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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你亲姐？来了也不进去。”
“是。比亲姐还亲！”
我心里一放松，话说得有些轻佻。
暑竹倒是怔了一下，默默地进了屋。
柳筎香瞪着我说：“人傻，嘴也傻？！”
暑竹挺在意被寄养这件事，平素话就不多；父亲去世后，就更加沉默了。我应该谨慎一些的。
回到屋内，柳筎香给潭仔和暑竹，各削了一个苹果。顺带还剐了我一眼。
我醒悟过来，将拿回的纸袋打开，把鸡腿、汉堡、汽水，一股脑儿地摆到了暑竹面前。
潭仔也在旁边助攻：
“祖哥，怎么藏得这么好？还是姐姐亲。在外面聊那么久，都没舍得拿出来？”
暑竹先笑了，柳筎香将汉堡递给她，两人坐在一起，跟小姐妹似的，边吃边搭话。
“潭哥。这是四姐暑竹，暑假的暑，玉竹的竹。六姐是冬竹，冬天的冬。二姐是春竹。春节的春。还有大姐伊竹，三姐夏竹，五姐秋竹，你没见过的。但都要记牢了。”
我说着只有我俩懂的暗语，揶揄潭仔，他还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潭仔有女人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与他会调节气氛，和心地善良，是一体的。
“开门。我们是物业。”
门外传来声音，柳筎香先站起来，趴着猫眼去看，然后朝我们点头。
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一胖一瘦，进来转了一圈，说：“用煤气要记得关火喔。没有其他事。”
他们走到门口时，瘦子问道：“晚上有骑手从肯德基过来吗？”
“我怎么知道？都收在箱子里。别多事。”
胖子回答道。
我之前被珉叔提点，做事要胆大心细；这话好像还在耳边，对我触动挺深的。
两人离去后，我问道：“你们进来，登记了吗？”
“没有啊。暑竹姐姐在这里住过，门卫认识她的车牌，不用登记。”柳筎香说。
“可是我有问题。珉叔送我到小区后门，递给保安一根烟；他们聊天，我就进来了。”
“那也没问题。送人回家，不是很正常吗？”潭仔接过了话。
“不起疑心就正常。刚才那保安，回去后可能会调监控。别忘了，我们经不起查，筎香没有身份证。”
“你叫她啥？”潭仔又来劲了。
“筎香。不然呢？叫柳姐？”我立马顶了回去。
“就叫筎香吧。别吵，说正事。”暑竹看不下去了。
我目光扫过柳筎香，她只是低头浅笑着。
“还是准备一下。姐姐和筎香，出小区后，打电话让珉叔安排住处。我们留在这儿。天亮后与你们会合。”
果然，暑竹她们走后，只过了一会，我从窗户看见，那两个保安，穿过楼下的绿化带，往这栋楼里来了。
“潭仔，你先坐电梯去楼下，把我的证件和手机带走。万一我有事，打电话给四姐。这是锁屏密码。”
我判断，保安不拦住四姐的车，潭仔是同车来的，凭一口纯正广州白话，也没多大事。他们真正要查的，是货车上下来的我。
保安们再次进屋，又问汉堡从哪里来的。
“是我带进来的。怎么啦？”
“没什么。骑手不准进小区。我们在查，后门岗有没有失职。希望你配合。身份证出示一下。”
“你们没权利查我，这是本末倒置。况且我是学生，喜欢吃汉堡，怎么啦？”
两个保安交换了一下眼色，瘦子退后，开始录视频。
我一个箭步跳过去，将手机抢下，丢在茶几上，立即夺门而出，从应急楼梯快速往下跑。
我们住的楼层低，我很快就到了楼道口。
门岗的保安也出来了。只是因为在夜里，他们又师出无名，并没有叫嚷。
我没让他们靠近，直接从黑色钢管围墙上翻过去，横穿一条内巷，来到主街的人行道。
在公交候车站，我跳上了一辆快要离开的路车。
“买票。”司机提醒我说。
“没有零钱。”
我刚跑了长路，还没缓过气来。
“整钱也可以。”
旁边有个多事的姑娘，嫌自己的香水味不够冲，还故意调侃，引来一片笑声。
“我有个五块。”
我想起陪柳筎香吃早餐，老板应当找过零钱，就开始拿钱包。
“下去！”司机忽然停车，高声下命令道。
“你干嘛？”
“没空同你开玩笑。你下不下？”
“没开玩笑。”我打开钱包取钱，却发现只有七百整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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