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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柔雪, 春寒料峭，于童冒着雨雪赶到茶馆，脸颊被冻得冰凉。 瞧见她微湿的肩头, 狄思科后知后觉发现, 此不但天色晚，而且气候恶劣，己这个电话打得似乎不太合适。 他连忙倒了一杯热茶给于童暖手，又另外请服务员给她上了一盘艾窝窝和枣花酥, 配着茶吃。 吃到了己喜欢的点心, 于童在心里轻哼, 还算这小子识相, 不枉她冒雪跑来这一趟。 她放下茶杯，冲面的人道：“郭社长, 咱们又见面了！” 郭东阳苦：“咱们可真够有缘的！” “听了小狄的描述，我就猜到肯定是您！”于童容愈发媚，“放下电话就马不停蹄赶来了。” 狄思科：“你们之前认识？” “我们前天才见过。”于童端起茶杯跟郭东阳的碰了一下, “歌舞团的朱燕萍也进入决赛了，正准备跟郭社长合作。” 她现在是外联主任, 负责的演员当然不只原来三队的那几人。 朱燕萍是歌舞团的台柱子，实力比老黄和陈玉娇那种“不务正业”的演员高出一大截, 前天经顺利进入了专业组美声唱法的决赛。 这个郭东阳挺有想法的, 全国有那么多音像出版社, 只有他天天蹲在复赛的赛场门口，主动跟那些进入决赛的歌手合作。 据她所知, 郭社长经以“比赛名次未知”为由, 低价与大半的决赛歌手达成了合作意向。 郭东阳双手在膝头搓了搓，一脸坦诚道：“于主任, 朱燕萍的录音带就是您帮着谈的，您应该很清楚呀，我给狄同志的这个报价相当实在。” “郭社长，您找歌手合作之前，也得了解一下情况啊。”于童骄傲道，“小狄早就出过录音带，是几家茶座和歌厅点歌费最高的歌手，而且他早前拍过的牙膏广告正一天三遍在电视台播放呢。以他的人气，您出的那点报价不是寒碜人吗？” “狄同志毕竟是业余歌手……” 于童着：“如今市面上哪种录音带卖得最？肯定是流行歌曲呀！您出资为专业唱美声和民族的歌手出录音带，还真未必有通俗歌手的回报率高。只要观众喜欢，专业的还是业余的，有那么重要吗？” 郭东阳转着手心里的茶杯，一间没有回话。 “您看看我们小狄，”于童转眸看了一眼狄思科，“要条有条，要个有个，盘靓条顺人聪，唱歌又听。这种条件的男歌手，放在六组近八个选手中，也是独一份的。只要登上了决赛舞台，保管会被观众喜欢！” 郭东阳油盐不进道：“这都是您的假设，我们出版社不为一个假设冒险买单呀！” “没事，合作也是要讲缘分的。您谈下来的歌手经不少了，不差小狄这一个。”于童云淡风轻道，“我们歌舞团跟中唱有合作，把小狄第二张录音带的发行权交给中唱也可以。” 郭东阳不慌不忙说：“中唱只跟获得了名次的歌手合作，等到青歌赛结束，灌完录音带，到正式发行，至少要花费一个月间。那候翻录的录音带早就满天飞了。” 于童整以暇道：“我们拿的是一口价，正版带的销量跟歌手没关系，反正卖多卖少都一。” 郭东阳：“……” “您每天等在赛场门口，无非是为了提高业绩，只要您签的这些歌手中有一个火了，您就算是赚了。”于童着说，“小狄的条件有多优越，眼人都看得出来。在所有参赛选手中，只有他的风格非常国际化，外语歌的演唱水平毋庸置疑。这的稀缺资源，您还在犹豫什么！” 郭东阳当然是舍不得钱啦！ 一旦按照他们的要求签订分成协议，那以后卖出的所有录音带，都得给人家提成。 “这吧，我替小狄做主了，咱们各退一步。”于童似吃了天大的亏，“风险确实不全由你们出版社兜着，咱们可以签一份附加协议。拿奖和没拿奖的情况下，提供不同报价。” 郭东阳目前正处于广撒网的状态，只要是入围决赛的歌手，他就想争取签下来。 狄思科条件不错，但复赛分数吊车尾。除非他在决赛上超常发挥，放颗卫星，否则在大家水平相当的情况下，很难拿到名次。 至于他的那种国际化唱法，看看那连续两个4分，就知道评委的态度了。 有新意，但不适合青歌赛的舞台。 所以，双方不约而同将侧重点放在了没得奖的报价上。 于童为了给狄二狗争取有利条件，险些磨破了嘴皮子。
