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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觉得我能力不行,你当初就不该招我,是,很感谢你帮了我,但我不是塑料制品,如果我告诉你,我将毫不留情地一拳打掉你一直以来的信仰,那你是否会立即寻找另一个信仰并依靠此继续活下去?”,陆枋生气了,她觉得付清虽然看不懂,但起码他作为管理者应该要知道自己没有去说明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这么长时间的放任员工们不管,就是你的处世之道?”何子儒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他们每一个人应该都知道,在最近处理的的文件上有何不同之处,我又为何会经常熬夜加班的去处理这些事情。但即使这样,即使他们知道那份文件是由我批注的,他们仍然会选择相信扎根在他们脑子里的刘经理,那你觉得我说出来了大家就会信服吗?一个人都不愿意面对真正的自己,别人要怎么帮助他们面对!靠打碎这个梦去织另一个梦?”陆枋不是个会在职场做忍气吞声的事的人,其实她处理过的文件与刘经理的不同之处,在于她是单独将有问题的地方在文件里标注出来,并且还会随后附上日期,不管是电子还是手写,而刘经理是口头命令,她不会去做那么繁琐的事情,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陆枋是个会衡量一件事是否会在明确表示之后得到解决,才会说出来的人,“如果是这样,那说出这件事的人不管是你还是我,他们都会选择支持那个说出真相的人,而并不在意真相本身,那又有何意义?”。
何子儒被陆枋这一段话怼到哑口无言,他其实知道陆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他只是气不过那日她在医院门口对自己的态度,故而想一解那日之气。
陆枋见何子儒不说话,生气地转过身,并拉开他办公室的大门大步走了出去,此刻正在门口趴着的那堆人一见陆枋走出来,竟一溜烟儿地跑了个无影无踪,而陆枋此时正在气头上,根本无视于这些小细节。她走进办公室,将抽屉里的工作牌拿出来放在电脑桌上,然后背上自己的挎包走出了办公室,众人见陆枋气冲冲的模样,都面面相觑着,难怪突然接到通知让大家在何总办公室门口等着,只不过不一会儿,便听见屋里俩人的争吵声,众人一听这才明白,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但就是谁都不说。
走出公司大门,陆枋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此刻心里纵有万分委屈也只好都藏在心里,她也不再去细想方才与何子儒的争吵有何意义,只是默默地走在路上,穿过一个又一个的红绿灯口。陆枋并没有因为接到公司人事的电话,想来何子儒并没有真的想要辞退她,但陆枋今日脾气上来也就不管不顾了,何子儒其间打过来的电话也都被陆枋无情地拒绝了,而故他只好给陆枋发来一则短信,显示着‘今日我确有不对,我向你道歉,下午的事情我交待给刘经理了,你暂时可以不用来’,陆枋看了短信后也并没有回复,右手大拇指在手机屏幕上一划,然后一点,一按键,重又将手机放回包里。
陆枋在图书馆里待了一下午,原本今日也想去看看柯乐凡,最近她的状态有所缓解,陆枋一度觉得她应该能够撑到自己的孩子降世的那一刻。但一想到或许会在下班时间碰见何子儒及他的女友,她还是选择了回家。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何子儒也是新奇的每天早晨都会出现在办公室里,虽然也待不到多长的时间,每次快要到十一点的时间就会离开公司,但他每次都好像是刻意经过陆枋办公室似的,总会在走路时弄出声响。而陆枋则是除了工作上必要的接触以外,不会主动去找何子儒说话。很快就到了考试的时间,陆枋信心满满地走进考场,原本以为会比平时测试的题目要难一点,结果她没想到恰恰相反,试卷非常的简单,又是机考,所以她提前了半个小时交卷。走出考场时,她也没有想到何子儒竟然站在车外,背靠着车门等在考场外。陆枋看见何子儒后,径直朝他走去,并询问他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何子儒则是见教学楼只她一人走了出来,便说:“你提前交卷了?”。
陆枋没有回答他,只是用如湖水般平静的脸望着她,但满脸都写着‘所以你在这儿干什么?’几个大字。
何子儒见她不回答,心想那便是提前交卷了,“等你去吃饭。”。
陆枋一脸嫌弃的表情,“不陪你女朋友来陪我这个大肚子女人吃啥饭,闲啊?”。
何子儒此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就调侃着陆枋:“怎的?你吃醋?”。
陆枋并没有回答,只是说:“与我有何干?”。
何子儒继续调侃着陆枋:“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立即换一个。”。
陆枋斜眼瞟了一眼何子儒,转身要走,何子儒却一把拽住了陆枋左手胳膊,将她转回来,“带你去吃好吃的,犒赏犒赏一下你。”,陆枋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车。
不出意外地,‘巧婆面馆’就是何子儒口中那个好吃的地方。那位老婆婆第二次看见陆枋以及她明显胀大的肚子,心里说不上有多激动呢,赶紧上前走到陆枋右侧搀扶着她一起进去,没带看一眼她身旁的何子儒,陆枋则是赶忙将自己对待何子儒那副冰山脸换成了阳光和煦的温柔面孔,一边说着谢谢一边跟着老婆婆走了进去,何子儒则是像一位保镖一样跟在她们身后,老婆婆用和蔼可亲的模样对着陆枋说着:“他昨日给我打电话,说要带人来吃饭,我就知道那人一定是你。等着,婆婆今日给你炖的牛骨汤呢!”。待到陆枋在座位上坐好,老婆婆便开开心心地回到厨房,不一会儿便端出一大碗牛骨汤,好像早就做好就等待着她的到来似的那般神速,随后又端出芦笋炒虾仁、清蒸鲈鱼及一份宫保鸡丁,陆枋叫老婆婆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老婆婆拒绝了,她说,“我就不和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起吃饭了,老婆子我啊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呢!”,然后转过头看着何子儒,拍拍他的肩膀说:“老规矩,一个小时就好了。”,然后老婆婆就将带在胸前的围裙给摘下,并到厨房拿了一盒保温盒便出去了。而陆枋则是满脸疑惑不解。
“她去哪儿啊?”陆枋一边喝着牛骨汤,一边问着。
而何子儒则是一边给她盛着蛋炒饭,一边回答着,“去给她老伴儿送饭。”。
陆枋不解:“老奶奶的老伴儿在哪儿呢?”
