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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枋抬起右手抚摸着柯乐凡的后脑勺,双目慈祥的眼神看着柯乐凡说:“好啊!等他们生下来你来给她们取名字可好?”。
柯乐凡一听,瞬间笑的像一朵儿向阳而开的花朵儿似的,那么明亮灿烂,那么温柔可爱。
“那也不行!”何子儒冷静了下来,知道陆枋想要提前生产的缘由,心里愈发地难过。
陆枋没有再说话,她只是默默地俯视着自己的肚子,左右手轻抚着,而何子儒则是起身走出了她的家门。
一周后的周五,午休时间刚过,陆枋刚刚收拾好自己的折叠椅,准备继续处理未完成的工作,考虑到自己快要生产了,她要仔细地将自己手里的文件都整理好后移交出去,虽然何子儒帮她请了助理,但这可是她做为劳动者应享有的权益—产假。
“陆主任,你要的文件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您再看看呢。”刘助理,何子儒上个月新招聘的行政管理专业,本科刚毕业的一个女生,身材娇小,中长发束了起来,编了一个好看的马尾辫,一张国字脸,干净白嫩,满身的青春气息。
“好的,你先放着吧,谢谢!”陆枋艰难起身给自己接了一杯热水,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时常会夜里双脚抽筋,或许是缺钙的原因,医生给她开了一些钙片,但那个味道很难形容,就像在吃小麦粉似的,一言难尽。
“陆主任,你啥时候回来啊?”,那位刘助理并没有走出她的办公室,而是站在陆枋桌前看着她一口温开水,一口钙片,脸上露出满是痛苦的表情,然后关切地问着。
“或许生了小孩儿就回来了,这还要看你们老板还让不让我回来了,哈哈!”陆枋一半痛苦地吞咽着,一半面带微笑地同刘助理开着玩笑。
刘助理似乎正要说什么,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何子儒让她选择了闭嘴,给他腾地儿,并走出办公室回到了她自己的位置上。
“我有说过你请产假就让你辞职的话?”何子儒走进来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但话语间却变得有了温度,不似从前跟她说什么都冷冰冰的。
“不定呢!毕竟有人觉得我工作能力有问题嘛。”陆枋阴阳怪气地回答着,并将自己探出去的脑袋回正,然后将电脑里的文件都传输到u盘里,方便带回家处理工作。
何子儒则是在她电脑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还挺记仇!收拾好了早点走吧,周五容易堵车,小凡一直念叨着让你去看她你也不去。”。
“哼!等着吧,我会把你欺负我的事情都告诉她,让她好好数落数落你”。陆枋一边关上电脑,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背包。原本就想着自己休了产假再好好陪陪她,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在这大半年的时间竟然处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陆枋,如今是真正地能够应付办公室里半数以上的工作了,尽管许多事情都是在刘经理的帮助下完成的,两个人之间的嫌隙虽并未因此得到解决,但相互之间仿佛达成了某种共识,可以让两人和平共处。所以陆枋一直在整理各种资料,下了班太晚了也就没有再去看望柯乐凡的机会,才会这么一拖再拖地。
何子儒没有再接话,只起身接过了陆枋的背包拿在自己手上,然后就回他自己的办公室里。陆枋则是胸前抱了一大摞文件,慢吞吞地走到刘经理办公室,然后跟她交代了一些事情,期间虽然被刘经理嘲讽了几句,但对陆枋来说,亦不过是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而已,毕竟自己确实在大半年的时间里给她增添了许多工作量,就连她的小助理平时见了陆枋都是一副瞧不上她的样子。
