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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姬显荣居住的太康宫如今有些人满为患的感觉了。姬慕轩将姬显荣的小老婆和儿女都送到太康宫,美其名曰“侍疾”。乌泱泱的几十号人都要住在太康宫,一时间如何分配居住的地方成了众人争吵的主要话题。
人人都想住既宽敞采光又好的房子,但这么多人,怎么都不可能满足他们所有人的要求。众人已经吵了一天了也没吵出个结果。姬显荣将所有人赶出去,干脆自己躲在主殿,把门一关,眼不见心不烦。但他心里也不舒坦,这回是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不但没能杀了容绾玥,还搭上了姬云焕的小命。姬显荣一直为姬云焕争取利益倒不是他有多喜欢这个孙子,而是朝堂上的水越浑,他才能有机会再重掌大权。尝过皇权那至高无上的滋味后,他已经不想过只有富贵没有权利的日子了。这次不仅在孙家手里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还让他和姬慕轩之间的裂痕更大了。现在他想的是姬慕轩会不会不愿再留着他,他要用什么才能换自己一命。
姬显荣因昨日的闹腾耗了他不少心神,以致今日他直睡到太阳高照才醒,醒来就觉得头懵懵的,想喝杯茶清醒清醒,手伸向一旁的案几却摸到一张纸,顺手抓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孙家欲用姬显荣换孙维忠一命。这一看吓得他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他正想叫人,一想又怕这太康宫就有孙家安排的人,张了张嘴,到底没发出声音。他又在想这纸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性命攸关的事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真假,都要当真的看待。于是,他开始想自救的法子,可想来想去没有一个是真正能保命的。这时候他才悲哀的发现,他要想活着能指望的竟然只有那个逆子。
事不宜迟,姬显荣立刻叫来几个宫女和太监,让他们一起去请皇上过来,就说有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他,是有关容家的。几人面面相觑,却都站在原地没有动。
姬显荣怒道:“朕就算不是皇上了,还是皇上他亲爹,你们敢违逆朕?”
一个胆子大些的宫女道:“陛下说了,让太上皇静养,除了吃穿其他一概不用理。”
姬显荣感觉自己真是被姬慕轩气的肝疼,但想活命就必须要见到这个他不待见的儿子。于是他只得耐着性子道:“朕不是要骗他来看朕,此事事关江山社稷,你们若不通传,他日皇上若知道了定会杀你们泄愤。”
那胆大的宫女道:“奴婢这就去,至于陛下来不来就不是奴婢说了算的了。”
姬显荣点点头,指着他们几个道:“你们几个一起去。朕要保证这件事皇上能知道。”
几人都领命下去了。姬显荣也陷入沉思中,看来这个秘密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了,毕竟他手里的筹码如今也只剩这个。现在他无比怀念姬慕然,那真是个乖顺的好儿子,连皇位都能让给他坐,怎么就早早死了呢。都是容绾玥那个妖女克的,一定是。
不一会儿,有宫女端来了早膳,姬显荣正要动筷子,可一想到那张纸就把筷子放下了,索性等姬慕轩来了跟他谈完再吃也不迟。
今天为了不让下面那些官员因为姬云焕被害一事烦他,姬慕轩直接罢朝一日,停了今日的小朝会。当他听闻姬显荣要见他就更心烦了,但事关容家,他想想还是去见了。
姬慕轩的到来让太康宫瞬间安静下来,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拦他的道,所有人都自觉退到一边。姬慕轩只扫了这些他爹的小老婆和儿女一眼就进了主殿。
姬显荣看到姬慕轩进来,立刻换上一副笑容满面的面孔。“轩儿,你来了,快坐。”
这般虚假的热情让姬慕轩心中更厌恶,他冷冷道:“什么事?说吧。”
“轩儿可用过早膳了,一起用一些吧。”
姬慕轩看着桌上摆的没有一丝热气的粥和一些精致的点心,心下一动道:“你是来请我吃你的残羹剩饭吗?”
姬显荣冤枉道:“什么残羹剩饭,朕可一口都没吃呢!”
“是吗?那你吃吧,朕用过早膳了,看着你吃。”
姬显荣不自然的笑了笑道:“那,那就不吃了吧。轩儿操劳国事辛苦了,要多注意身子,让御膳房多做些好东西补补,看你都瘦了。”
姬慕轩起身道:“看来你是没什么事了,这是你死前朕最后一次见你。”
这话让本是惊弓之鸟的姬显荣吓的魂不附体。“你,你要杀朕?”
看姬显荣那怂包样,姬慕轩嗤笑:“朕犯得着动手杀你吗?朕看这御膳房是做不出合你胃口的东西了,明日朕就让御膳房只送食材,给你在太康宫设个小厨房,日后就自己动手做吧。朕会吩咐下人让他们以后只在宫门口守着就好,免得太上皇不放心。
姬显荣这种世家出身的人什么时候干过粗活,他手脚并用的比划着道:“朕没这么想,朕不是,你听朕说……”
“朕是来听你说容家的事,不是跟你闲话家常,你要不说可就没机会说了。”
姬显荣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姬慕轩就不能像他大哥那样事事顺着他,做个人人称道的孝子。虽然姬慕轩从小姬显荣就不待见他,但也只是不搭理他,顶多骂几句,也没虐打过他,怎么他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就这么大的恨意呢?姬显荣现在每天都活在悔不当初中,可惜为时已晚。他觉得姬慕轩说的是真的,今天不说,只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当面说了。
姬显荣理了理思绪道:“朕没有骗你,这是容家的一个大秘密,除了容家人,就只有我跟你大哥知道。”
姬慕轩见终于说到正题,就又坐了回去听姬显荣继续道:“容初弦当年的风头隐约已有盖过你们兄弟的势头,为何他不自己称帝,反而拥立我们姬家?你真的以为他是为了容绾玥和容薇宁姐妹俩吗?难道他不知道这两人与你们兄弟情谊深厚,你们是不会对她们姐妹下手的?这其中的缘由就是我说的秘密。”
姬慕轩问道:“什么缘由?”
姬显荣却没头没尾说了句:“容家欠我们姬家一条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