r> 最终双方约定，若是狄思科没在青歌赛决赛上拿到奖项，出版社一次性付六千块，首发三万张录音带。 但狄思科要为所有英文歌填上完整的中文歌词，重新唱一遍。 这六千块里就包括他填词的费用。 若是他走了狗屎运，拿到铜奖以上的奖项，则首发五万张录音带，报价五千块。 出版社之后加印的录音带，每多卖出一张就要给狄思科05的抽成。 也就是说，假设出厂价是4块钱，狄思科从每张录音带里抽2分，多卖万张就多得两千块。 而郭东阳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那半个点的抽成让他心疼得直抽抽。 所以，他也提了附加条件，如果录音带卖得，甭管狄思科是否得奖，都要配合他们出版社出一册写真集。 出写真集也是要给钱的，这是双赢的买卖，没有不做的道理。 “郭社长，我得把丑话说在前面，”于童道，“小狄可是国家干部，那种尺度太大的写真我们可不拍！” 郭东阳搓了搓腮帮子，无语道：“我们是国营的出版社，就算您想拍尺度大的，我们也发不了呀！” 将事情大致谈妥，茶馆经准备打烊了。 与郭社长道了别，狄思科撑伞送于童回家。 “他们那边要提前灌录音带，你得抓紧间准备决赛曲目了。”于童提醒道，“你己去他们出版社录歌的候留个心眼，注意保密。” “你不跟我一起去啊？” 上次他跟老黄在中唱灌录音带的候，于童可是全程陪同的。 “我给你义务劳动一次就够意思了，还想唤起来没完啊？” “怎么是义务劳动呢？”狄思科愣道，“我还得让服务公司抽成呢。” “你现在又不是服务公司的职工，这个出版社也不是服务公司帮你找来的资源，你给服务公司抽的哪门子成啊？” “那你不是服务公司的人嘛！” “下班以后，我只属于我己。”于童双手插进羊绒大衣的口袋，矜持说，“原本我也打算帮你联系中唱，出版你在青歌赛上的曲目。不过，既然经有人提前找到你了。那你就跟他们合作吧。” “跟中唱合作也行啊，做生不如做熟。” 这个出版社虽然不是于童找来的，但他是靠着于童提供的资源，一路绿灯闯进决赛的。 业余组的歌手那么多，不是谁都有条件找白宜萱这种大拿当声乐老师。 他顺利进入复赛和决赛，于童功不可没。 他哪干那种媳妇进了门，就让媒人靠墙的事。 于童摇头说：“跟中唱合作，你至少得给服务公司分四成，还不如跟小出版社合作呢，到候出版费全是你的。” “分就分吧，你付出了那么多，拿分成是应该的。”狄思科真心实意想给于童分成。 “就算给服务公司分成，这钱也落不进我的口袋。” 说，她刚当上外联主任，短期内不可把魏东方挤走。 有没有狄二狗这份提成，她都没什么影响。 “于童，我真的不用给公司提成啊？”狄思科停下脚步说，“总觉得有点不住你，要不那什么吧……” “什么？”于童也停下动作，看他说出什么花来。 “要不我以身相许吧？”狄思科半是玩半是认真试探，“你不是说我盘靓条顺人聪，唱歌还听嘛，怎么着也比那四成的抽成划算吧？” 于童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说：“行啊。” “真的啊？”狄思科惊讶道，“我认没有柳下惠的那份定力，你千万别指望我把持得住。我可当真啦？” “就怕你没那个胆子。你以前可是听说我要包你，连真名都不敢报的！了，还不敢跟我视。”于童接过他手中的雨伞说，“想要以身相许，那得把胆子练大点说。” 狄思科：“……” 干嘛总提以前的黑历史啊？ 于童撑着伞独走上通往单元门的甬道，徒留他傻不愣登站在泥泞的雪里。 “我胆可大啦！”狄思科冲着前面的背影喊，“特别肥！” 于童背着他挥挥手，想起什么又回身提醒：“你要出录音带的事，还是跟单位报备一下吧，看看单位的意思。” 尔后，她拉开大门就回家了。 狄思科被留在原，心里不上不下的。<
