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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往事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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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过后,陈墨考到了当地著名大学的医学院,三舅舅是一名医生,陈墨从小就向往他,考到医学院,不仅陈墨高兴,他的父母也很高兴,加上他的父亲最近境遇不错,顺风顺水,连家暴都少了,还给陈墨钱,让他和朋友出去旅游。

这趟旅游,没多久就被迫中断了,陈墨收到父母去世的消息,火急火燎地赶往警局,半天就到警局,由还是新人的林觉雄领他。

看到两具已经盖着白布的尸体,陈墨胸口剧烈起伏,警员掀开白布,看到陈父躺在那里,满脸伤痕,陈墨面色平静,没有多崩溃,接着是陈母的尸体,陈墨难以置信地看着,明明前两天还在温柔地叮嘱自己路上小心的至亲,眼下已变成一具尸体,身体不受控一下子瘫软地坐在地上,许久都起不来。

“怎么会这样?”

十八岁的少年失去双亲带来的痛苦是难以想象的,案件案情简单,林觉雄扶起陈墨,粗略地描述案情,安慰陈墨几句。

夜深了,有什么事都得明天才能处理,林觉雄不太放心陈墨自己回去,送他回家,面对满是父母回忆的家,谁能保证他会不会生出轻生的念头?林觉雄提议陈墨去自己在附近租的房子过一晚,明日再过来处理父母身后事,陈墨同意了。

两人踏出警局时,一个少年手里提着行李箱跑了过来,看到失落又伤心的陈墨,直接开口询问:“陈墨,阿姨叔叔……?”

他察觉到陈墨的不对劲,转移话题:“这是你的行李,你当时太匆忙了,我帮你带回来。”

陈墨轻声说:“谢谢你,文俊。”

“客气什么,都是朋友。”少年名叫李文俊,他回答得十分爽快,“有什么需要帮忙,一定要找我,别藏着掖着。”

“嗯,好。”

聊了几句,李文俊得知陈墨去林觉雄家借住一宿,当即表示反对:“去我家吧,我家离这里也不远。”

陈墨摇头:“不了,明天还要过来,住林警官家里比较好。”

李文俊没什么所谓,说:“那好,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李文俊性格很直率,相比起来,陈墨就显得拘谨内敛得多,李文俊拉着陈墨说了一会儿话,才不情不愿地告别,林觉雄总觉得很好笑,李文俊对他像对空气一样,临走前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对陈墨倒是热情,他带陈墨回了住处后,陈墨收到不少他的消息。

林觉雄的房子不大,勉强凑合凑合,也能过一晚,陈墨这么快赶回来,想必中途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进食,林觉雄在附近的小餐馆打包了些吃的给他。

陈墨吃了几口,就没食欲,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发呆,他至今都未曾哭过,很显然,双亲去世的打击太大,他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林觉雄深知,此时怎么安慰都无济于事,只有时间,才能将丧亲之痛慢慢冲散。

次日,陈墨顶着黑眼圈和林觉雄来警局,陈墨父亲那边的亲属已经听到消息,连夜赶到。

率先开口的是陈墨一个伯母,此人是乡里出名的心直口快,她喋喋不休说:“陈墨,你家出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通知我们呢?要不是我们见他们没有表舅儿子的婚礼,又刚好看了电视……”其实是表舅儿子婚礼过后,一家人数红包时发现少了他们一家,看了新闻才知道,他们向来巧舌如簧,硬把过错归结到陈墨身上。

奶奶眼眶红肿,显然哭了很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陈墨与陈父那边的人都不熟,连自己奶奶都没见过多少面,陈父在这座城市混的还行,又娶了中产家庭的陈母为妻。思及母亲是由他们照料,又有打小的兄弟姐妹情分,陈父待他们很好,几乎是有求不应,这一大家人便经常要陈父出钱,给他们在乡下盖房子,陈父不得不更加努力工作,以致很少带着陈母和陈墨回乡下。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谁又能想得起通知一群不大熟的亲戚呢?陈墨向来好欺负,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去争辩这种事,他低声嗫嚅:“抱歉……”

客套话,陈墨已经没有心思说了,他们正欲说什么,林觉雄就来了,普通人都对警察有敬畏之心,林觉雄一来,他们都不敢说什么了。

于是,林觉雄好声好气解释了一通,验过尸体没有可疑之处,他们今天就可以领陈父陈母的尸体办葬礼,这些亲戚边听边有点按耐不住,个个欲言又止,但没人愿意率先开口。

林觉雄纳闷又不解:“你们有疑问吗?”

一群人整齐划一地回答:“没有。”

“……”

陈墨的几个伯母把陈墨拉到一边,一人问:“小墨,你现在还在上学吧?读大学了吧?”

陈墨微微点头。

又一人说:“是这样的,我们这边的习俗啊,小孩家里父母走了,是由家里长辈管遗产,等长大了再还给孩子,你还在上学,你爸妈的遗产呀,就由我们替你管着,等你毕业了,再还给你。”

昨晚,他们来的时候,早已商量好如何瓜分陈墨家的遗产,老家房子盖到一半,他们急需用钱,所以打算变卖陈墨家的财产来套取现金。

“你现在住的房子可以继续住着,其他的都该交给咱们管,明白吗。”

话听起来像是莫大的恩惠,但眼神中的贪婪神色毫不掩藏,如暗夜饿狼眼里那泛绿的光芒,令人恶心,陈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一眼,垂眸,冷声说:“等葬礼结束后再说吧。”

“小墨!”

陈墨坚定地把话重复一遍:“等葬礼结束后再说!”

“……”

最终大伯母说:“好,等葬礼结束再说。”她就不信,他们还搞不定陈墨一个小孩。

办好相关手续,陈家人和殡仪馆预约了五天后举行葬礼,他们已经开始幻想之后得到陈父陈母大笔遗产,陈墨和父母住的房住不下这么多人,有的房产过于偏僻,交通不便,他们决定住在一家宾馆里,由陈墨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