陆枋想着走之前跟大伙儿打个招呼,但她又觉得自己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没必要兴师动众的搞这些噱头,也就没想在大厅里说什么,而是关上办公室的门,将钥匙交给了保洁阿姨。但当她走过员工办公大厅时,大伙儿突然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给陆枋吓得不轻,她本来胆儿就小,突然身旁齐刷刷地站起来一堆人,她又是毫无准备的状态。所以脸上难掩惊讶的表情,看了看站起来的众人,略带尴尬地捂着胸口说到:“额,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与包容,我先生个娃,如果可以的话,过段时间再来继续充当大家的眼中钉,哈哈!”。她其实不是特别会说话,也没有很高的情商,只是每次同大家聊天的时候她都将自己转换成对方的立场去跟他们沟通,所以她更多的是充当一个调节作用,又或许是学过心理学的缘故,处理大家的矛盾点时,她表现的相当的得心应手,所以其实大家对她的尊重也不是没有,只是没有那么强烈而已。
众人看着陆枋,许是心里有愧疚吧,毕竟以前那么针对过她,但没有一个人说话,这时何子儒从办公室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陆枋的包,这个黑色皮包从陆枋进公司就一直背着,大家看到后也就都心知肚明,何子儒见状就说道:“产假是每个员工都有的,有需求尽管跟公司说出来就好,刘经理会处理。”。陆枋听了心里只道‘不愧是老板,一两句话既说出了员工假期平等,又将自己工作的事情交给了刘经理也道明白了’,随后两人一起下了楼,车里,陆枋看着楼外阳光正好,便说:“她什么时候也能出来看看这灿烂的阳光,感受这灼热的温度呢。”,何子儒在一旁没有说话,静静地开着车,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到了病房外,柯乐凡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陆枋,陆枋也看见了柯乐凡那花儿开败般的身体。里面的她更瘦弱了,而外面的她却开始渐胖了起来,两人隔着玻璃对望,相互都展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柯乐凡没了以往的活力,现在的她可以自由地在房间里行走了,只要不出无菌病房,她都是一个自由的身体。那个华侨医生再没有出现过,不知是选择了放弃,还是继续寻找着其他的法子,陆枋再也没见过她的身影。何子儒走到护士站询问着关于柯乐凡的一起,而陆枋已经不关心了,对于她来说,既然治疗无望了,那她希望柯乐凡是以自由的姿态活着,但这个世界的环境却不允许她这么做,出了这个狭小的房间,也就意味着她的生命多了许多未知或已知的威胁,陆枋拿出纸笔,在纸上写着‘想好给宝宝取什么名字了吗?’,然后放在玻璃窗上,正对着柯乐凡,并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处于慢粒急性期的柯乐凡,由于骨关节疼痛,及出血带来的影响,她已经快要不知道行走是什么滋味儿了,由于早晨突然的发热,消耗了她许多的体力,目前只能躺在病床上的她无力地转过头,看了看陆枋手里的纸张,然后拿起她的手机,在屏幕上艰难地打出‘南’‘希’‘可好?’,并将滚动的字幕放在床边,让陆枋可以看见。陆枋看见后温柔地点点头,告诉她‘好’。
半个月后的夜晚,陆枋突然觉得肚子开始阵痛起来,就赶紧给何子儒打电话,何子儒在熟睡中接到陆枋的电话,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赶忙开车赶到陆枋的小区将她抱上了车,带到了柯乐凡所在的医院,住进了妇产科,原本何子儒想带她去妇幼,但陆枋坚持要在离柯乐凡最近的地方生产,无奈他也只好同意了。产房外,何子儒穿着一身睡衣等在走廊上,等了近三个小时,终于产房的门徐徐打开了,里面推出了两个小娃娃,助产师立即呼叫着‘陆枋家属’,何子儒立即站起,走到小推车旁,看了看两个娃娃,粉嫩的小身体被他亲自挑选的小被子包裹着,两个娃娃都闭着眼睛,此时睡的很甜蜜。助产师笑着说道:“恭喜啊!小伙子,是对龙凤胎呢!这是哥哥,先出来的哈!那个是妹妹。”,何子儒顺着助产师的手左右看了看两个娃娃,然后抬头朝里面望了望。助产师知道他在找什么,赶紧说道:“放心,她没事儿,医生正给她做缝合,一会儿就出来了,爸爸现在先看看孩子,一会儿再看妈妈。”。何子儒一听‘爸爸’,想摆手说自己不是,但是见两个娃娃不哭不闹地闭着双眼睡在小推车里,就没有否认,尴尬地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着护士将两个小推车又推走了。