/br> 于童到底啥意思？ 答应还是没答应啊？ 他默默复盘了一下刚才的话，无奈得出一个结论——像答应了，又像没有。 这是逗他玩呐？ 狄思科第二天去上班的候，眼睛底下挂着俩黑眼圈。 汪妍妍见了就调侃说：“小狄，马上要上电视了，是不是兴奋得睡不着啦？” “啊，”狄思科顺势承认，“头一回参加歌唱比赛，有点紧张。” “唱歌只是小阵仗，没什么可紧张的。”汪妍妍开解道，“等你给三百人规模的会议当翻译，跟着领导上谈判桌的候，那才应该紧张呢！” 崔组长赞同道：“妍妍说得没错，你只当这次是去练兵了。” 想到于童的叮嘱，狄思科赶忙将己即将发行第二张录音带的消息跟崔组长汇报了。 “我以前发录音带的候，还没进咱们单位。这会要发第二张了，就想部里在这方面有没有什么纪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崔组长道：“咱们单位还没有这个先例，估计没人会管。出录音带是事，我举双手赞成！要是有人给我出录音带，那我也出！” 她是学外语的，很早就接触了外面的世界，思想相比较开放。 几岁的候，她还想当电影星呢。 “您真想出录音带呀？”狄思科着邀请，“我这张专辑里大部分都是在比赛上演唱的曲目，其中有几首英文歌。要不您来跟我合唱一首吧？” “我在唱歌方面没什么天赋，”崔组长摇头说，“等你哪天要是拍电影了，让我去过把瘾还行！” “哈哈，拍电影够呛，出版社可会给我拍写真集。您要是乐意，可以来给我当个女主角的！” 崔组长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哪有我这个纪的女主角，赶紧练基本功去，少拿我开涮！” 英语组的办公室里为狄思科晋级青歌赛的消息，难得热闹了一阵子。 不过，随着崔组长的一声令下，室内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狄思科和袁媛坐在己的座位上，都有些无所事事。 这次的实习比上学期轻松了不少。 崔组长和汪妍妍基本不给他们安排任务，连狄思科的抄写工作都停滞了。 他们俩如今只着半甚至一前的资料学。 想看最新资料，不太可。 开以后，部里着重抓起了保密工作。 经贸部是外经济贸易的归口管理单位，既是外事部门，又是经济部门，除了在国内有广泛的业务往来，还整天跟外国人打交道。 是以，保密检查和保密教育不就要抓一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次保密委的工作力度非常大，曾点名批评个别科室的保密意识淡薄，文件管理制度不严格，处理公开文件和绝密文件不认真。 翻译室虽然没有被提到，但是所有单位都需要查纠。 实习生们也就理所当然不被允许看到某些最新资料了。 尽管崔组长没说什么，可是狄思科经动觉不往阅报室跑了，以免给人添麻烦。 国内的简报他看不到，就跟组里申请看一些外刊外报，尤其是阅读外国描写我国的文章。 不但可以从中学到一些道的表达方法，还看看他们我国经济、金融政策是如何翻译的。 比如预算外投资，紧缩银根之类的翻译，他都是跟人家外刊学的。 崔组长两个实习生的学态度比较满意，但是翻译室的翻译都要经过大量实操训练才上岗，一直让他们纸上谈兵也不成。 所以，当翻译室的孙主任让各组组长推荐人选，参加北京市首届外经济贸易洽谈会的候，崔组长就把狄思科和袁媛推了出去，让汪妍妍带他们去见见世面。 “你们这学期实习的主要内容就是口译，但最近这段间没有合适的条件，”崔组长跟两人交代道，“咱们翻译室的同志是被洽谈会借调过去的，具体需要干什么，你们听带队领导安排就可以了。” 即是袁媛这种特别坐得住的人，听说可以去参加洽谈会，也激动了起来。 两人连连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终于可以出去放风了！ 这次洽谈会为期天，主会场设置在展览馆。 狄思科
