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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见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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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许久的争吵,何子儒打开了房门,他觉得自己始终是陆枋生活中多余的一部分,可当他走到门口时,心里的不舍却使得他始终迈不出那一步。陆小南、陆小希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就立即冲到何子儒面前,但只有陆小南紧抱着何子儒的小腿,并抬起他稚”嫩的脸庞,用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眼一直望着何子儒:“何叔叔,你不要生妈妈的气,好不好!”,他抱着何子儒,一边撒着娇,一边用自己微弱力量晃动着何子儒的身体。

何子儒蹲下,抱了抱陆小南,然后对他说:“何叔叔不生妈妈的气,我们只是讨论一下问题,因为我们要解决问题。”。

“那你还喜欢妈妈,喜欢我吗?”陆小南看着何子儒的脸,认真地说。

“当然,叔叔当然喜欢你们了。”何子儒哄着陆小南,而陆小希在听到何子儒的回答后,才放心地跑过来,搂着何子儒的脖子试图爬上他的后背。

看着门口腻歪的三个人,陆枋突然笑了,或许是觉得这一幕的何子儒,与方才同自己争吵得面红耳赤的何子儒大相径庭,又或许是两个孩子在他身上粘粘乎乎的,不堪于两个孩子爱的重量,何子儒一下没蹲住,坐了一屁股蹲儿,让她觉得也无可奈何。

尽管看到了这一幕,陆爸陆妈担忧的眼神也始终未散去,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似乎都是他们欠了何子儒的情,天下之大,最难还清的就是这份令人难以忘却的人情。二老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几个人之间的纠葛,但如若知道是今天这样的局面,当初他怎么也不会同意陆枋与云炀结婚吧!

“好了好了,你俩快下来,何叔叔都被你俩弄趴下了。”陆妈走过来想了解情况,不料却看见何子儒躺在地上,两个孩子趴在他身上一直压着他,让他起身困难;而陆枋则只在一旁看着,并没有想上前帮助的意思。

陆妈走过来将孩子们挪开后,又把何子儒拉起,并帮忙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嘴里还嘀咕着‘这俩孩子真顽皮!’,何子儒只笑着说‘没事儿!’。陆妈看见何子儒身后立着的箱子,又看了看一直低着头沉思的陆枋,以为何子儒生气要离开,只好弱弱地问何子儒:“小何这是要走啊?”。

何子儒没有回答,其实是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留下,或者说他又该以什么样的理由或是身份留下呢?朋友?亲人?还是爱人?这么多年了,他们始终都没有跨越那条鸿沟,要说他们的关系,比朋友与亲人之间多几分,却又比爱人之间少一分。他也逐渐对自己感到丧失了信心,但在陆爸陆妈的坚持下,何子儒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来。

傍晚时分,陆枋一家人及何子儒吃完晚饭,准备去往河边散步。河边公园里依旧如往常一般,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男女老少都混杂着,有遛狗的,有跑步的,有归家的,还有像他们一样从家里出来的,随着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小路两旁的昏暗的灯光开始亮起,河边的烧烤城也逐渐有了鼎沸的人声,伴着河水流动的声音,几人一同走在水泥路面上,何子儒走在陆枋左边,陆爸陆妈走在陆枋右边,前面两个小家伙犹如刚从监狱里放出的犯人一般,对这外面的世界充满着好奇与兴奋,只有在他俩快要消失在陆枋的视线中时,会被陆枋的一句“妈妈回家了,不跟你们一起走了哈!”叫回。

“爸,妈,过两天我们就回去了,你们要不也跟我一起走吧!”,想到今日下楼时,楼下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聚在一起讨论着今天的新闻事件,大家都取笑着陆爸说:“陆枋傍上了有钱人呀!不错呀!”

“哎呦!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玩儿的开!”

“你别瞎说!人都说了,是被坑的。不过那个云总还算不错,长得也帅,又有钱,还敢于承担责任嘞!要不陆枋还真就成了单亲妈妈了!”

