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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低下头的瞬间，一块毛巾掉落，盖在上面。
雪白的毛巾立刻被酒染红，如血一般。
鹿缃错愕地抬起头，看向顾霆和，他冷然道：“你的口水只会弄脏我酒店的砖。”
说完转身回去了。
鹿缃跌坐在地，他戏弄她？
周姗姗看了她一眼，返回酒会。
好戏散场，其他人也都散去，霍添递了块纸巾给鹿缃，扶她起来。
“鹿小姐，你在发抖。”
鹿缃捏住纸巾，向他道了声谢，落魄地往外走去。
这个冬夜格外冷，即便雪停了，风也不刮了，还是冷得刺骨。
羽绒服湿了，披在身上不保暖，反而全是寒气，鹿缃打着哆嗦，走在街边，望着繁华的夜市，眼前一阵眩晕。
手机响了，她想拿出来接听，却再没了力气。
躺在冰冷的地面，恍惚间回想起了五年的那个夜里。
也是这样一个冬夜，养父受重伤住院，需要二十万元医药费，家里拿不出来，她急得在街头哭。
身披黑色风衣的男人驱车停在她跟前，递给她一只箱子，清清冷冷地对她道：“这里二十万元现金，先拿去用。”
那一刻开始，她的生命里终于有了光，她追着那道光，如飞蛾扑火，跌跌撞撞跑了整整五年。
醒来时，鹿缃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护士正给她挂药水。
“你醒了？”身边响起男人温和的话音。
鹿缃转过头去看，又是霍添亲和的笑脸。
“你晕倒在路边，我经过正巧看到，就送你来了医院，”他说着，扶了扶金丝框眼镜，“医生说你是受了寒，有点发烧，不过没有大碍，打完点滴就可以出院。”
“谢谢你帮我。”鹿缃觉得干巴巴一句谢谢，不足以表达感激，可又不知该如何谢他。
霍添笑着摇头：“一点小事，不必这么客气，你怀孕了，你知道吗？”
鹿缃神色暗淡，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
“是顾霆和的？”霍添对她的事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关心，“他不知道？”
“我没告诉他。”心口的刺痛感又袭来，鹿缃只觉呼吸困难。
霍添轻叹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等最后一瓶药水打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霍添提出送鹿缃回家，被鹿缃婉拒。
“那我留个电话给你吧，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打给我。”
鹿缃不好再拒，且今天他救了自己，日后总还要谢谢人家，便与他互相留了电话。
霍添驱车离开，鹿缃打开手机查看，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李乐丹打来的。
犹豫片刻，她编辑了条信息发过去，说自己很好，让她别担心，然后便关了机。
约定的十二个小时快到了，没拿到钱，只能回去，答应申哥的交易。
三天换取三百万，她欠鹿家的恩情也算还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