展览馆不陌生，他之前还在这里参加过健美操比赛呢！ 不过，与上次相比，他这回就打扮得体面多了。 穿着单位统一要求的衬衫西裤，坐在外宾服务台里，等待有需要翻译服务的单位随把他喊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洽谈会的头两天，他跟其他翻译一，都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满场乱跑。 但是干了几天后，狄思科觉得这干工作没什么意思。 “徐处长，咱就一直这帮忙啊？”中午吃饭的候，狄思科端着饭盒凑到了交际司综合处的徐处长身边。 他是这次的领队，曾经与狄思科一起参加过书法比赛和知识答竞赛，两人也算说得上话。 徐处长着：“才干了几天就不乐意干了？” 狄思科忙澄清说：“那不，特别有干劲！我就是有点犯愁，不知道工作简报该怎么写，崔组长要求我们的工作结束后，每人上交一份报告。” “那你就如实写啊。”徐处长有点想。 写工作汇报是每个干部的必备技，没有不会写的。 “我也想如实写，但我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的工作内容，像没什么突出贡献，净给人跑腿了。” 徐处长爽快道：“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别拐弯抹角的！” “我是想跟您商量一下，否把我们安排去固定的展位？最起码得让我们帮人家把业务谈下来吧？”狄思科挠头道，“我第一天帮纺织品公司当翻译，订单还没谈下来呢，第二天又被工艺品洽谈室喊去卖熊猫背包了，然后又有新人接手纺织品公司的翻译工作。这不是浪费人力嘛。” “看来咱们小狄同志是想做一些有挑战性的工作了？” “领导安排我什么，我就干什么。”狄思科快速扒了两口饭说，“我一切行动听指挥。” “那我就不给你安排工作了，”徐处长道，“你己出去找找路子，看哪里需要翻译，你之后的几天就长期在人家那里扎根吧！” 狄思科根本就不用费心找路子。 他直接把袁媛手头的工作“抢”来了。 这袁大姐也是够倒霉的。 第一天来洽谈会就被技术进出口公司要了过去。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她要帮人洽谈的是一个止血纱布的项目。 两个负责人都是技术专家，跟袁大姐一不怎么爱说话。 谈生意嘛，肯定要有来有往，讨价还价的。 他们可倒，人家一压价，他们觉得不划算就不谈了。 袁媛只是个翻译，起到一个在中间传话的作用，人家技术专家怎么说，她就怎么转达，并不需要帮忙谈生意。 所以，第一天生意没谈成，她也没怎么在意。回到了外宾接待处，以为第二天像其他人一接到别的工作。 然而，第二天她又倒霉碰上了这俩技术专家。 如今经是第四天了，那俩专家的止血纱布还没卖出去呢。 连袁媛这个翻译都跟着上火了。 狄思科得了徐处长的准话，便把袁媛从那两个技术专家身边解救了出来。 “张工李工，您二位到底想不想卖技术啊？”狄思科叼着一根冰棍说，“别人都开张了，你们不着急啊？” “急也不贱卖。”张工推了推眼镜说，“我们公司的项目大多数都是进口项目，我们手头这个是为数不多的出口技术项目之一，还等着用这个项目出口创汇呢！” “那得有人买才创汇呀！”狄思科将冰棍杆扔进垃圾桶，拿起桌面上的介绍资料认真翻阅，“张工，咱们这个止血纱布获得过尤里卡世界博览会的金奖啊？” “啊，所以我们才不舍得低价卖。” “那咱得把这金奖的优势突出出来啊！做生意可不是谦虚的候。” 狄思科去组委会找来了一个超大号背板。 用英语和法语在上面写道：“我们有一种神奇的止血纱布，曾获比利布鲁塞尔尤里卡世界博览会金奖。” 又请翻译室的其他翻译，将俄语、德语和阿拉伯语的版本也写上去。 然后就将大板子立在展台前，为走过路过的客商展示。 这种技术是有针性的，不是什么客商都有谈判资格。 所以，等到下午快闭馆的候，三人才等来第一个法国客商。 人家逛过来，询这所谓的神奇的止血纱布到底有多神奇。 狄思科只是造个噱头而
