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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更优越一点来说,长云是从比何修然更高阶的维空而来,他的能力开挂一般应该是拉到最满的,可惜到这世界来时被暗算,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在实验室里关了二十年。
长云举起自己的左手放至眼前,饶有兴致瞧着什么也没有戴的手腕:“难怪你任务完成了却还待在这里不结束游戏,何修然,你陷进去了,小心最后回不去。”
“那也挺好。”
何修然专注开车,反而因为回不去还更加放松了点。
想了想,他又试探着问长云:“你刚才说的有趣的人,是什么人?”
长云自然能听出何修然在担心什么,也不吝啬于告诉他:“就是那个和我签了生死契,让我借着那股契机逃出实验室的人。”
高维阶层上存在的人,每个人只有一次契约机会,一般都是那些爱得要死要活的恋爱脑才会轻易和别人绑定生死,也就是所谓的同生共死。
长云借着三个月之前那场流星雨,利用世界空间扭转衔接遗留的磁场变化,迫不得已一遍遍尝试,最终借助生死契成功缔结的力量,才挣脱了实验室的磁场。
现在他和付行的命,算是绑一起了。
“怎么,你不打算把人带在自己身边?”
如果契约另一方死了,长云也活不了,哪怕是在这个世界里死去,所感受到的,和真正的身死魂消没有任何差别,更没有读档重来的机会,而是意识在高维里彻底陷入沉睡。
既然见到契约另一方,何修然觉得长云不把人栓裤腰带上那么护着,起码也会找点什么手段把人带在身边,或者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至少也会等他拿到东西完成任务后再放出来。
长云不知想起什么,拉下面前副驾上的遮阳板,偏了偏头,从镜子里能看到在他脖颈动脉处还遗留着笔墨的一个小点,指腹在那点上一蹭,他意味深长道:
“不需要。”
余光看见何修然暗自思索的表情,长云一脸真诚:“放心,拿到东西我立马就解了这生死契,不会牵连到他,而且我的任务可是拯救世界,怎么可能会伤害无辜的人。”
就算他拿不无辜的人的命拯救世界,也不算他任务失败,对吧?
他眯起眼笑的样子,明亮得仿佛含着一层光,让人根本无法质疑所言是真还是假。
更不知他心里对于同生共死这个还能解掉的可笑契约,始终坚信着一个道理,那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小型山地摩托车在黑暗中冲出居民区巷道,拐上大路飞驰,最终停在南河滩上。
轮胎与地面摩擦而发出尖锐的一声急停,死里逃生的男人忙不迭下车,想看看到底是谁对自己伸出了援手。
可惜下游路灯间隔太远,绿化树成排,树影中哪怕这人脱了头盔都不一定看得清楚,更何况是在没脱头盔的情况下,隐约中只能看见一双细长的眼睛。
没等问,那摩托车手倒先开口问他:“你到这里多久了?”
“什么?”男人讶然。
“取代你身上这具躯壳的意识,如果只是为了体验这里鸡毛蒜皮的生活,不觉得太无趣?”摩托车手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小包东西递出去,“你可是从高层世界而来的上等人,何必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束缚,好不容易到这来,何不玩点刺激的。”
那包东西只有巴掌大小,里面是还带着明显能摸到颗粒感的黑色粉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用透明的密封袋装着,拿在手里几乎没有重量。
“人人平等的世界有什么好玩的,等这个世界颠倒,你就是功臣,可以把任何人踩在脚下,唯你是从,何须像今夜一样被人追得那么狼狈,到那时,我保证,谁也不敢杀你。”
声音因隔着一层头盔而变得沉闷,仿若来自恶魔低语的诱惑。
摩托车手看重他一般拍拍肩膀,而后扬长而去。
——可以把任何人踩在脚下。
——人人平等的世界有什么好玩的。
——让这个世界唯我是从!
留在原地的男人重复着这些话,对啊,他和这里的人可不在一个层次上,凭什么受这里的规则约制。
又想起在小巷里逃命的狼狈模样,下定决心一般,握在掌心里的那包黑色粉末被男人逐渐捏紧,身形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虚影……
次日清晨。
“小付,卢队说他们队里请来的画像专家今早的飞机已经落地,正在往咱这里赶,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你替我到门口接一下。”
禁毒支队办公室,因为巩兴发离奇死亡一案,上面要求他们内部人员积极配合刑侦调查,所以这几天出外勤比平时少了点,时不时就能看到有人被喊去例行询问。
付行在支队里作为一个“新人”,明面上这些跟他关系不大,暗地里,在确定他没有真的回归到正常社会的生活中,性格没有被五年卧底生涯激发出反社会暴力人格之前,卧底档案泄露的调查进度也不会跟他透露太多。
张徐正拿着资料准备上市局一趟,在办公区匆匆一扫,第一眼还以为付行没来,正要问,又瞧了一眼才发现那人坐在角落里,脊背缩着,脑袋微垂看不清神情,安静沉默得好像在刻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实在很难让人注意到他。
——“关于瓦哥逃回金三角,还有巩兴发利用职务之便,私自贩卖卧底信息一事,暂时不要和付行说太多。”
这话是市局那边亲自交代的,又是军区亲自和市局交代。
张徐不知道这个交代上面还有一层军区,只是私心里对这个年轻人有一丝特殊的感慨。
大概是曾见过付行刚从警校出来,眼神明亮、少年英气的模样,和如今这个默默无闻的“背景板”变化实在太大。
付行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听到张徐喊他,抬目花了一秒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站起来道:“是。”
两人一起走到警局门口,张徐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萧专家应该快到了,你先在门口等等吧,哦对了,可别忘记了下午去市医院精神科找应医生。”
这件事耽误了很久,上面挺看重卧底心理健康这块,判断在一线卧底几年的警员回来后是否存在一些心理问题,精神疏导这一项结果也是上面作出评判的一大指标之一。
付行默然点头,等张徐开车出去了,才靠在门口垃圾桶旁边的一小段阶梯扶手上。
他能感觉得到张徐对自己的照顾,每次张徐的目光看过来时,总是透着一点对他的惋惜。
心里说不定在想着: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付行转头看一眼警局大门上悬挂的警徽,光明正大、满带辉光的沐浴在阳光下,又低头摊开手,透过自己的指缝去看地上那道影子,也想着:是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就在昨夜,这只手还拿着一支笔抵在别人的动脉上威胁,甚至在阳光下都泛着血腥。
付行自嘲般勾了勾嘴角,将手收回裤兜里摸出烟,视线随意睨着门口来往车辆,等着专门请来画像的专家,才刚掏出打火机,余光无意往街对面报刊亭那么一扫,点烟的动作突然顿了下。
他敏锐地看过去,原先那个在报刊亭旁边举着手机,看似在自拍的男人,在那一瞬间不自然地抬手压了一下帽檐,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付行皱了皱眉,在金三角需要时刻都紧绷着警惕心,那男人迈步时,付行几乎是立马就预感到了什么,拿下嘴里的烟,脚步也同一时间迈开。
见自己被发现,街对面的男人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