧身靠近厉無伤，问：“你教的？”
厉無伤耸耸肩表示和自己没关系。
时间问的这么紧，针对性还这么强，张天翊顿时就明白了警方到底想问的是什么，便不想再撒谎掩饰，直言：“我在厕所里面。”
“为什么待一个小时？”
“因为……”张天翊攥了攥被汗浸湿的手，支支吾吾地说：“因为，我，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什么东西？”
张天翊沉默了片刻，抬头看着杨瑞宇问：“警官，我一定要说吗，这可能关乎一个女孩子的声誉，我不想让她以后没办法抬头做人。”
“我是让你跟警方说出来，又不是让你出去说，难道你觉得我们会出去说不成？！赶紧交代。”
就算是一身警服的杨瑞宇对他横眉冷对，张天翊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垂着头，坚守着自己所谓的底线。
“你是想保护别人的声誉，还是想过后用自己手里的东西对她进行敲诈啊？”
周祺随便的两句话顿时让一直沉默的张天翊抬起头，惊讶道：“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哦？你不会吗？既然不会，你为什么要在厕所打开拍照模式？”说完周祺从手机里找出那张给厉無伤看的照片，放大，怼在张天翊面前。“你不用辩解什么，你会在厕所里打开照相模式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你和其他同事一样想在抽奖环节之前上一个厕所，可惜你上厕所的时间比较长，等到出来的时候你恰巧遇见了在厕所洗手台前纠缠不清的赵有梁和王晓阳，你抱着看热闹的心理把一切录下来，之后如果想，随时都可以再把这段录像拿出来对王晓阳和赵有梁进行敲诈。第二，你是个变态，喜欢躲在厕所偷拍他人上厕所。”
“我不是！”
“不是那个？”
张天翊被周祺问得满头是汗，他晃着脑袋，连声嘟囔着：“我不是，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打开摄像模式？”周祺嗤声一笑，说：“总不能是你正在厕所自拍忘记时间，出来的时候也忘记关相机了吧。”
“对……”
“对？你10:15才从厕所出来，你不要告诉我厕所里赵有梁和王晓阳发生冲突的时候，赵有梁出事被120拉走的时候，你还能站在一墙之隔的厕所里淡定地自拍，除非你聋了，但是从刚刚进门来看，似乎并不是这样。”
等张天翊被杨瑞宇带下去的时候，周祺的脸色更不好了。
“你怎么了？”厉無伤问。
“是不是太顺利了？这就招了？”
刚刚周祺才逼问了两句话，张天翊的心理防线就塌了。他坦白自己的确有变态的心理，喜欢蹲在厕所里偷拍女人上厕所，所以才会在厕所里呆上一个小时，后来因为抽奖环节，大家都回到了凤阳厅，根本没人出来上厕所，他也想赶紧回去，谁知道刚想走就听到洗手台那边有人在说话，凑近一听，两人的对话从平静到激烈，不到两分钟，王晓阳竟然尖叫起来，随后就是一阵厮打的声音，也就十多分钟的时间，随着扑通一声闷响，厮打声停了，赵有梁躺在地上，扭曲着身体，断断续续地喊救命，之后王晓阳一声尖叫，不久大家就都来了，他因为害怕别人注意到他是从厕所里面出来的，所以就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走之后，才选择出来。
厉無伤拿着张天翊上缴的手机，相册里面最新的一段视频的确是三月七日厕所发生的事，里面的内容也同张天翊所讲，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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