，止血纱布又不是止血药，有多神奇啊。 不过，这项技术得过国际金奖是事实，他按照两位专家的演示，将这种止血纱布的技术优势翻译给客商。 法国客商听得很认真，最后却摇头说：“你们这种生产技术，与我上个月在本见到的一种技术差不多，他们的报价比你们的低了三成。” 这就来到讨价还价环节了。 狄思科将他的话如实翻译给两位专家，果然像袁媛说的那，俩人一听到压价就冷脸。 而且这次还是跟本的技术进行比较。 那点民族豪感和荣誉感立马就被激发了出来。 张工口气不善道：“你说的那种技术，我们也知道，当是我们的手下败将！生产效率比我们的低两成！” 李工也说：“我们得到的是金奖！” 虽然听不懂两个专家的话，但只看表情和语气，客商也听得出不是什么话。 不等狄思科翻译，人家就耸了耸肩，想要离开了。 狄思科赶忙将人拦住说：“杜邦先生，请您理解一下我们两位专家的心情。最近几天我们这种止血纱布频频被拿来与本的技术进行比。事实上，我们的技术要比方先进很多，不论是生产工艺还是生产效率，我们这项得到金奖的技术，都更胜一筹！” 杜邦先生摇头说：“止血纱布的用途和效果没有太大差别，本的那种技术就经完全可以应付大部分医疗场景了。” 狄思科顾不上跟两位专家转述，直接说：“我们的技术报价略高，但售后绝是方不比的！” 杜邦先生像是听到什么话，“本人的售后服务全球有名。” “我说的售后，不只是技术上的售后。”狄思科解释道，“我国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国民经济的调整，医疗事业也有了长足发展。止血纱布属于医疗消耗品，消耗量巨大，但目前生产力有限。您购买了我们的技术后，若是将商品返销，甚至在我国建厂投产，我国政府会有相应的优惠政策。本的市场早就饱和了，但我国的市场却前景广阔。您买回去的不只是一份生产技术，还有一个现成的出口渠道。” 狄思科将这一段话说完后，语速极快跟两位专家解释。 “返销优惠政策确实有，但是具体如何落实，还需要您二位回单位跟领导商量一下。咱们今天先把他稳住，要是真的给他返销优惠，之后跟他详谈。张工李工，你们觉得怎么？” 两人互视一眼。 像也行。 只要把技术以合理的价格卖出去就，返销优惠什么的，他们是不关心的。 狄思科得了他们的准话，便着说：“杜邦先生，很遗憾有几分钟就要闭馆了，如果约在天上午继续详谈，您方便吗？” 杜邦先生拿出一张酒店的名片，在背面写了一个房间号。 “天我要参加你们政府组织的会议，你们可以在晚上七点以后去酒店找我。” 狄思科颔首说，将名片交给了两位专家。 “张工，咱们把技术资料和相关的优惠政策准备齐全。晚去试试吧？” “那行，我们这就回单位找领导去。” 今天是周六，狄思科从展览馆离开后，就骑车去了于家，为于暄补习外语。 于暄开学小测的英语成绩进步很大，安处长见到他进门，便眉开眼将人夸奖了一通。 “学习效果也是分人的，我教过几个高中生，于暄属于进步最快的。”狄思科实诚道，“当然，这也跟他的可进步空间比较大有关。” “还是老师教的！”安处长道，“今天留在家里吃晚饭吧？我买了一只乌鸡，这就炖上！” “那就麻烦您了。”狄思科跟方寒暄片刻便推门进了于暄的房间，见到里面的情景，他无奈道，“你怎么又玩游戏机？小心我给你告状啊！” “没事，今天周末，可以玩一会。”于暄的注意力都在游戏画面上。 “今天怎么只有你跟安处长在家？”狄思科翻出教材，随口，“于叔叔还没下班呢？” “我爸啊，忙着呢。他有个学生从国外回来了，下个月要在北京办画展。”于暄嘟哝道，“我爸不但己帮忙，连我姐都被喊去帮着干活了！” “于童也去了？她干什么活？” 不是他小瞧于童，就她那体格，绝不是干体力活的料。 “我爸说我姐在宣传工作上比较有经验，想让她帮忙为画展做做宣传。不过，我偷偷告诉你啊，”于暄
放下游戏机，坏着望过来说，“我姐去帮忙，其实是为了跟人家相亲的！” 狄思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