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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几年嘛,经历的事情不少,编成传奇也够几大本,我就长话短说好了。”岳深往上一跳坐在栏杆上,用一种悠长而又舒缓的语调说起了过往。
“当初我和师父大吵了一架后就决定去寻找自己心目中的侠义。起初我还是一腔热血,路见不平定会拔刀相助,遇到抢劫的、勒索的和杀人越货的,那都是不留半点情面直接就去行侠仗义。可是过了没多久,我就开始动摇了。
古书曾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自益州易主后,这一大片都乱糟糟的,南到恭州,北至潼州,大批百姓流离失所,成为四处逃窜的流民。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仁义道德这种填不饱肚子的东西早就北丢的一干二净。我看到太多的丑恶人性。奸淫掳掠、欺善怕恶这种平日里都能碰上的事情还能去管上一管,但是遇上那种为了一把粮食就将妻女任人玩乐,就将幼子拱手想让的事该怎么管呢?虽然只要散出一点银钱就可以救下一条人命,但人实在太多了!密密麻麻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救的了这条救不了那条,哪条又是该救的,哪条又是不该救的呢?况且就算救下来一些,那这些又该怎么安排呢?我又不能带他们走,放任不管还不如不救。
于是这个时候我开始想起师父,师父他和南陈皇室牵扯过多,我虽然不赞同,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做的事确实做到了让百姓乐业,让武林太平。我们这十几年里能安稳太平的长大,都要多亏了他们之前的努力。”
听到这里,临逢咬了咬唇,似乎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岳深没有发现,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讲述:“但是我还时觉得,将朝堂与江湖搅成一团是不对的。江湖应该是自由的、坦率的、可以快意恩仇的地方,而不是成为某一方利用的工具。所以这时我就开始四处拜访隐居的前辈,企图寻找能让江湖自由的方法。还没等开始行动,我就突然听到了师父身亡、山庄被破和你们失踪的消息。当时我远在五原,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回去,而且回去了之后也不知道该去哪找你,所以就想着先去风雨楼挂个寻人的消息。
好巧不巧,负责接收消息的正好是个熟人,你猜是谁?”
“山止?”临逢猜到了。
“没错!”岳深继续说,“当时他与那对山水夫妇打赌输了被困在五原不能离开,正是无聊的紧,于是一见到我就硬是拖着也不让我走,美其名曰与我一见如故相逢恨晚,非要收我为徒,前提是留在五原陪他。我当然不答应了,但后来又阴差阳错发生了许多事情没能离开,最后莫名其妙的就答应他来安城接管风雨楼。
本来说好的,等他去剿匪回来我就可以离开。谁知他一去就再也不回,三四年里都没有任何消息,直到看了你带来的书信才知道他早就放弃了风雨楼。”
“所以你就信守承诺代替他接管了风雨楼?”临逢觉得不合理。
“那哪能呐!”岳深被逗得发笑,“我本来就不愿意和他搅合到一起,更何况当时只是以客卿的身份在风雨楼暂住,又怎么能管主人家的事呢?当时我在风雨楼等了一个月的消息,苦等无果后原本就准备离开的,谁知那时突然传来围剿失败的消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派都叫小辈前去支援,风雨楼自然也派人出去了。派出一部分人后,楼里的事务就开始人手紧张,于是他们到处拉人头帮忙,自然也拉到了我的头上。
我原想着既然享受了风雨楼的招待,自然也该搭把手,可谁知在外出‘捕风’的时候竟意外发现风雨楼里出了叛徒,而这个叛徒正好参与了谋害师父的事情。于是我就想尽办法挤进去调查这件事,调查着调查着就一不小心混成了楼主。”
临逢的思绪一下子就从混沌中跳了出来,连忙追问:“是谁?”
岳深从栏杆上跳下来,反问道:“你还记得‘某某’吗?”
“某某?”这个称号让临逢迷茫了一瞬,然后突然想起来,问道:“是山庄里的那个‘某某’吗?他是叛徒?”
“没错,就是他!”岳深肯定道,“他是风雨楼的人,是山止以前的心腹,也是师父亲自从风雨楼借调到山庄的师父。我从来没有怀疑到他的头上,没想到他竟然为了一枚羽令就能对师父痛下杀人,真是可恨!”
岳深气的咬牙,维持不住一贯的云淡风轻神色,愤恨的捶着栏杆。
反观临逢却没什么情绪,反而还能跟他冷静的分析着:“既然是为了羽令,那就是冲着燕巢来的。可是‘某某’明知道羽令在我的手上,为什么要去杀害父亲而不是我呢?除非羽令并不是‘燕巢’的钥匙。”
“你猜的不错,‘燕巢’并没有钥匙,但是有机关,没有正确的指引的话,没有人能得到‘燕巢’里面的东西。”岳深说道。
“正确的指引?是游记!”临逢的脑中灵光一闪,然后脱口而出。
有时候只需要一点点正确的提示,思路就能像奔流的大河一般肆意奔流。
“羽令不是燕巢的钥匙,但却是能找到游记的信物,只要能得到游记并且按照游记的指引进入‘燕巢’,就能得到非常重要的东西。江湖上都传闻‘燕巢’中藏着可以颠覆天下的宝藏,所以都对燕巢趋之若鹜。但临逢却知道宝藏并不在那里。那么问题来了,‘燕巢’里究竟是什么?什么的东西不是金银财宝却又能颠覆天下?”
临逢想不通,眉头也越来越紧,
岳流却误会他是因为游记烦恼,按照计划将山止的信递给了她。
临逢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正是这两日抄写的内容,唯一特别的就是临绝的笔迹。
“这是我爹写的?等等,难道说?这就是‘游记’!”
岳深点点头,说道:“这篇‘游记’一直是由风雨楼楼主亲自保管,只有持‘燕巢’羽令者才能阅览。山止说了,‘游记’分为上下两部,上部由陈国皇室接管,不过听说早就遗失,已经流落入北方。而下部就是你手里的这些。东西已经给你了,羽令还给我吧!”
临逢听话的往怀里掏了掏,结果摸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