大约又过了近一个小时,陆枋也被推出来了,何子儒又跟着一起回到了病房。等到了病房,护士交待着何子儒喂奶的时间,目前孕妈还未开奶,只好先用奶粉将就着,他听的也是云里雾里的,开什么奶?半个多小时就得喂一次?这么能吃吗?这是养娃还是养猪啊?虽然也听不懂,但他仍然还是照做着,等娃一睡着他就经不住倦意趴在陆枋身边睡着了,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陆枋早已睁开了眼,身旁躺着一个小娃娃,正在吃奶。他见状小脸儿一红,立即起身走了出去,陆枋也突然有点尴尬,被看见喂奶,心里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门外一位护士正好巡房,见等在门外的何子儒,就朝病房里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看看何子儒,“妈妈在喂奶,爸爸要看着呀,刚刚给她开奶的时候你就一直睡,她也不让叫醒你”,说着,又看看她胸前的表,正准备要走,“妈妈在给孩子喂奶,还有一个孩子肯定奶会不够,你要看着,再冲点儿奶粉给另一个孩子喝。”,说完准备走的,但见何子儒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两眼发直,双颊及双耳通红,心里还念叨着,不知道这爸爸在害羞啥,两人都那个过了还有啥没见过吗?何子儒见那护士一直不走,仿佛是等着他进去才会走似的,一咬牙,打开门,背朝着陆枋后退,待进到房间了就缓慢地关上了门。陆枋见何子儒又走了进来,便先开口道:“那个,等出院的时候我再把钱一并还你,还有,谢谢你!”。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娃娃吃奶的声音。何子儒沉默了好久,才从刚才看见的那一幕画面中缓过来,然后说:“还要冲多少奶粉,我去冲。”
陆枋见他一直背着自己,再看看怀里的娃娃,估计她也吃的差不多了,就用棉纸巾擦了擦小孩喝过奶的地方,并将衣服穿好,孩子吃的差不多了,就打了个哈欠继续睡了。“暂时不用,小南没有醒,就让他睡醒了再吃吧,那个,你不太方便的话帮我请个护工吧,我会把钱还你的”。陆枋是剖腹产,而且何子儒走了关系,让院长给她做美缝,但剖腹产下床的时间会相对长一些,且他一个男人始终不方便,产妇有些方面还是得自己老公搭把手才行。
何子儒仍旧没有回头,直立立地站在进门一步的地方,默默地回着:“好,我给你找。”。
陆枋见他这个样子,怕也是熬了一个大夜的模样,“我好了,你转过来吧,要不你回去休息吧,我这儿有护工就可以了。”。
“嗯,我去护士站问问。”说完何子儒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头也不回。
后来,直到陆枋出院,一直是月嫂在照料着她,何子儒当天就找了一家月子中心,还要求每天给陆枋送营养餐,而因为他见到陆枋喂奶那一面,他好几天没敢进陆枋的病房,只是在见过柯乐凡后来陆枋房门外看一眼便离开了。
陆枋出院前一天,身体各方面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就让月嫂带着孩子,两人一同到柯乐凡的病房外去看望她。护士们说柯乐凡的状态很不好,出血加剧了,一直呈低热状态,人偶尔能清醒过来,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昏迷着的。但今天很特殊,许是知道有人来看她,柯乐凡竟意外地睁开了眼,她转头看向玻璃窗,在窗户外她看见了陆枋抱着一个娃娃站在外面,她抓着一只小手手不停地朝她挥手,旁边那个人也抱着一个孩子同陆枋一样抓起她的小手手在挥舞着,柯乐凡笑了,此刻是她住进这个医院里来最高兴的一刻,她仿佛看见了那两个被光照着的孩子,笑的很开心,很阳光!即便眼角流出的泪让她几乎看不见窗外的人影了她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