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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姜玉兰还闯到冯桃之一家人住的房间，酸溜溜地对冯桃之的母亲说羡慕她命好，嫁的男人又好看又有能耐。不像自己命苦，就算生个儿子也不如生了两个丫头片子的嫂子有地位。
因着姜玉兰生了冯宝生，婆婆李三月对她忍耐度颇高。
有时看姜玉兰骂得实在过份，她才会开口斥责几句。
在这样的环境下，冯桃之对二叔冯成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他就像一个透明人，总是默默地吃饭，默默地早出晚归做活。
可想而知，他跟姜玉兰的感情好不到哪里去。
方林听了冯桃之的述说，觉得很有必要去会一会姜玉兰的丈夫和儿子。
冯桃之离开警局没多久，负责外围调查的警员就回来了。
助手陈昊对方林说：“光明职高的监控没有拍到可疑人，对方应该很熟悉附近的地形，完美避开天眼。而且我们走访过冯立那栋楼的住户，他们都说没有见过陌生人。”
方林的眉头紧蹙，心里思索着姜玉兰死在冯立屋子里，而冯立本人失踪，凶手不太可能挟持着冯立离开。
冯立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他毕竟是男人，不可能完全不反抗地跟凶手走。
如果他意识不清，处于昏迷状态，凶手也很难拖着一个一百多斤的男人离开而不被察觉。
那就很有可能是凶手趁着冯立不在时，进了屋里杀死姜玉兰。
按照这个思路，当时冯立不在家，姜玉兰是怎样进入屋里的？
难道她有钥匙？
冯立又去了哪里？
下午，姜玉兰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报告显示她确实死于颈动脉完全离断导致的失血过多，刀伤裂口周围肿胀明显，身体上有瘀痕和挫伤，死前应该经过一番挣扎搏斗。
根据肝温推测，她的死亡时间是夜间两点至四点之间。
这个本该入睡的时间，冯立人在哪里？
方林觉得冯立很有可能在姜玉兰被害之前，就已经被禁锢自由或者遭遇生命危险，才没有在家。
他让警员们以光明职高为支点，扩大排查范围，重点查找附近的偏僻点。
痕检科的警员在翻姜玉兰的衣服时，果然从外套口袋里翻出一把钥匙，看着很新，应该是最近才配的。
方林问了光明职高的保安，得知附近有一个综合市场，市场里不但卖农贸产品，也开辟了便民区，有配钥匙的、改裤脚的、修雨伞的、磨菜刀的
方林带着陈昊去了综合市场，发现那里光是配钥匙的档口就有七八个。
他们拿着姜玉兰的照片挨个打听过去，摊主都摇头说没见过这人。
就在两人失望时，配钥匙档口对面一个改裤脚的中年女人突然说：“这女人我见过，她在老郑的档口配过钥匙。”
方林大喜，让她详细说说。
中年女人朝着五号配钥匙的档口说：“老郑，就你儿子在学校跟人打架那天，老师喊人过去处理，你不是让你老婆来帮忙盯着档口吗？”
五号档口的摊主连连点头：“对对对，那天我是离开了，我老婆在这儿看摊！”
中年女人看着姜玉兰的照片说：“就是她，我记得很清楚哩！老郑婆娘事先就说好配一把钥匙七块钱，这女人不吭声，等配好钥匙后就耍赖皮，非得给五块，不然她就不要了。老郑婆娘气坏了，跟她吵起来，我就多看了她几眼，保准不会记错！”
方林又问了老郑，那天的具体日期。
老郑找了手机的通话记录，说：“0月号。”
方林心里有数了。
冯桃之说她遇到姜玉兰跟冯立吵架的那天，姜玉兰应该是趁机偷走冯立的钥匙去配了一把自用。
冯桃之从警局离开后，就跟医院请了假。
主任听说她父亲失踪，爽快地批了假，还安慰了她几句，让她需要帮忙时就张口。
冯桃之忍着脑子的胀痛，在路旁弄了一辆共享单车，骑车沿着光明职高附近一带寻找。
在她的印象里，父亲的作息一向很有规律。
他白天给学生上课，没课时就在学校图书馆里看书。他每天晚餐后就从学校出来，在环绕滨江的沿江大道散步一个小时。
他每晚十点入睡，雷打不动，入睡前必定还会给她打一个电话或者发信息。
这是父女俩多年相依为命养成的习惯，互报平安。
昨晚父亲给她打电话时完全没有异常，那他应该是十点后离开家的，他到底去了哪里？
为什么突然出门？
冯桃之骑行两个多小时，一无所获。
她的感冒还没好，脑袋昏昏沉沉的，转弯时还差点被一辆小轿车刮蹭了，只得打道回府。
她回到家楼下时，迎面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从楼上下来。
那人戴着口罩，帽檐压得极低，急匆匆离开。
两人擦肩而过时，冯桃之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冯桃之的脚步微顿，总觉得这人的侧脸轮廓有些熟悉。
她上了楼，意外在自己门口地面上看到三个烟头。
她心头一凛。
刚才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是来门口堵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