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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渐有清风，在这样的时节算不上寒凉，偏偏还扫去了沉积已久的暑热，让人感觉神清气爽了起来。
陆雅赶到慈元殿之时，慈元殿外殿正守着宫中的宫女太监，姗姗来迟的太医已经得了宣和帝的一次训斥，皆垂首路在一旁。
陆雅走进大殿，只见上下皆是安安静静的，只有坐在一边的陆景明见她进来，低声喊了一句：“长姐。”
陆雅顺手拍拍他的头，算作安慰，这才到了宣和帝面前。
宣和帝脸色颇为难看，估摸着现在已经是发完了一通火，看起来颇有几分萧索颓唐之势。
宣和帝与庄皇后少年夫妻，断然不会没有半点情谊在，且不谈庄皇后对于曲氏之死一直心存芥蒂，只单看方才大殿之上那般“睹物思人”的姿态，也着实让人寒心。
“父皇。”陆雅站在宣和帝面前，低声叫了一句。
宣和帝拾眼，看了一眼陆雅，低声道：“淑雅来啦？”
“暖阳阁诸位朝臣皆已处置安稳，父皇不必挂怀。”陆雅便道：“现在时候已经晚了，父皇明日还有朝政要处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重要的是，您在这儿一杆着，今天慈元殿上下都不必休息了。
“朕在这儿，看看皇后再走。”宣和帝道。
陆雅沉默片刻，正要装模作样地说几句劝人的话，毕竟皇帝想在哪儿也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不是。
这时内殿之中，芳嬤嬤却快步走出来。“陛下，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芳嬤嬷到宣和帝跟前儿福了福身，随后道：“皇后娘娘现在用了药，已经歇下了。”
宣和帝点点头，就道：“那朕……”
芳嬷嬷却道：“娘娘还吩咐奴婢，请陛下和两位殿下都回去歇息吧。”
“娘娘不想见人。”
这话一出来，宣和帝脸上方才听到皇后无事的轻松之色顿时消失了。
陆雅和陆景明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
良久。
“罢了……”宣和帝才起身，道：“朕明日再来看皇后吧。”
“淑雅和明儿，也都早些回去歇息吧。”
陆雅便带着陆景明，道：“是，父皇。”
宣和帝提步就要往殿外走，走了两步，却又忽然停下来。
“今日之事。”宣和帝道：“父皇一定会给皇后、也给你们一个交代。”
陆雅愣了愣，竟然不知道宣和帝这话是何意。
难道是担心陆雅与陆景明对他失望不成？
这话可不好回答，陆雅只好道：“是。”
宣和帝见姐弟俩并不热切的神色，叹了一口气，这才匆匆离去。
陆雅收回目光，又问了几句芳嬷嬤，知道皇后是当真无事睡下了，这才牵着陆景明出了慈元殿。
“你明日可以不必早起去学堂。”陆雅边走，边对陆景明道：“明日我过来慈元殿看着，你若是想来母后这儿，或是在自己宫里休息都好。”
反正庄皇后见了陆景明应该还是开心的。
“嗯。”陆景明一派稳重地点点头，随后小大人一般地道：“长姐辛苦了。”
陆雅听得有点想笑，这皇室的孩子果真是早慧。
出了慈元殿，这东宫与陆雅的居所并不同路，陆雅也就懒得折腾了，就道：“去吧，早些回去吧。”
目送着陆景明走了，陆雅这才带着人回平安宫。
本该是高高兴兴的一天，竟然闹得如此不愉快。
陆雅按了按眉心，觉得甚是有些无言以对，却在平秋宫门口，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清冷若银辉的月光之下，在平秋宫门口，正站着一个身量修长的年轻男子。
门前尚且有侍卫巡视，那年轻的男子负手站着，神色平常地看过来，一身玄色的袍子竟然要融入月色之中去了一般，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立在大红的宫墙之外。
身后夜色之中的红墙，更显得他面如美玉，眉眼清润。
这个时候，齐渊过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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