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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跟你说我要去——咳咳……！”她着急起来，强行提气，喉咙本就干涩，顿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起来：“咳咳咳咳……！帮蒙古了？”
祁志诚手握长剑，望着她咳得声嘶力竭，脸上表情复杂纠结。
他想抛下武器，去端水为她顺气，却又担心她只是欺哄。
林无忧指着桌上的水杯，一边咳嗽，一边虚弱道：“我的板蓝根……”
他握紧剑柄，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默不吭声的去为她端了过来。
林无忧伸出双手接过水杯，被子滑落，露出她身穿里衣的模样，都是长衣长裤，可祁志诚刚才还狠心举剑说要杀她，现在又背过身去，遵守礼节，一看也不看。
林无忧盯着他的背影，心想你究竟有没有防人之心？你刚才要杀我，现在却把后背露给我？
她一口气灌完了板蓝根，喉咙总算感觉不那么干涩，咳嗽也慢慢停止了。
她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不该说的那么轻率。”
对她而言，南宋灭亡，大元建立，只不过是历史书上简略的几行字，可对亲身经历者来说，那是刻入骨血中的伤痛与仇恨。
其实，如果要在蒙古与大宋中选择，林无忧还是会选择帮助宋朝——其实她帮的也不是宋，只是那些苦难的百姓。
蒙古兵锋暴烈，动辄屠城，而她若是能做些什么，就绝难袖手旁观。
看着祁志诚那全身紧绷着的背影，林无忧忍着透骨的寒意，从被子中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她柔声安抚：“我不帮蒙古。你怎么会以为我不帮宋，就帮蒙古呢？”
人家也不需要她帮忙啊！
祁志诚被她拉着衣袖，转过了身子，他眼眶发红，似乎在强忍泪意。
一想到他今年也不过十九，五年前遭逢大变之时，恐怕只有十四，林无忧就感到心惊不已。
“你真的不帮蒙古么？”
“真的，绝不帮。”
“那你去蒙古做什么？”
“收个徒弟呀。而且那个徒弟还是你们全真教的呢。”林无忧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你别难过了。”
祁志诚呐呐道：“你不是在哄我吧？”
“我哄你做什么呀？我要是怕死，之前对我师姐的时候干嘛还总是挡在你前面？”
想起之前她舍命相救的情形，祁志诚握剑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缓。
他低声道：“那你来这世间，就只是为了看看吗？”
只为了近距离的袖手旁观，见证一场山河倾覆？难道这万民哭嚎，不过是供神佛取乐的笑料？
“……我只能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林无忧道：“比如说，如果当年我遇见了你，我就会想办法救走你们所有人。你如果想去全真学艺，我就送你去终南山，如果你无处可去，我就带着你，养着你。”
祁志诚呆呆的看着她，他心中翻腾着异样的情绪，纵然知道面前的少女乃是天女化身，也难以平息。
“你养我？”
林无忧又缩回被子里，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盘算了一番，发现自己的内力值养活几个人还真的问题不大。
她放心的粲然一笑道：“我养你啊。”
于是少年道士颠三倒四的说些哪有要女子养的道理之类之类的话，终于局促狼狈的把剑收回了剑鞘里。
这时，门外有人敲了敲门，小心翼翼道：“道爷，您的药已经熬好了。”
祁志诚脸上仍有些尴尬之色，开门的时候显得颇不自然，低声道了一句“多谢”，接过药碗和蜜饯后，便关上了门。
林无忧看着那乌黑的药汁，又看了看祁志诚的手。
刚才她不小心害他想起自己的身世，大大自伤了一番，此刻也不好再借用他的内力。
算了算了，就喝下去试试吧，不是还有蜜饯可以甜甜嘴吗？
林无忧鼓起勇气，灌下去一大口。
……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