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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动静这般大,任家不可能当没看见。
任倾于先帝丧仪上求见新帝未成,转头还把儿子陷进宫里了。
中宫是她亲弟,以往她这个外女进宫也没有那样严格,自新帝登极,按理说她身为近亲,理应更受尊荣才对,结果反而被驳了牌子,怎么不令她羞恼?
“宫中必是有变。”
但任倾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故,才让皇家对任家态度诡谲?
任倾在宫外动作频频,殷夜熹于宫中也没闲着。
她借迁宫一事整顿好了内宫,将未央宫人进一步缩减,只保留了任太后身边几个亲近人,其余的宫婢宫侍她也懒得一个个审,通通送去纳鞋底。
棉衣笨重,鞋底轻巧好带,且费力费工费人手,正是一个好好调理人的法子。
豆欢喜拿着纸笔,新主子讲了些要点,只觉得眼界大开。
甚分工协作,甚基本任务,甚绩效考评,将那些宫人们安排得明明白白,没得偷懒。
当然,殷夜熹也不是什么魔鬼,她是问了几个擅长不擅长做针线的宫人纳一双鞋底要多少时间,又亲眼看了他们做的过程,才定下的标准。
“若有想不做的,也可,不想纳鞋底,总得证明自己有其她用处,有什么事想要说的,都可以报给妳。欢喜啊,此事交给妳办,无论最后得出来多少,质量不能有问题,不能让前线的战士们寒心,妳可明白?”
豆欢喜乍接一个立功劳的机会,眉花眼笑,喜滋滋地领了差事,精神百倍去办了。
从吾来报:“圣上,舒嬷嬷去了。”
这段时间死了太多人,殷夜熹都有些麻木了,闻言静了好一会儿,才问:“怎么回事?”
从吾道:“舒嬷嬷一见到属下,就说……”
“妳来了。”舒嬷嬷穿得很齐整,按她的品级穿了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从吾心中感到怪异,不露声色等她说下去。
舒嬷嬷淡然一笑:“老奴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只是有些事情还没能做好汇报,一直不敢擅离。”
从吾已经知道她想要做什么。按殷夜熹的想法,她本该先问问,但从吾想到眼前之人手上肯定不干净,况且舒嬷嬷死掉比活着要对新帝有利,遂没有开口。
舒嬷嬷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交给从吾:“这上面写的是来过这个院子的所有孩子的来处和去处。没有记录的,是老奴也不知道的。将军过个目,老奴好拿去烧了。”
替身院里的东西,都是要有来处和去处的,不能随意处理掉。
主要是防着她们明里报了销毁,实际却是通过其她渠道流传出去,泄露宫中的秘密。
而替身院的秘密,都是不允许哪怕一个字透给外头的。
从吾接过翻了几下,却没有递还给舒嬷嬷,而是袖在手中。
舒嬷嬷微讶:“将军?”
从吾道:“我来销毁。”
舒嬷嬷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将一个小包袱拿出来,放在桌上:“这里面是老奴这些年攒下的体己,烦请将军差人交给老奴的家人。”
她又看了眼四周,终是没有再说什么,朝着北边磕了个头,转到内室投缳了。
从吾直到舒嬷嬷的身体不再抽动了,才使人将她尸身放下来。
之后彻查整个替身院。
替身院里的宫婢们早在慎帝大行之时就被集体抽走了,包括舒嬷嬷身旁的两名小丫头。
她那时就知道,先帝故去,新帝践祚,就是整个替身院陪葬之时。
如今这一天已经到来,舒嬷嬷默然赴死。
替身院中却还有一个人:文替身项小玉。
这几日都是舒嬷嬷和她一起生活起居。听到外间有人进院的时候,舒嬷嬷就告诉她,她们的日子到了,然后一个人换了体面的见客衣裳到前面去,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项小玉不可抑制的恐慌。
她明白舒嬷嬷的意思。
自那天,从吾踏入院中,将殷夜熹和小石头同时接走那天起,她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了。
再之后,代表山棱崩的钟声响彻殿宇,所有的宫婢都被抽走,也不知去了哪里。在一夜之间,替身院就变得极为安静,只余她和舒嬷嬷二人。
项小玉当然不想死,哪怕舒嬷嬷告诉了她,她们既定的命运,让她早点自我解脱,她依然抱着渺茫的希望,靠着院里的东西熬到现在。
没有人擦窗,她自己擦,没有人扫地,她自己扫,没有人做饭,她就学着生火。
舒嬷嬷看她笨手笨脚的,用尚未完全好全的胳膊吃力地端着大锅做饭,或是憋着气刷马桶,努力着做些生存所需的事,从初时的冷漠以待到一声叹息,帮着她一起做。
她也暂时放下对舒嬷嬷的警惕与偏见,二人倒也和平相处了几天,一向不苟言笑的舒嬷嬷甚至会和气地对她笑,虽然那个笑容在她看来很诡异,令她全身汗毛直竖,觉得她不如不笑。
直到今天从吾的到来打破了这片暂时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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