“她老伴儿是个环卫工人,他原本是一个退休职工,两位老人也无儿无女,退休后老爷爷整天无所事事,老奶奶就给他找了份工作,每天这个时候她都是穿过两条街去给他送饭。我在店里的时候就会帮她看会儿店,我不在她就要收拾一番,关了门才能出去。”。何子儒今日一反常态地耐心为陆枋解释。
“那你和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呢?”陆枋一脸好奇的模样。
“怎么?你终于开始对我的事情感兴趣了吗?”何子儒坏笑的模样。
“并没有,只是对老奶奶比较感兴趣而已。”陆枋这么说着,也在向他暗示自己对他别的什么事情并不感兴趣。
何子儒仿佛间好像已经得到了自己的某个答案。
“柯乐凡还能好起来吗?”陆枋吃着吃着,突然想到了那个每天躺在病房里,躺在那如同牢笼般的地方,她那么活泼爱笑的女孩儿,如今脸上只能看见那被痛苦取代的扭曲的笑容。
“你也是医生,这种病你会觉得有治愈的一天吗?”何子儒突然变得冷漠起来,与方才判若两人。
陆枋知道,何子儒现在为她做的努力,不过是在延长她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而已,那一天迟早会来,只是她希望让她看看自己的孩子,看着自己的孩子出世,她还很贪心的想要她听见自己的孩子叫她一声‘妈妈’。
何子儒沉默了一会儿后继续说着:“最迟不过下个月了。”。
陆枋听后整个人愣住了,她明明感觉到柯乐凡最近的精神有所好转。她只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何子儒,而何子儒此时正一口虾仁,一口饭地往自己的嘴里送。
“所以,她们还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让她留下来是吗?”,陆枋沉默了好一会儿,也看着何子儒一言不发地进食,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到。
何子儒用最快速的动作将自己的肚子填饱,只是陆枋不知,这是他得知这个消息后,三天以来进食的第一顿饭。“快吃吧,等奶奶回来我就送你回去了。”何子儒转移了陆枋的问题,他也不知如何回答。
在这近半年的时间里,他去了国内外不知多少的地方,只是希望找到一个适配的髓型,终于,在国外一家医院里,有一位捐献者的髓型同柯乐凡匹配上了,他当时得知这一消息后有多么的激动,术后就有多么的绝望。原本找到髓型时何子儒就高兴的想立即告知陆枋,但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他决定将这件事隐瞒下来。而陆枋那段时间正好公司的事儿和学习上的事儿正忙,也没有时间去看望柯乐凡,也就对她做移植手术的事情一无所知。
做完移植手术后,柯乐凡进行了一周的抗排异治疗,效果也表现的很理想,就在何子儒以为柯乐凡能够出院的第二天早晨,随他从国外回来的华侨医生却告知他,柯乐凡抗排异治疗失败,病情似乎加重了,何子儒双腿微颤站立不稳的样子,右手扶住了墙,他慢慢地近乎绝望地一步一步走到柯乐凡病房的玻璃窗户前,双眼心疼地看向病房内,那疼的在床上不停地打滚的柯乐凡。何子儒双手按在玻璃窗上,满脸痛苦的表情,他实在不忍心再看着在病床上苦苦挣扎着想要活下来的柯乐凡,疾病已经将她折磨的不成人样,便将头垂下,闭上眼,仍由眼泪从眼眶里滴落到地面上。近一炷香的时间,柯乐凡因为抗排异药物引起的不适,另她已经精疲力尽了,就在床上睡着了。护士进去帮她擦了擦身体,刘院长和中医肿瘤科主任来到何子儒身旁,而那位华侨医生,也就是陆枋几次见到的那位女士,也正好站在那儿,刘院长见何子儒似乎不想离开那间病房,几人就只好在病房外就柯乐凡的病情进行商讨,这也就是陆枋后来在医院见到几人的情形。而此刻正经历着欢喜与悲伤双重折磨的何子儒再看见陆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与她解释清楚,只好躲避着她装作没有看见她的样子。
何子儒将陆枋送到她家小区后,并没有回到他自己的家,而是随着陆枋回到了陆枋家中。
“下个月预产期吗?”何子儒一进门便靠在沙发上,满脸的困倦。
“嗯。如果我提前一点儿生你觉得我会不会对孩子们太残忍了。”陆枋看着地面,心里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你疯了吗?”何子儒听见陆枋这句话,近乎是弹跳起来,“你知道早产对他们有什么影响?你还是个医生!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何子儒脸上充满了愤怒,他一时间认为自己认识的陆枋好像不在了,竟然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你知道半年前我在咖啡店看书时,柯乐凡跟我说什么吗?”,陆枋心里的悲伤浮起,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说,好想看着宝宝出生啊,我都不知道妈妈这个称呼到底意味着什么。”,柯乐凡坐在陆枋身旁,右手轻轻地搭在陆枋的肚子上,是那么的温柔、沉静,突然她抬头看着陆枋说:“我要做干妈!,陆姐姐,我想听他们叫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