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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后孙凤兰将消息传到孙家前,孙家老二孙维忠在外巡查时也看到了清虚观方向的烟火信号,但他一时却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进行下一步计划。因为这烟火无论是颜色还是响声都和他们给中年道士准备的那个有很大差别,那就证明这个烟火信号肯定不是中年道士放的。但清虚观既然有人放出了信号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为谨慎起见,他先回去找了孙家的谋士仇冉商量对策。
作为孙家的第一谋士,孙家这些年来多少大事小事都有他的身影参与其中。所以,仇冉在孙家的待遇甚至比孙家的那些少爷小姐还要好上几分。他居住的院落虽不大,但院中的一草一木都修剪得极为精致,让人一踏入这院子便能感觉到这院中所居之人定是个雅士。
孙维忠风尘仆仆的来到时,仇冉正在房中烹茶品茗,看到孙维忠进来,仇冉忙起身让座,可孙维忠却急不可耐的一把抓住仇冉的手腕道:“先生可看到清虚观那边的烟火了?”
虽然孙维忠是一个能力和心性都极其一般的武将,但身上还是有一身蛮力的,仇冉的手腕被他抓的生疼,但为了保持雅士的斯文形象,仇冉也只是倒吸口凉气没有喊出声来。不过他也赶紧伸出另一只手去拔孙维忠那只如铁钳般的手,试图将自己被抓的手腕解救出来。孙维忠察觉到仇冉的动作后立刻反应过来,忙松开手致歉道:“先生莫怪,我就是个粗人,不知轻重,弄疼先生了吧?”
仇冉有些尴尬的笑笑:“无妨无妨,小事儿而已。侯爷是为了那烟火信号来的吧!”
孙维忠道:“是啊,只不过这不是我们的那种烟火,这个烟火不仅颜色更亮,声音也大的多,我曾经也见过,这种烟火只有容初弦的军营中才有。而且只放了这一个,道士的烟火一直没放。先生,你说这事儿是成了还是没成?”
仇冉捋了捋胡须道:“那人不过是个普通道士,既不是刺客也不是武林高手,清虚观内外容初弦可是安排了不少好手,他就算得手了恐怕也会被人立刻拿下,这信号自然也就放不出了。我记得容初弦身边还有位人称杏林圣手的曹大夫,那大夫应该也在清虚观。所以,若非十万火急性命攸关,容绾玥他们也不会放出这烟火信号。依老夫拙见,此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孙维忠听了仇冉的分析高兴的击掌大笑道:“好,好,好,我这就将留下的尾巴都处理掉。”
“等等!”仇冉唤住了孙维忠。
“先生,这些尾巴如果不及时处理,被容初弦查出来恐怕对我们孙家不利啊!”
仇冉笑着摆摆手道:“非也,此事二爷只需告诉薛将军便好,这接头之人是薛将军的人,我们怎好越俎代庖呢?”
孙维忠一听便茅塞顿开,兴奋的道:“对啊,这事儿跟我们孙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这就去给薛将军提个醒儿去。”
看着孙维忠大步流星的出了小院,仇冉又坐回案几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烹好的茶,放到嘴边轻轻吹散了杯中浮起的热气,然后小嘬一口,微微眯眼,陶醉地感叹一声:“好茶!”
孙维忠去了昭勇将军薛怀信的府上,想必他也看到烟花了,此时人应该回府了。到了薛家,薛怀信果然已经回了府,他将孙维忠带去书房,紧张的问道:“这烟火怎么跟我们给那道士的不一样啊?”
孙维忠道:“我问过仇先生了,他说那道士应该是当场被抓了,没机会放出信号,但清虚观的人如此着急,此事定是成了。”
薛怀信不愧是跟孙维忠志同道合的好友,也兴奋的连道了三声好。他激动的在书房一边来回走一边道:“这下可算能睡个安稳觉了,要是让姬云焕做了太子,来日他定要杀了我为报父仇。”
孙维忠也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我们拼着身家性命大干一场,可不是为了给他人做嫁衣的。不过眼下还有件事要赶紧料理,与那道士接头的人你可有安排?”
薛怀信大手一挥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接头的人是我手下一个养马的,平日里不常抛头露面,他们想找人可没那么容易。”
“此事不可马虎,为保万全,还是……”说着孙维忠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薛怀信却犹豫道:“不至如此吧!他虽是个养马的马夫,可他曾在战场上救过我的性命,当年为了救我,他还伤了一条腿,不然他也不会去养马,现在说不定也能混上个千户当了。你放心,这人信得过,我不让他出府就是。”
孙维忠反对道:“容初弦的手段非常人所能及,我们可不能留下把柄,到时就追悔莫及了。”
“你容我再想想。”薛怀信有些焦躁的坐回椅子里道。
“哎呦,薛兄,此事可不能拖了啊,越早处理越好。”
薛怀信依旧没有立刻答应,只是坐在那里不停的叹气,被催的急了,他便挤出一句:“你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
孙维忠看他这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就气道:“薛兄,这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了,你可不能妇人之仁坏了大事!”
薛怀信拍着大腿高呼:“我于心何忍,于心何忍啊!”
孙维忠已经等不及了,直接起身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薛兄,我也不逼你,这个恶人就让我孙维忠来做,你只需告诉我他人在哪儿便好。”
薛怀信看了孙维忠一眼,又低头叹口气道:“罢了,罢了,是我对不住他啊!孙兄,你记得给他痛快。”
“好,好,我答应你,你快说他人在哪儿?”
“就在阳春街同福客栈的附近卖香烛,他左手腕有道寸许的疤,长的像蜈蚣一样,极好辨认。
“嗯,我知道了,你就安心在府中等消息吧。”然后孙维忠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所以他自然也没看到薛怀信在他身后露出的那诡异的一笑。
仇冉这个说话喜欢说一半留一半的聪明人,也没想到就因为他没有明明白白的告诉孙维忠千万不要插手薛家这件事,会导致孙家深陷泥潭并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