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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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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座城市,陆枋只是在众多自己想去的地方,随意地挑选了一座城市,购买了一张动车票,因为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道自己人生该怎么走,不知道活着是否是活着。等到坐上动车的那一刻,陆枋大脑中仍是一片空白,她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树影,想着人生是否也是这样,在地球这辆时间的动车上飞速地穿梭,动车开到哪一站,便在哪一站停留片刻,等歇息够了再起身行走,也不知下一站会到哪,就这样在时间海洋里漂泊着。陆枋没有在终点站下车,而是在经过某一站时,被那座小镇的风景吸引,就在那处下了车。

陆枋向车站工作人员询问在动车上看到的那处小镇,远远望去被河流包裹的小镇,独立而又醒目,此刻她接受了自己成为孤岛这件事,然后坐车朝那个小镇驶去。南方的小镇带着自古就存在的美感,没有太多现代化的变化,当然只是针对建筑,古屋内的装潢是早已换了,有的重建了,建成了西式装修风格,有的还是保留着原来的样子,只是灯饰上做了修改。这个小镇还没有被开发为旅游景点,来往的人也很少,只是因为镇上有一所中小学,勉强能够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陆枋在手机上定位了一家旅馆,小镇很小,几乎不到一个小时就能走完,陆枋拖着行李箱,跟着导航走在大街上,一路寻找着定好位置的旅馆,街道比较狭窄,和乡间小道差不多,是只能容纳下一辆货车自由通行的宽度,街道两边摆放着许多的小摊,有卖鞋的,有卖农渔器具的,还有卖小吃的,卖饰品、服装的就好似大城市的商业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穿过两条这样的街道,在一个巷子里就能看见她要找的那所旅馆了。到达旅馆,陆枋付了定金,她没想好要住多久,就跟老板商量离开时会提前告知,再一并结账,老板同意了。来这个小镇旅游的人很少,大多是周边村庄里的住家户,所以有人入住,老板应是很欢喜的,才会答应的如此爽快。陆枋住三楼左边第二间,本以为在这样的小镇,旅馆的卫生条件应是达不到城里酒店的标准,没想到一进门,干净整洁的床铺以及清爽明亮的房屋立马打消了她的顾虑,小镇是被一条河流包围着的,房间外正对着的就是这条河。动车行驶了四个小时,加上在车站逗留,等着开往这个小镇的司机师傅们上班,此时已是早晨九点半了,窗外是蓝天白云,一眼望去,深绿色的树木铺满了每座高山,山脚下河流银光闪闪,偶尔还能看见一两只小船驶过。

放下行李,陆枋堆积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透明的液体顺着她滑嫩的脸颊流下,双眼视线逐渐模糊不清,陆枋的哭声持续了很久,哭累了就在倒在床上睡着了,两天两夜没有闭过的眼睛,还是抵不住疲劳的倦意袭来,等到她再次睁开眼时,已是下午三点。早晨还阳光明媚的天空,竟也布满了乌云,随着房间逐渐地暗淡下来,陆枋从行李箱里拿出了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花洒里喷出来的不是干净的水,是无数接连不断的打在她皮肤上的沾着污垢的软针,顺着身体流下,外面的污秽洗净了去,可是里面的呢,怎么拔的出来呢?陆枋换了一身衣服,脑子里满是浆糊,那种迷朦,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觉得饿,也不想走出这个房间。窗外细细的小雨,如蚕啃食桑叶一般,窸窸窣窣地下着,她就这么坐在窗前,静静地看雨水落在河面上,然后和河水混为一体,如此往复。时间过了很久,不觉黑夜的到来,雨声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望着眼前黑暗空洞的一切,窗下一条观河小道上,等距离地树立着的路灯,投射出的黄色光芒能隐约地看见河面上被雨滴打出的水纹圈。陆枋像一具尸体一般慢慢地挪动到白色的被褥上,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陆枋站在酒店门前等待着邸锦,她看了看手机,十一点零八分。

“嘿!”,一个较为低沉的女性声音出现在陆枋耳朵里,随着右肩被轻轻的一拍,她慢慢的地转过头,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出现在她的面前。

“额你,你是”陆枋一时没有想起。

“嗯?不能忘了我哦,托你的福,我连毕业证都没拿得到呢。”这个女生的脸上浮现出虚伪的笑容,笑容下隐藏在眼底的恨意,透过她的语言,好似一把利剑要立即将陆枋的身体刺穿!

“周婷?你怎么”陆枋恍然大悟。

“很惊喜是吗?原本以为我离开了学校,我们俩的缘分会就此结束呢!”周婷用打量的眼神围绕着陆枋走了一圈,停在了陆枋右侧。

“还好。只是你出现在这有点意外而已。”陆枋冷淡地回答。

“你仍然是我认识的那个冷漠的人,我的离开,怕是要感谢你呢!”周婷依旧带着心底的怨恨!

“我只是对老师说出了事实,至于他们怎样分辨你行为的对错,与我无关!”陆枋语气中透露着正气,因为她不觉得当年那件事自己有错。

“是吗?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你大可置身事外!或许我就不会是现在的我了!”,周婷情绪激动了起来。

“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可她就是死了,死在了那个晚上,那个她满心欢喜着要给你庆祝的20岁生日的晚上,那冰冷的湖水浸泡了她一夜,可你从她死掉的第二个夜里,一直到现在依然只想着你自己?竟对那个人毫无歉意?”陆枋心里的波澜被漾起,即使周婷和那个男人付出了代价,可她还是为凌雾感到不值!

