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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盖越就止不住担忧,于是将两个少年召到耳边,轻轻交代着:“你们今日一定要盯紧后面的那个姑娘,一旦她有任何动作都要及时报给我,知道了吗?”
“知道!”
“明白!”
丹凤眼和圆眼睛异口同声答道。
接下来的流程一切顺利,再没起任何变故。
纵使盖越顺利的磕完了头,拜完了堂,他的心里却始终惴惴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新嫁娘已经在新郎的带领下慢慢前往新房,盖越回头看了一眼陶新宁与她身边充作侍女的临逢,心里的不安上升到了顶点。
梳着高髻的临逢与一旁的陶新宁身量相仿、体型相似,又都是一身金线红衣,若不是头上缺了一顶盖头,几乎所有人都会认错新娘。
盖越非常不安,于是借机从临逢的手上接过陶新宁,趁着空隙悄悄掀起盖头确认了一眼。
是陶新宁没错。
直到确定身旁的新娘货真价实,盖越这才放下一半心思,重新喜笑颜开的继续往前走。
拜堂之后便是合卺与结发,陶新宁虽然心中不喜,但是面上也没有很难看,只是一副惯常的平静神色。前来闹洞房的人自然不会让气氛冷落下来,他们闹闹哄哄的围观着这对新人走完了礼节,然后又七嘴八舌的打趣了一番新郎的急切与新嫁娘的大家风范,然后就被恼羞成怒的盖越赶回到了宴席上。
闹洞房的人一走,临逢就抽出刀来将新房里的侍女们都赶走了。
侍女们畏惧一脸寒色的临逢,又不敢走的太远失了职责,急得团团转,只好抓着路过的盖朝寻求帮助。
盖朝是盖越最小的弟弟,年龄虽小,地位却很高,因此侍女们才选择忽略了一旁丹凤眼的盖练,反而朝后面的盖朝求救。
“姐姐们先守在院子里不要靠近,我先去回禀大哥。”了解了详情后,盖朝吩咐了一句,然后带着盖练往宴客厅走。
此时的盖越正和客人喝的热闹,被缠的分不开身。
盖练生来爱热闹,又惯会油嘴滑舌,于是他适时的挺身而出,打着向兄长讨彩头的名义成功的将盖越从觥筹交错间拉了出来。
圆眼睛的盖朝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转述了一遍,等着盖越拿主意。
盖越俯身靠近了一点,安排道:“去将院子里的侍女们全部换下来,一个都不留。把枇杷和引凤叫过去看一眼然后守在门外等我过去”
“可若是大嫂误会了怎么办?”
盖朝牢记之前盖越交代的不让枇杷和引凤出现在陶新宁面前的话,有些担心的问。
盖越喝了不少酒。喝了酒再思考就会有些头疼,有些难受的捂着额头:“现在顾不上这么多,回头我会跟她解释的。你们只管安排个理由叫她俩过去,看看他们在房间里做什么”
“盖将军,怎么和小孩儿说话说这么久?莫不是想逃了我这杯酒?那老朽可是不依啊!”
“就来!就来!”
身后的酒桌上响起了催促声,盖越来不及交代更多细节,嘱咐了几句叫他俩快走。
盖朝和盖练兄弟商量了一下分头行动,盖朝去前院请人,盖连去后厨交代事情。
一刻钟后,枇杷和引凤二人各自托着一份酒菜和糕点敲响了新房的门。
“郡主,今日仪式隆重,您着实辛苦。主人担忧您腹中饥饿,特派我二人前来送饭,都是按照您的口味做的淮阳菜,郡主可否赏脸略进一些?”
“滚!”
门内传来了一声咆哮,那声音浑厚有力又带着一点吴语的柔软,语气暴躁而又愤怒,听起来应该是新房内另一个人的声音。
门外的俩侍女被这声暴喝吓了一跳,但依旧固执的敲门,“郡主,前头的酒宴还有许久,若是不用一点哪里撑的住。还是让我们进去服侍您用一些吧!”
这一回门内安静许多,临逢刚准备开口就被陶新宁叫住了,“叫他们进来吧。”
门外二人如蒙大赦,连忙躬身托着托盘,将酒菜糕点摆在新房内的圆桌上。
“你们下去吧。”
陶新宁掀开盖头走到桌前,露出了英气十足的脸。
一旁的临逢依旧倚着柱子不动,但是那紧紧跟随的目光却表明了她并不友善的态度。
“是!”枇杷和引凤对视一眼,然后乖巧的退出去带上了门。
又过了一会儿,盖朝带着谢臻也到了新房。谢臻作为娘家兄弟,自然被允许进入了房内。反观一旁的盖朝却十分有礼的退到了院外。
新房内似乎起了一些争执,起先还是平静的交谈,过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再后来似乎吵了起来,还有一个人在哭。到了最后谢臻先走了出来,然后是手握长刀、一脸愤怒的红衣姑娘。
盖朝还在院外等着接应,那俩人却又起了争端。谢臻有些抱歉的朝盖朝笑了一下,然后拉着红衣姑娘转到拐角处继续说话。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盖朝没看清那姑娘的脸。
“小弟?你怎么还在这?”盖越看见游廊上的盖朝顾不得装醉,有些惊讶的问。
“大哥。”盖朝上前打了盖招呼,然后示意他往谢臻那边看去。
谢臻和那姑娘又吵了起来,可惜二人说的都是吴语,盖越听不懂。但是从那熟悉的嗓音里盖越可以确定那姑娘就是临逢。
“没想到平日里强势蛮横的姑娘,说起吴地的语言来竟还有些娇媚和软糯。”盖越心中默默感叹了一句。
盖越急着回房,于是也没有多留。交代了盖朝几句后就往新房赶去。
新房外,枇杷和引凤依旧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外。她二人瞧见盖越的身影后连忙上前迎接,然后详细的描述了屋内发生的事情。
“谢公子和那位姑娘走后,我和引凤借着收碗盘的机会进了一回房间。当时郡主已经回到床上坐着,面上也蒙着盖头。我记着您的嘱咐,特意试探着跟郡主说了几句话,可是郡主从头到尾都没再说一句话。”枇杷抢先描述了当时的场景,“我瞧着饭食用的很是干净,甚至连点心都没剩一块,担忧郡主会吃坏肚子,所以就上前走了两步,想要看一看郡主的情况。我才刚动了一步,郡主的手中突然弹出一个东西,刚好砸在我的脚尖。这时奴婢也不敢再造次,连忙拉着引凤退了出来。”
盖越闻言点了点头,再联想到方才听到的声音,彻底的推翻了之前关于掉包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