“那能怪谁?女孩子半夜三更不回家,跟人喝什么酒啊!”

“是呀!陆怀安那姑娘长的也漂亮,这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一点儿不知道自我保护!”

“咋的?你还想让她做你儿媳妇儿啊!人家哪看的上你儿子啊?到现在了还只是个住院医,哪像那云总,人家可是集团董事长!”

“切!我们家孩子也不错好不啦!好在我家是个儿子,不然像她这样半夜不回家,我不得揪心死了!”

“人陆枋半夜不回家就睡了个金龟婿,万一你儿子给你睡出个白富美呢!”

“哈哈哈哈!可别了吧!万一是个矮戳穷呢!可不是谁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也是,你儿子不会生孩子,你看人陆枋,娃娃都四岁了才带回来,你想打掉都没招儿,只能认下这俩私生子!”

“这么说,她这次回来就是想利用那两个娃娃上位啊!难怪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当年陆怀安为了找她女儿可都急疯了!”

“咦!这么说这个陆枋还挺聪明呢!知道用娃娃上位!”

楼道里,陆枋停下了正要走出楼道的脚步,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内心毫无波澜地听完了这一系列的流言蜚语;只不过在她身旁的陆爸早已气的攥紧拳头,想要上去与那些人理论一番,却被何子儒紧紧地拽住了,何子儒小声地对陆怀安说:“陆叔叔!”,他冲陆怀安摇摇头,向他表示,此刻需要的是冷静,这些话,即便不是从她们口中传出,也会在别人的口里被尽情演绎;人类总是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实,大多都不过是在随波逐流罢了,又有几人是理智的呢!陆妈则管不了那么多,不让她听见到好,这让她听见了那些人在背后说自己孩子的坏话,又怎会善罢甘休;陆妈疾步冲出楼道,走到那几人面前给这几人一顿怼,几人毕竟曾是陆爸手下的员工,尽管他目前已是退休的状态,表面上还是会尊敬他几分,故而才悻悻离去;尽管大家说话的语气像是玩笑话,可谁知呢,多少人是假借玩笑之由说出了真话!所以陆妈才忍不了吧。

“我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了,换个地方我也不习惯。”陆爸牵强的笑意挂在嘴角边,看了看陆枋,停下的脚步,又继续向前迈着,一边散步一边与陆枋谈心,“只要你们偶尔还能想起我们,回来看看我们就好。”。

漆黑的夜里,世界被光亮照着,才不会让人觉得那么恐怖。望着陆爸稍有佝偻的后背,这么多年,她竟然没有好好看看陆爸,他的脸上出现的细纹,他走路时会放慢的脚步,他跟在孩子身后,会不自觉将自己的双手放在离他们后背不远的距离处,他一直都是那么默不作声的人,生活在花园里的我们总是将死生看淡,而一直努力维系这个家的父亲却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他的信仰又是什么呢?如果他身边的亲人都不在,那他生的希望又会是什么呢?

“你在想什么?”何子儒同陆枋走在后面,陆爸陆妈带着孩子们在前面慢步奔跑着,距离虽不远,却能感觉到它们的快乐!

“啊?哦。我在想如果我做错了,那我走后,他们还能像现在这般快乐吗?我好像什么事都做不好,总是给他们增添负担;小时候就躲在他们身后,长大了却也还要他们出力保护我。”陆枋看着陆爸泪水布满了眼眶。与陆妈分离了太久,她已经逐渐感知不到来源于母亲的爱,却能很清晰地了解来自于父亲肩上重担的压力,其实陆妈与陆爸是相互依靠,尽管都不善言辞,却是彼此最亲密的存在。

“你没错。错的是大多数,是旁观者,是像河水般流动的人群。这世界就是这样,你好的时候大家都会羡慕,可他们谁也不想了解你好之前有多困难;人们只想享受成果,却总是不甘付出。”何子儒抬头望向夜空,重重吸了一口冷风里的空气,“放心吧!他们没有你想的这么脆弱,不过是些流言蜚语罢了,总有逝去的一天。”。

