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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带着魏央来到他父亲的坟前,魏央双膝跪地,又开始不停磕头。
一向心疼儿子的老人,看着地上又逐渐开始有血液流出,却并没有阻止。
魏央一直磕到头晕目眩、摇摇欲坠才停下来,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着儿子不孝之类的话。
天色逐渐变暗,冬天的风很冷,跪在地上一小时的魏央,想要站起来。
腿却不听使唤,一边打自己的脸,一边喊到:“娘,我站不起来。”
老人满腔的悲愤,在魏央撕心裂肺喊出一声娘后,便烟消云散。
老人仿佛又看到那个弱小的身躯,拼命的拖着一头几百斤重的大野猪,最后生生累到在家门口的场景。
那时的魏央也是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娘,咱们有吃的啦!”
老人用力的搀扶起魏央,嘴里念叨着:“魏央,是个好孩子,好孩子……”
魏央从小的叛逆是从这句话开始的,但此刻也因为这句话而幡然醒悟。
魏央依靠老人的肩头,转头说到:“娘,我要做一个好孩子,我一定会让你长命百岁的。”
老人摸了摸魏央的头,摘去了魏央额头的血液中夹杂的草叶和黄土,没有说话。
默默地回到家中,老人照常做了两碗粥和一盆小菜。
习惯性的把一碗粥端到了床头,这时才想起老伴已经不在,两行清泪又流了下来,老人默默的擦干眼泪,缓了一会,这才又端着米粥放在了魏央的面前。
魏央此刻哪里吃的下去饭,看着家里家徒四壁的场景,虽然那时的农村都这个样子,但在城市里面见过高楼大厦的魏央,终究是耐不住寂寞。
在第二天便悄无声息的回了城里,只留下来一封书信,虽然魏央的文化水平不高,但字写的不错,只是好多地方都标注了拼音,显得有些杂乱。
老人醒来后,没有看见儿子,惊慌的屋前屋后找了好几遍,最后在桌子上找到了一封书信。
老人是个文盲,看不懂书信的内容,急于知道书信内容的老人,一大早上便敲响了邻居家的大门。
冬天少有早起的,此刻才七点多,老人不停的敲门,终是把邻居给敲出来了。
邻居是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老人那时还要比这位胡子大叔大上几岁,但看上去,这个中年人却要更加成熟一些,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但这次来并不是要找胡子大叔,而是要找他的儿子,那个在县里面上过高中的高材生。
也正好是寒假,邻居家的高材生也在家中,被胡子大叔一把揪了起来,让他念书信上的内容。
高材生顶着一头蓬松的鸡窝头,一脸不情愿的打开了书信,看到书信中好多的拼音标注,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就被胡子大叔狠狠地扇了一下后脑勺,这位高材生这才开始认真的念了起来:
娘,儿子不孝,气死了俺爹,我在城里面已经找了一份好工作,再过不久,我就能开始往家寄钱了。
娘,我发誓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以后每过几个月,我都会回来一趟的。
娘,你不要担心我,我想做一个好孩子,所以我想要让家里面过得更好。
勿念!
书信很短,魏央就这样走了,好在这次不是不辞而别。
高才生将书信还给了老人,老人接过书信,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书信太短,老人的担心一点不见减少,大有马上收拾行李,再次去城里面找儿子的冲动。
后来经过胡子大叔和他儿子的劝解,才缓和过来。
高材生是文化人,他说城里能赚大钱,老人想了想,儿子大了,要出去闯闯,也是应该的。
于是,便满脸惆怅的拿着书信回到了家中。
老人回忆那时拿着书信离开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