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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出事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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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国规定每月的初五、十五、二十五是京中官员参加大朝会的日子,其余时候品级低的官员都各司其职处理公务。平日里也就左右相和六部尚书会常伴宫中,与皇上商讨事宜。

而今日正是二月初五,早朝已散,大臣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同行,容初弦则一如既往独自一人高冷地走着,突然一朵火红的烟花在远处空中绽放,他顿时脸色大变,疾步向宫外奔去,余征远看到后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只看那烟花的方向就知道定是清虚观出了事,也紧随其后飞奔起来。

今日一大早起来,余征远便觉得心绪不宁,洗漱时打翻了铜盆,饮茶时又打碎了茶盏,出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跤,若非身边人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只怕要摔个狗吃屎。此时看到一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容初弦竟然都乱了分寸,余征远心中的不安更甚。

看着二人逐渐消失的背影,余下的大臣们都不明所以的在议论纷纷,而孙维钧看着二人的背影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后转身向御书房快步走去,只留众人在原地前顾后盼。

如今姬慕轩是愈加勤勉,每日都批折子到深夜,连后宫都甚少踏入了。白日里一般都会在御书房处理公务,以便召见臣子,晚上便宿在自己寝宫。后宫佳丽们都感觉自己仿佛被打入了冷宫,也有胆子大的,借故去皇帝的寝殿,可连大殿的门都没能跨进去,最后也只能伸长脖子向殿中望了一番便恨恨的咬牙离去了。

孙维钧看到御书房门外候着的张公公,笑着走上前去:“劳烦公公通传一声,孙维钧求见。”

张公公谦笑道:国舅爷客气了,咱家这就去通传。”

不过片刻功夫,张公公便出来了,面上堆笑:“国舅爷请随咱家咋进去吧。”

孙维钧却打手势示意张公公近前说话,张公公随即上前两步靠了过来,只听孙维钧低声道:“本公与陛下有要事相商,外人不便打扰,若是外面有何事,还请公公看顾一二。”说完便塞了一张银票给张公公。

张公公会意:“国舅爷请放心,外面就是天塌下来也有咱家顶着,定不会误了国舅爷和陛下的大事。”一边表态一边将银票塞入袖中。孙维钧会心一笑,然后随张公公进了御书房。

另一边的容初弦和余征远奔到宫门外便夺马疾驰而去。容初弦心中只希望是虚惊一场,可他也明白这个可能性不大,若非有大事发生,容绾玥和容薇宁绝不会放出烟火信号,这烟火信号只有这姐妹二人才有,是容初弦当初为了以防万一交给她们的,他从未想过会派上用场,因为整个清虚观上下可以说是铁桶一般,外人根本不可能随意进去。她们姐妹二人自从去了清虚观也从未再下过山,是以他怎么也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清虚观内,曹大夫经过一番救治,依然回天乏术。容绾玥悲痛的坐在床边握着姐姐的手啜泣道:“姐姐,你别走好不好,别留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容薇宁抽出手替妹妹逝去脸上的泪珠缓缓道:“玥儿,你别怕,你不能怕,我们容家的人也不会怕。既然我们一退再退他们仍不肯善罢甘休,那我们便不必再退。他们今日要杀云焕,若云焕不死,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让初弦尽快将云焕送走,对外就说我和云焕一起被刺身亡。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欠姬慕然什么了,他姬家这条命我们容家已经还上了。今后你可以问心无愧的过你想过的日子。姐姐是不会让你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这句话容绾玥已经听过两次了,每听一次她就会失去一位至亲,是以再次听到这句话时,容绾玥的心就仿佛被人用手狠狠抓住一般,痛得窒息。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失声痛哭起来。

“你们都说要我好好活下去,可你们一个个都离我而去,我怎么可能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心安理得的继续过活呢?”

