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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竹妤做了一场梦。
她梦见，多年后的他，最终，还是娶了她的姐姐……
也梦见，在他与她的姐姐在神圣的教堂里许着海誓山盟的时候，她伤心欲绝。
她哭着问他，曾经是否爱过她？
他说，未曾。
自始至终他只将她当做妹妹，无论她再怎样努力靠近他。
也不知是在梦里还是梦外，应竹妤哭着骂，“闻熙则！你混蛋！”
紧接着，她身体猛地一颤，那本《诗经》“啪”地一声砸在了地上，那张清冷脱俗的脸便露了出来。
只是，此刻脸上旧泪痕未干，又有新泪缓缓滑落，这样看上去倒多了几分天仙落泪的凄美。
“少爷……”
冯沉将陈婆带去休息后，就从车上拿来了闻熙则在景芳斋买的红豆糕。
在桃花园里找到他时，刚好听到了竹妤小姐哭着骂出的这一句。
冯沉一惊。
淡雅的青桂香在花林间若隐若现地浮动，桃花瓣仍从枝头缓缓飘落，花间的风吹来。
少年曲臂支着头，纤长素白的指尖夹着一枚黑子，闲然与自己对弈。
他眉眼平静，脸在花树掩映间，说不出的温和淡然。
冯沉抬头瞧了眼桃花树上似乎是睡着了的应竹妤后，又偷偷看了看闻熙则的脸色。
见他表情没多大变化，不仅没有生气，眼里反倒还带了隐隐笑意。
冯沉立马了然。
闻家的地位在临城举足轻重，除了应家的这位小祖宗，还有谁敢在他家少爷面前这么肆无忌惮？
是他家少爷脾气好，才能容忍应竹妤的脾气。
冯沉上前，把手上的红豆糕轻放在青石台上后没有立刻离开，像是有话要说。
闻熙则察觉到了这点，侧头浅笑看了他一眼，似乎心情不错，随口一问，“有事？”
冯沉低声说，“韩医生已经到别墅了，少爷何时回去？”
闻熙则不紧不慢落下一子后，浅声开口，“再等等。”
说完，他忍不住咳嗽几声，像是怕吵到应竹妤，他克制着细碎轻咳。
冯沉在旁边，担忧地皱着眉，想再说什么，就听闻熙则说，“去车里等我。”
冯沉不好再多说，只应了一声是，就离开了。
等人走远，闻熙则又轻咳了几声，这才放下手中的棋子，指尖轻叩着台面。
过了一会儿，他抬眼，玉石相击的声音缓缓淌出，
“媆媆既然醒了，就下来，陪我吃点红豆糕好吗？”
他叫的是媆媆（ruǎn），她的小名。
记忆里，他只这样叫过她两次。
上一次，还是几年前的冬天。
他为了救她，替她挡了飞速驶来的车。
鲜血染红了白雪地，他躺在冰冷的路中央，奄奄一息。
她吓傻了眼，只感觉山崩地裂。
她害怕极了，害怕他永远都醒不过来，她跪在他身边哭，哭了很久很久。
哭到最后她筋疲力尽，快要昏厥过去时，他艰难的睁开眼，看到哭肿了眼睛的她，他似乎是笑了一下，用虚弱到极点却无比温柔的声音对她说，“媆媆乖，不哭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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