“你懂什么?活着的人难道就不配活着吗?你懂什么?”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一时情绪激动的周婷,摇摇晃晃的朝着路边走去。

陆枋看着周婷走过去的方向,嘴里喃喃地说道,邸锦怎的还不出来。周婷在路边花坛上坐下,吐的个不省人事。这时,一辆黑色保姆车驶过来,停在了周婷身侧,突然走下来三个男子,有胖的有瘦的,高矮不一,穿着倒挺整洁,其中一个穿蓝色卫衣的瘦身男子,一把拽住周婷的胳膊,要将她推上车,陆枋见状本不想管的,可是谁让她看见吐成那样的周婷,在抬头望见那男子面庞时,那张牙舞爪的慌张状,想着定是周婷不愿意接触的人,心中总还是生出一股正义感,便一个箭步走上前去,拉住周婷另一只手臂,壮着胆子说着:“别碰她!”。

那卫衣男子见陆枋气势逼人,转头看了看正在开门的另一个男子,这男子身行微胖,穿着一身白色t恤,胸前印着金黄色英文字体,在看见陆枋时,走过来想扯开陆枋拉住的周婷的手,陆枋后退一步,转身用力一拉,将周婷拽了过来,卫衣男被墩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朝陆枋这边倾斜了一下,却被t恤男一把拉住了,他对着卫衣男说:“放手”。然后转过头跟陆枋说:“小姑娘,见义勇为你得有这个本事!这个人今天我肯定带的走,但你得想想自己能不能安全离开。”t恤男面不改色,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威胁的样子,但话语间又充斥着戾气,而另一个站在他身旁穿着黑色t恤的胖子,则是一言不发,就这么严肃地看着周婷,好似下一秒周婷会消失一样。

“绑架可是违法行为!”陆枋神情一下紧张了起来,这种事她确实第一次见,脑子里组织语言的能力也好像突然要罢工了。

“哼!你可以问问她,是自己跟我们走,还是你俩我们一起带走!”白衣男子成竹在胸的样子,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在。

“你又做什么了?”陆枋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周婷。或是被恐惧占据了大脑,周婷的醉意开始慢慢散去,“我,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此刻的周婷抓住陆枋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她哪里肯放开她,即使是地狱她也要带着陆枋一起去。

“看!你还想帮她吗?她都不跟你说实话。”蓝色卫衣男此刻开口了,他深知面前这个女人的面孔,他的兄弟不就是被她害的被打成残废,可她竟然在得知那人残废的同时,转过身就走出了医院大门,从此再也没去看过那个为他豁出性命的男人一眼。

“什么意思?那你们又为什么抓她?”陆枋皱了皱眉。

“抓她?我怕脏了我的手,脑子动到了斧爷头上,她当初敢接近斧爷就该承担这种行为带来的后果!”白色t恤男仍旧是如湖水般平静的脸,仿佛带走周婷这件事陆枋连个障碍物都算不上。“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一起带走!”。

“等一下!绑架是犯法的!你们这么做不怕吗?”陆枋知道以自己的力量绝对敌不过这三个汉子,可是只要拖到邸锦出来,就一切都还有希望!

“是不是绑架我说了算!没有人能在我面前保下她!”t恤男说着便一把拉住周婷,拨开陆枋将她推上车,蓝色卫衣男子立即上车将周婷牵制住,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叫喊声。陆枋想立即转身逃跑,这时t恤男另一只手却死死地钳制住了她,在将周婷推上车的那一刻,另一只手搭在陆枋脸上,将兜里的迷药捂在陆枋口鼻处,本是用在周婷身上的,但谁知陆枋却蹦进了他的计划中,陆枋逃脱不及,逐渐地失去意识,t恤男将她抱上车,关上了门,然后慢慢地消失在了路光灯下。

阳光透过纱帘,映在了陆枋脸上,她缓缓地睁开眼,神志慢慢地苏醒了过来,身旁两个小家伙还在熟睡中,客厅中传来电视的声音,她蹑手蹑脚地起身,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新闻频道里主持人的说话声,厨房里传来电磁炉及油烟机的工作声,她走到厨房,看见里面一个来来回回走动的人影,那是她多年未见的人影,昨日的一切好似梦境一般,让她觉得恍惚,可是面前这个熟悉的人影却真实的映在她眼里。

“爸!”陆枋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好怕这个人影如雾般一吹就散了。

“哎!起来啦!”陆爸转头微笑着看着陆枋,手中搅动着面条的手也停顿了下来,“去洗洗,老爸煮的鸡蛋面条也快好了!”。两人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对方下一秒就会消失,这种一觉醒来,最爱的人还在身边的时光,对她们俩来说突然变得弥足珍贵!

陆枋回答了一声,便如往常一样,在熟悉的洗漱台前重复着熟悉的动作,做着以往熟悉的事儿。一切整理好后,陆爸端上了拥有他独特配方的鸡蛋面,陆枋正要吃完的时候,卧室里突然传来了哭声,她立即放下筷子,朝卧室走去,陆爸也跟了上来,小希一睁眼看见陌生的环境,就哭了出来,小南也被她的哭声吵醒,一时不以为然地跟着哭了起来,看见妈妈开门进来,一下就停止了哭声,只剩小希还在一枝独秀!陆爸进来见状,哄着小南便出去了;陆枋则是安慰着小希,也将她抱了出去,小希在妈妈的怀抱里逐渐冷静了下来,陆枋问她饿不饿,陆小希点点头,然后找出牙刷教着陆爸分别给俩孩子洗漱。

待一切都整理的差不多了,陆爸看着手表已是九点半了,他担心陆枋一个人照顾俩孩子吃饭会吃力,就陪着陆枋待俩娃早餐结束后,驱车去接陆妈了,陆妈在乡下,一来一回,估计得下午才能到家,陆枋在家也无聊,就带着俩娃到很久没去的商场逛逛,谁成想,一逛就逛出个儿童走失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