容薇宁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妹妹道:“玥儿,别难过,死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解脱。我们容家的女儿从姑母再到我没有一个是好结果的,姐姐希望你不要像我们一样。身为女子切记莫要过于刚毅,过刚易折,你自幼父皇便将你当男儿养,若有父皇庇佑并无不妥。可如今父皇不在了,你理应收起锋芒,否则你身上的刺不止伤人更会伤己。”

容绾玥已泣不成声,但还是强忍悲痛道:“姐姐,别再说了,你歇一会儿吧。”

容薇宁拒绝道:“不用,如果我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我知道你对姬慕轩依旧没有忘情,可你若是要进宫,那就是条不归路了,你要面对的不只是朝臣的怒骂斥责、百姓的流言蜚语,还有后宫里的明枪暗箭,最重要的是姬慕轩对你的那份爱究竟有多重。一个杀兄夺位的帝王是否会有一天为了皇位而放弃挚爱,你都要想清楚。”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有凌乱而急促的脚步伴着沉重的呼吸声传来。容初弦、余征远以及同样看到烟火信号赶来的沈君怡,一踏入道观,就有人上前来简要讲明了情况,所以他们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礼节直接推门而入,容初弦和沈君怡直接越过屏风来到床前,而余征远却在屏风前顿住了脚步。自当年容薇宁堕胎离去,他已有七年没见过自己的妻子了,仅有的几次会面也都是隔着屏风交谈,所谓的和离也只是容薇宁口头传达的,他余征远从来都没有认过。在他心里,容薇宁永远都是他的妻子,哪怕这辈子都不能再相见。此时明知道容薇宁可能很快就会永远离开了,他还是不敢跨越那道屏风,他不想惹心爱之人不快,只是静静的站在屏风另一边听着容薇宁对他们一一交代遗言。

“初弦,云焕不能留下了,要尽快安排人送他离开。”容薇宁吩咐道。

“薇宁姐姐,你不必担心,这些我都会安排好的。”容初弦本还想再说:我定会找人医好你的,可在他搭上容薇宁手腕时就知道,哪怕是洛神医在此也无力回天了。

看到容薇宁对他含笑轻轻点了点头,容初弦轻声问道:“薇宁姐姐可有何心愿?”

容薇宁淡笑答道:“我的心愿就是你们以后都要好好的。初弦,姐姐终究是看不到你成婚生子了,你是我们容家的骄傲,不知日后哪家的女孩子会有这个好福气嫁给你。”

容初弦面色一僵,成婚吗?他似乎从未想过,他有心爱之人,可却永远不能宣之于口。他的眼神中有痛苦,有纠结,更隐含了深情在里面,最终都化为了弟弟对姐姐的孺慕之情。他希望他的薇宁姐姐可以走的安心。

“姐姐,放心吧,我和玥儿都会好好的。”

容薇宁会心一笑,就看向沈君怡道:“君怡,你比初弦稳重心细,日后要多看顾他些,他冲动之时你也要多劝着些。”

“是,大公主,君怡都记下了,定会拉着爷这批野马的。”

沈君怡这话成功消散了一些房中悲痛的气息,容薇宁也被他这话逗笑了,看向沈君怡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柔和:“君怡,别叫我大公主了,和初弦一样叫我姐姐吧,你十岁便同我们一起了,我早已将你看成自己的弟弟,你记住,你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你就是我们容家的孩子,容家就是你的家。”

容薇宁的话触及了沈君怡心底那掩饰极好的自卑和孤独,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他不再是那个在生母含恨而终后,被生父厌弃的有家等于无家的男孩,而是有兄弟姐妹也有家的正常人了。只不过他的姐姐就要离开人世了,想到这儿,沈君怡这个常日里看似没心没肺的人竟嚎啕大哭起来。

他这乍一哭倒惊了在场几人一跳,容初弦率先反应过来,冲他吼道:“你个混账东西,给我闭嘴。”

容薇宁伸手按住容初弦紧握的拳头,生怕他一个控制不住就朝沈君怡抡去,同时安抚道:“你莫要发火,君怡心中有委屈,便让他哭吧。”

容初弦不做声,只是狠狠的瞪了沈君怡一眼,沈君怡倒是也不怕他,红着眼眶眼含泪花的立马回瞪过去,不过哭声倒是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