“我从不担心他们会因为这些流言蜚语怎样,只是一直不想因为我的关系,给他们的晚年带来这些不美好东西。”陆枋终于说出了实话。

“麻烦也都源于爱,有爱也就无惧麻烦。”何子儒仍旧在安慰陆枋。

“所以你当时对柯乐凡也是这般吗?”陆枋反问何子儒,而何子儒却没有再说话了。

“喂!”陆枋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云炀的电话,“也好,那明天见。”。

“怎么?”何子儒在陆枋身旁,听见她说要同那个男人见面,心里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浮起。

“没怎么,他说明天想和我父母见一面,我想着已然这样了,那就见吧。”陆枋微微摇摇头,就将电话里的事儿告诉了何子儒。

在河边公园逛了许久,夜更加沉了,话语声也变少了,孩子们也都各自趴在陆枋、何子儒肩上睡着,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四人一起去旅游时的情景;那时陆枋整天忙着跑业务,自从何子儒接手了孩子的事,她就几乎不着家地忙着学习、跑业务,何子儒不满于她忙忙碌碌于事业的生活,只好一人承担起了家里的‘情感联络员’一职,带着她们四处游玩,每当孩子们玩儿的累了,他们俩就总是这样抱着两个孩子。

路上,陆枋将云炀要同他们见面的事情跟陆爸陆妈说了出来,二老一开始是不满意的状态,一口便回绝了,何子儒在中间同他们沟通了良久,二老才松了口,同意与云炀见面,原本二老要求何子儒也随他们一道去,但何子儒觉得自己横插在中间,实在为难,就推辞了去;二老也不好强人所难,故而只好随了他,将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第二天早晨,很早陆枋便听见楼下有吵闹的声音,她推开窗,往下探出头,看到楼下停了两辆车,是她熟悉的那两辆车;陆枋感到奇怪,宋时轩一家人怎会也来了?但现在似乎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回到卧室将两个孩子摇醒,并挨个儿给他们换上了衣服,并带着他们去洗漱,她也没想到云炀会这么早就到了,他昨日也未说要将云舒一家人也带来,还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见面而已。

不时,陆家大门的门铃响起,陆妈正疑惑着是谁会早早地来敲自家大门,也没想着透过猫眼观察一番,就唐突地打开了门,结果被门外站着的众人吓懵了,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额,你们找谁?”。

宋时轩还是一如既往地活跃着,并第一个跳出来,“阿姨,你好,我们昨天不是约好今天见面嘛,我叫宋时轩,这是我哥,云炀!”。

“亲家,你好,我是云炀的二姑,他父母已经不在人世,我做为他目前唯一在身边的长辈,为了两个孩子的事,特地上门拜访,多有叨扰,请见谅!”云舒很识大体的将宋时轩往自己身后拽,然后自己走上前去,向陆妈解释今日登门拜访的目的。

陆妈一听,瞬间明了,这才慢吞吞地请云炀一家子人进门,只不过,云炀一进门就见到了正坐在厨房餐桌前吃小汤圆丸子的何子儒,何子儒也正好准过头与云炀对视,并露出了和煦的微笑,而云炀原本平静的脸上顿时阴云丛生,他没有回应何子儒的微笑,而是又看向了别处,已穿戴洗漱完毕的陆枋也带着孩子们,四人围坐在一张餐桌上,宛如亲密的一家人。陆爸对于云炀一家的到来是充耳不闻,只背着身在燃气灶前继续着不停地向碗里盛汤圆的动作,也未有想与她们打招呼的意思;陆妈见状只好招呼着一众人坐到沙发上,然后询问他们早餐是否要在家里解决,见众人都说已吃过,就放任他们一家子坐在客厅里,自己则是回到厨房,继续与何子儒、陆枋吃早饭,一家人有说有笑,让云舒感觉到一阵的尴尬与不爽,但她并没有显露在脸上,依旧端庄大方的模样。